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忍直視
?白府這個名字也是白蘇自封的,特意讓隱修派下到凡人界的弟子給他帶回來的特製牌匾,白府位於白癲峰頂——這個名字是衍德羽士執意要取並且武力鎮壓了白蘇的反對,讓白蘇懷疑一千多年前衍德羽士是不是也是穿過來的——構造與凡人界的宮殿一樣,大氣恢弘,富麗堂皇,除了這裡的主人是個小胖子。
這處宮殿是白蘇死纏爛打讓衍德羽士給他變的,代價是一天多學一個字,雖然執行的不是很好,但是已經讓衍德羽士很欣慰了。
白蘇從金丹期弟子的懷中跳下來,眼含熱淚:「師弟,你真是好人。」
金丹期弟子抽搐著嘴角:「師兄嚴重了,這是師弟應該做的。」
白蘇從懷裡抽出小白手帕,沖著金丹期弟子揮舞:「師弟走好。」
金丹期弟子轉身,不帶絲毫留念:「……」
白蘇作為秘傳長老的秘傳弟子,在弟子一輩中只低於掌門的嫡傳弟子,可以說輩分是格外的大,不過每次面對著這個還是凡人之軀的秘傳弟子,很多達到金丹元嬰的弟子們真的是很胃疼,看到了還不能繞道走,要不就等著他給你下絆子吧。
白蘇踱著八字步往白府里走:「王六,王七,快給我備水我要洗澡!」說完還打了個大噴嚏,白蘇一摸鼻子,大驚失色:「天啊!我流鼻涕了!難道是要感冒?」
王六王七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突然出現,一邊一個架著白蘇就往裡面跑:「主子這可不得了,快讓我們帶你去洗澡!」遠遠望去只能看到白蘇的兩條小胖腿在空中亂踹——王六王七可是成年人,哦,還是一對雙胞胎。串門回來的白澤正好看到這一幕,羊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享受是免不了的,王六王七把白蘇衣服一脫,直接將白蘇扔進了溫泉池子里,高度僅僅到白蘇的胸口,白蘇撲騰兩下調整好自己的位置,然後開始在水裡亂摸:「王八王八,你在哪裡?」
王六王七風風火火的退了出去,一個去給白蘇拿新衣服,一個去將白蘇的衣服火化——沾滿了黑色污漬的白衣服還是不要了,洗也洗不出來。
白蘇的手在水面上碰到硬殼后停了下來,在煙霧繚繞中驚喜的把臉湊過去:「王八,原來你在這兒!」
王八肚子朝上浮在水面上,面部呈翻白眼形狀,白蘇忙抓住王八的殼開始晃悠:「王八你不要死!你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碰過母王八的小手還沒生小王八呢千萬別死!」
王八憤怒的以肚皮朝上的姿勢用爪子在水中劃了兩下:「我這是被你害的!」
「我?」白蘇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怎麼是我害的呢?我就搖了你兩下!」
王八抬起一隻爪子指著白蘇:「你身上太髒了,我這是被你熏的!」再抬起一隻爪子指向白蘇,「還有我是玄武,不是王八!」
白蘇很認真的解釋:「我知道你是玄武啊,我給你起名字叫王八,姓王名八,因為我的府里有王六王七,接下來不就是王八了嘛?」
「那你也可以叫我王五!」
「可是你比王六王七要小啊。」白蘇歪著腦袋,用手轉著玄武的龜殼,「你娘把你託付給我的時候,讓我把你當做我的親弟弟來看待,我謹記這一點呢,你看,我連溫泉池子都讓給你了,我自己一天只泡一次,偶爾的時候一天泡兩次!」
玄武伸長了脖子讓白蘇瞧自己的臉:「這不是王八的臉!這是玄武的臉!長的根本就不一樣!我強烈要求換一個名字!」
白蘇面帶難色,白澤踱著蹄子走到溫泉邊,將右前蹄子伸到鼻子前聞聞:「王八,你怎麼還學不乖呢?跟白蘇爭辯名字問題,你怎麼可能會贏呢?」——這貨完全忘了剛才在衍德羽士那裡是誰還在糾結小綿羊和白澤哪個名字正確。
玄武奮力掙脫白蘇的手,游到池子邊,瞬間脖子長長一米五跟白澤對視:「小綿羊!你是不是想讓我玄武大爺好好教訓你一頓!」
白澤瞬間炸毛:「死王八,你叫誰小綿羊呢!」
「就是叫你!你這個小綿羊!」
「死王八!你才是小綿羊!你全家都是小綿羊!」
白蘇走到另一塊安靜的角落開始洗澡,上搓搓下搓搓:「洗刷刷哦哦~洗刷刷~」
一個時辰后,白蘇終於從頭到腳將身上的黑色污漬都搓乾淨了,所以說剛才武修直接把白蘇扔到河裡要洗掉污漬的做法根本就不可能洗乾淨!白蘇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再揉揉腦袋:「唔,洗時間長了,頭暈。」
