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奇毒
還以為要等很久，柴水青已經做好了等上半天的準備，卻不想，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後院陸陸續續出來了好些人。
沒一會兒，門童便招呼柴水青過去。
原本打定主意拿了葯就走，柴水青進了後院，便看到那老者此時正擺弄著一個葯枕，一副等人的模樣。
不等柴水青開口，那老者朝她伸手示意：「姑娘請坐，老夫給你把把脈。」
嫻熟的語氣，彷彿她是對方的患者。
柴水青還有些發愣，並未反應過來，就聽那老者解釋：「姑娘不是來買葯的嗎？既是買葯，必然需要看診吧！」
老者似乎篤定柴水青不會拒絕，面上一派的輕鬆。
不過，聽了老者的話，柴水青卻留了心，搖搖頭，扯了扯嘴角：「老先生，我不看病，只抓藥。」
說著，怕對方堅持，又補充：「若是沒有那兩種草藥的話，我再去別家看看。」
說完，轉身就要走。
那架勢，完全不給老者一點反應。
老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但是想到柴水青所需的那兩種草藥，頓時明白了她的顧慮。
此時見對方一副戒備的模樣，老者立即站起身來，神色早已沒有之前那麼平靜。
「姑娘且慢！」
被人叫住，柴水青沒有走回來，而是轉頭看去。
此時此刻，她總感覺屋裡的老者有些奇怪，似乎對她很熱心，彷彿也堅定她就是病人。
難道，對方是發現了什麼嗎？
可是，下毒之人還未找出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位素昧平生的醫者。
老人家見她沒有立即離開，趕忙解釋：「姑娘不必害怕，老夫只不過恰好識得那兩味草藥是解一種奇毒，才會心生好奇。」
他這話一處，柴水青心就提了起來。
果然，這人真的知道這種毒。
而且，單單憑藉兩味草藥就猜到了病患的情況，要麼對方醫術極高，要麼那兩味草藥泄露了病情。
想到對方年紀一大把，而且是這妙手堂的人，柴水青生出惻隱之心。
若沒有系統的掃描，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臉上的這些是因為毒引起的，如今面前的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或許他能幫她找到下毒之人呢！
到底是有多歹毒的心思，才會想著去毀了一個孩子？
柴水青思索一二，便走了回去。
「不知老先生是從何得知那種奇毒的？」
老者見她只是詢問，並未伸出手來給自己把脈，想來對方還是有所顧慮的，目光便看向門口。
想了想不太放心，老者起身還將門合上。
柴水青見他如此謹慎的模樣，心中疑惑更甚。
便聽老者突然嘆了一口氣：「哎，老夫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那毒的，只是其中牽連甚廣，不是我等平明百姓能知道的。」
這話一出，柴水青就猜到了。
她以為，老人家告訴她這個，就已經算是透露了秘密。
卻不想，老者還繼續說了下去：「天寶二七九年，大鉞朝中曾有官員妻女中過此毒，卻無人能解。」
「之後幾年裡，接二連三有女子被下毒，一時間，也引起了軒然大波，都城女子人人自危。」
說道這兒，老人家頓了一下，目光自柴水青的面上掃過：「當時，那些女子的臉，便同姑娘一般。」
當年，上到太醫院，下到各地州府醫館，都在為此困惑。
大家雖然沒有制出解藥，但是卻也有太醫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壓制此毒的法子。
如今，此毒早已被人遺忘，當年那些中毒的人要麼閉門不出養病，要麼遠嫁他鄉避禍，中毒之人也漸漸被人遺忘。
而八年過去了，他居然還能遇到這種病人。
顯然，從柴水青的打扮可以看出，這位姑娘出身農家，可他知道的病人里，卻並未有她。
若是八年前，這姑娘恐怕才四五歲吧！
當年確實也有幾歲的小姑娘中毒，可都是朝中官員的千金，並未有尋常百信中毒。
念及此處，老人家對她更加好奇了。
「老夫聽姑娘口音不似本地人，可姑娘卻身中奇毒，且時日已久。」
柴水青沒想到，她還不是第一個遭殃的人，看來，那下毒之人身份必然不一般。
可是，為何都是女子中毒？
難道，是因為容貌？
柴水青沒有深想，在聽到老者猜測她中毒已久的時候，便知道此人醫術極高。
而且，對方既然能將這些不能隨意提及的事情告知，她心底的懷疑又少了一半。
「多謝老先生相告，不知那兩味藥材在何處？」
她不想提供更多關於自己的事情，畢竟言多必失。
老者看出她不會再說什麼，到底是站起身來去裡屋取葯。
待再次走回來的時候，老者特意囑咐：「此兩味草藥皆有毒性，姑娘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且不可自行配製，恐傷及自身。」
如此珍重的提醒，讓柴水青心頭一暖。
對方顯然知道她有藥方，卻沒有提過讓她拿出來。
柴水青接過盒子，從袖中掏出兩張銀票。
早前抓藥的時候，她便已經問過葯童那兩味草藥的價錢，可對方只說不知，她只有往多的給。
「這是葯錢。」
將銀票放下，柴水青起身就要走。
老者卻拿起銀票，隨手放在她懷中的盒子上：「這草藥便當老夫贈予你了，你......你走吧！」
護城州雖說距離都城有三日的車程，可是，難保會有人想起那種奇毒，為了保命，這姑娘還是該儘早離開此地。
柴水青十分詫異老者贈葯的行為，但是想了想，到底是收下了，鄭重道謝后，便大步離開。
她心裡已經十分清楚，這種奇毒不能外傳，牽扯甚大。
不過，她很好奇，按理說都城能人多，她就不相信京兆府那些地方的官員會查不出什麼。
如今八年過去了，連那老者都不敢隨意開口，可見此毒或許與京中達官顯貴，甚至皇家有關。
想到此處，柴水青也沒有耽擱，直接找了馬車離開此地。
藥材集齊了，就等系統給她製藥了。
現下突然知道自己的臉有救了，柴水青突然不著急治臉了。
畢竟，那背後之人能在她幾歲的時候就下毒，那麼，保不齊下毒之人會留人在她身邊觀察。
既然如此，便再等等。
也不知對方為何會對一個農女下毒......
想不通這個，柴水青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搖走，撩開帘子看向車窗外的景色。
此時，馬車已經出了護城州。
哪怕只是護城州城外，道路也寬闊平坦許多，甚至，兩旁的路邊還有不少商鋪，遙遙看去，還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莊子。
可見其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