第49章 失去的記憶

鳳柒柒還記得夢裡那位上神說過，她若想要她失去的東西便去找他。眼下她也沒有辦法，她若是打聽的太多，難免會讓人起疑。在九重天上天帝如此避諱那件事，她周圍耳目眾多，現在在鳳棲山，也不好明目張胆的去問，不如就看看那個上神有什麼辦法能幫到她。

——

「想好了嗎？」他仍是一身白衣坐在竹桌旁，纖塵不染，動作優雅的拿起茶水慢飲。

「我想好了，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她坐在他對面看著他，雖然還是看不清，但相比上次，倒是沒那麼模糊了，依稀可以從輪廓里辨別出來他的樣貌還是極不錯的。

「仙子如此爽快，就不怕我的條件要你付出所有嗎？」

鳳柒柒無所謂。「我既失去了重要的東西，活在被人欺瞞里，還要這些所有做什麼？」

她拍拍胸口。「這裡告訴我，我找的那個答案，遠不及我現在的所有。」

他沒說話，只是給她倒了一杯茶。她拿起茶杯，朝他一禮，一飲而盡。

入口的茶水並不是上次那般無味，而是苦澀的。她看著茶杯，問道：「這是什麼？」出口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心中一顫，她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似乎要衝破那道禁錮，破開而出。臉上有些涼意，她有些迷茫的用手擦了擦，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到茶杯里。

這、這是……

差不多四百年前，天帝的大女兒長公主茱萸嫁給東海大皇子，普天同慶。自軒轅帝塵世后，六界已經沒有那麼喜慶了。昆崙山也被邀請去參加喜宴，師父更是拿出了他塵封多年的釀酒。那日，鳳柒柒在喜宴上喝得盡興，偷拿了好幾壇酒，恍恍惚惚地來到了合虛山。

也是那晚，她遇到了前來尋葯的離尤。

他站在樹下，一襲玄衣，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清冷，與那喜慶的情景格為不襯。她向來喜歡好看的男子，因喝了酒的緣故，她的膽子竟然變大了，居然主動去勾引他。

他對她的突然出現並不意外，對她勾住他脖子湊上去吻他也不排斥。他只是低頭看她喚她，聲音格外好聽。

「阿柒。」

「你又喝醉了。」

她痴痴笑道：「你真好看。」

月光格外明朗，她將他抵在樹榦上，笑著去吻他，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他伸手摟住她，一翻身，他們都隱在陰影里。

第二天，衣衫不整的他們被白歪歪撞見了。於是，白歪歪成為了他們倆之間的信使。也如歪歪所說的一般。她與離尤情深意切，那段相處的時光，讓他們互許終身，以天地為證，結為夫妻，白歪歪是他們的見證人。

鳳柒柒開始瞞著師父私下與離尤見面，本來這件事被她隱瞞的密不透風，直到那件事。

寒棣的身體越來越差，日日受魔氣侵蝕元神的痛苦。離尤前來合虛山，是尋找可以消除魔氣的最後一株仙蕙草，雖然找到了，但是他因為她，遲遲沒有取葯。

仙蕙草長在鉤吾山封印饕餮的陣眼上。上古凶獸饕餮被神君長旻封印於鉤吾山，世代由仙族看護守候。

離尤為了他的弟弟，不怕與天族為敵，可因為她也是天族人，所以他猶豫了。鳳柒柒原本讓他不用顧忌那麼多，放手去做，可他說他們是她的族人，他不想讓她難做。

鳳柒柒終究是做不到這樣看著他猶豫徘徊，於是瞞著他，獨自一人去鉤吾山取葯。

那時年輕氣盛，覺得自己可以抵禦饕餮，沒想到饕餮被封那麼多年，力量不減反增。她受了重傷，可終歸還是拿到了仙蕙草。離尤還是發現了，他趕過來狠狠把她罵了一頓，又氣又惱的將她抱在懷裡，查看她的傷勢。

鳳柒柒拿著仙蕙草塞到他的懷裡，讓他趕快回去救他的弟弟。他讓她呆在一旁，布了個結界護她，隻身一人對抗饕餮。

畢竟是上古凶獸，離尤身上又有未愈的寒毒，始終不敵饕餮。看著饕餮將離尤打成重傷，她一急之下，破開他的結界，舉全身之力，用紅蓮業火擋住饕餮。最後一瞬，她幾乎要散盡元神，是師父的出現救了她。

可是白歪歪說，離尤他承認饕餮封印是他打開的，難道他是為了她才這麼說？她覺得渾身一冷，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受了那樣的傷，是怎麼活過來的？離尤後來又怎麼樣了？

白衣上神懂得她想要知道什麼，他一揮手，仙氣凝聚成一個圓鏡，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裡面。

天帝眾神用仙力護住她元神不散，離尤面對天帝當眾承認了他的過失，然後不知道天帝說了什麼，離尤的臉色變得慘白，然後看到他對天帝一拜。

天帝似乎並沒有降罪於她的意思，他只是讓師父照顧好她，然後下令不與任何人談論此事，不然貶入下界，永不回天界。

但天帝沒有打算放過離尤，按天規，離尤要去雷台接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極刑，然後再打入天牢受盡業火懲罰。

離尤不從，與天帝發生了爭執，然後她看到圓鏡里，離尤單膝跪地，以劍支撐著身體，眼睛猩紅的看著天帝。天上眾仙得令，合力向離尤攻擊。

在那一瞬，她心中一緊，幾乎不能呼吸。一個白影擋在他身前，承下所有攻擊，鳳柒柒睜大眼睛，那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