白蘇從溫泉池子里爬出來,轉頭看看依舊在爭論誰是小綿羊誰是死王八問題的白澤和玄武,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嘀咕:「真是長不大的孩子,這架吵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王六王七伺候完白蘇穿衣服,王六便背著白蘇往卧房裡走,途經廚房,白蘇吃了共計兩盤糕點加一壺茶水,接著往卧房進發。
白蘇躺在床上嘆息:「真是漫長的白天啊。」在修真界,一天依舊為十二個時辰,不過無明顯四季變化,晝長達十個時辰,夜長只有兩個時辰,對於無所謂睡覺的修士們沒有影響,對白蘇這個按時睡覺按時起床的小胖子就有很大影響了。
白蘇望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屋子裡的白澤,語氣哀怨:「小綿羊,你真的不考慮和陰陽眼在一起嗎?跟獨腳牛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你們絕對沒有好結果!」
白澤趴在屋子角落裡的乾草堆上,用舌頭認真的舔自己的蹄子:「我不喜歡長得太長的生物。」
白蘇在床上打了個滾:「小綿羊,你把屋子弄暗一點唄。」
白澤在乾草堆上伸了伸懶腰:「你把眼睛閉上就行了。」
「可是還是有亮光啊,我睡不著。」
白澤面朝牆壁,眼睛一閉開始睡覺。
白蘇沒等到白澤的回答,扭頭一看,怒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跑到白澤身邊:「小綿羊,你要是不給我弄暗一點的話我就讓人從世俗界牽頭母羊回來,讓你們兩個生小小綿羊!」
白澤不屑的將頭扭到一邊,世俗界的動物們在自己的面前都得顫顫巍巍的低著頭,恨不得趴在地上舔它白澤的蹄子,更別提跟自己生小小綿羊了——不對,白澤猛地一個激靈,他是白澤不是綿羊!
白蘇憤憤的拍著白澤的屁股:「你不是上古靈獸嗎?難道連天都不能變暗一點?我要睡覺!我要你什麼用!當初我就應該從面修那裡死皮賴臉的把陰陽眼要過來的!」
白澤努努羊嘴:「你現在也可以去。」
武修:「借給你。」
突然出現的武修成功的將白蘇和白澤嚇到,一人一獸深情相擁,甚至還「激動」的顫抖著身子。白蘇哆嗦著嘴唇:「面,面修,你什麼時候來的?」
武修往門外看了一眼,漫不經心:「死皮賴臉。」
白蘇:「……」
燭龍慢悠悠的從屋外……遊了進來。
白蘇一臉挫敗的望著燭龍身子兩側各兩隻爪子:「陰陽眼,你現在都已經有爪子了為什麼不用爪子走路。」又掩面扭頭,如泣如訴,「還有你的臉能變得正常一點嗎?」
燭龍脾氣很好,並不計較白蘇對他的陰陽眼的稱呼,響起的是年輕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我的臉很帥氣。」
確實很帥氣,美如冠玉,英氣勃發,劍眉入鬢,肌膚凝脂,實在是個很帥氣的年輕男子的臉頰——如果腦袋以下不是蛇身就更好了。
白蘇不忍直視:「要麼變作很純粹的蛇,要麼變作很純粹的人,這樣我真的受不了。」
燭龍臉色一肅:「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燭龍本就是人面蛇身,如今幻化出了四爪,功力更為高深,我這模樣一看便知是上古靈獸,他人輕易小瞧不得,怎麼能變作那完全蛇身亦或是完全人身的蠢物?」
「我有點理解為什麼小綿羊不選你而選獨腳牛了。」白蘇喃喃道,扭頭戳了戳武修,「走好,不送。」
武修抬腳將燭龍完全踹進白蘇的屋子,將白蘇安置在床上,扭頭看看陰陽眼,又看向白蘇:「睡。」
於是天黑了。
燭龍,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吹氣為冬天,呼氣為夏天,又能呼風喚雨,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也不休息。作為天賦異稟的上古靈獸,天地間只有這麼一條燭龍,自然也就彌足珍貴。
所謂的「視為晝,瞑為夜」,其實是相對於一定空間來說的,這裡的天黑了便是燭龍運用自身的能力將白蘇所在的白府的空間變成了黑夜。這是真正的黑夜,就連一般的大能者靠自身也看不清自己周遭的一切的,可以說是真正的偷襲人於無形啊。
武修坐在白蘇床邊良久,等到白蘇呼吸平穩睡著了,武修才起身拎著白澤的其中一條后蹄子,將白澤拖出了屋子,隨手扔給了燭龍。燭龍笑逐顏開,將白澤卷在自己身上,用爪子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