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景霆，你該死……
好似恨不得下輩子就一直這樣抱著，將那些不曾給她的溫度和溫暖，就這樣全部的給她。
即便是這樣抱著不放手，還是不夠。
畢竟，他們之間缺失的是那麼多年。
顧晚：「你該死，你真的該死。」
終究忍不住情緒的說道，眼淚在不斷的湧出。
她真實的情緒，更讓陸景霆感覺到了她的血肉，之前在華倫市發生的一切，那些想起來的時候，更是讓人痛心。
他都做了什麼？到底對這個女人做了什麼？
「景霆，你真的該死，你知道嗎，你該死！」人活著，是好。
然而卻也讓人更痛心。
顧晚在他懷裡撒潑，而陸景霆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只是仔細的抱著，什麼也不做的抱著。
顧晚的心很痛。
原本想的是，不管是誰最終找來這裡，她都裝著看不見，不去感覺就好了，人，總是要走的。
然而當進入這個懷抱的時候，也才知道這些年自己的期待到底是什麼。
她對這個男人，到底是期待的！
等了好久好久，好多年好多年。
做種……！
「是，我該死。」男人聲音沙啞著。
可不就是該死么？
是的，就是該死！
只要想到這些年自己不在的時候，她所承受的那一切，陸景霆的心就狠狠的撕裂在一起。
顧晚：「你真的該死。」
「是，我該死，對不起。」
他也在想，自己為什麼沒真的死掉，以至於這個女人為自己一次一次的難過。
顧晚的心很痛。
現在，人就在她的身邊，然而卻容不得她去回頭什麼的，那種痛心。
……
整整兩個小時。
凜衍就要忍不住去找他們的時候，人回來了。
之前，原本不想讓這兩個人單獨相處，但想到顧晚也有很多話要去說清楚，因此也就強忍自己的脾氣。
陸景霆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眼底滿是冷意。
「既然我們遇到了，那這些年的賬，也就算一算吧！」
此刻，陸景霆的目光總算在凜衍身上，他是恨不得要將這個人給碎屍萬段的。
畢竟，陸家會走到今天這樣的滅亡，和這個人是脫不了關係的。
而凜衍也不怕他！
聞言，嘲弄的笑道：「算賬？你確定這些年要不是我的話，你們陸家不會毀滅的更快？」
凜衍，實話了。
要知道，當時陸家要是毀滅了，對他們的打擊可也不會小的。
因此，不得已用了陸景霆的身份，代替他回到陸家繼續的活著！
雖然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兒，但不得不說的是……陸家會延續那麼長的時間，他也有很大的作用。
只是，他也不知道，竟然會讓很多事情都發生那麼大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要是早知道的話……！
其實就算早點知道，也還是會去。
「我知道你真的在計較什麼，但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而你和她……也回不去了！」
最後這句話，凜衍是看著顧晚說的。
也是在提醒陸景霆。
他和顧晚之間現在，可不是他想起一切，就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如此想的話，那就真的太天真了。
顧晚：「……」
原本因為這兩人找來臉色就不太好，現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陸景霆：「這不需要你管！」
「……」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兒。」而他，自然也會處理好這一切。
凜衍笑了，嘲弄的笑著。
笑著看向顧晚：「你們之間說清楚了？」
「……」
「不應該啊！難道你沒告訴他，我們之間有一個孩子，還是你主動生的？」
「嘭！」凜衍的話音剛落，陸景霆的拳頭就直接落在了凜衍的臉上。
那一刻，眸子里滿是怒意沸騰。
凜衍：「怒了？」
「……」
「你要是真的愛她的話，怎麼會這麼多年才想起來？她等你等的辛苦，但是！」
後面的話，凜衍沒繼續說下去，但其中意思也很明白。
等是等了，但是這結果現在可不是誰說要改變就能改變的。
陸景霆滿是怒火。
而顧晚現在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
凜衍卻是死皮賴臉，他和陸景霆到底不一樣，土匪就是土匪，土匪解決事情的方式都是蠻橫的。
顧晚深吸一口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誰都不要跟來。」
說著，也不管這兩個男人對在一起會有什麼場面，直接轉身就走了。
對她來說，現在真的太痛了。
那種痛，讓她感覺自己的滋味可不好受的很。
凜衍：「……」
陸景霆：「……」
兩個男人齊齊想要跟上去，然而卻誰也不準對方跟上去，以至於顧晚都走了，兩人還在劍拔弩張的對峙在一起。
凜衍：「不要滿是怒火的看著我，要知道，這些年和她在一起的，可是我。」
以前很不想承認的問題，很想要甩開的女人，然而現在他卻是迫不及待的告訴陸景霆這個事實。
毋庸置疑！
兩個都是火爆脾氣的男人，在面對這個話題的時候會是如何的。
就這樣，兩人纏鬥在一起。
……
顧晚離開后，直接來到了湖中心的亭子里，坐在亭子里，看著水裡的游魚，如剛來這裡一樣，迷茫了。
來這裡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兩個人遲早會找來這裡，但也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上天，你可真會捉弄我啊。」看著天上的雲朵，深吸一口氣道。
可不就是會捉弄自己么？
她自己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到底，要如何呢？
景霆……！是她前半生中的執念，而現在，她也知道，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
但心底，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
……
陸景霆和凜衍打了一場之後，兩人心底的氣也消了一大半。
此刻兩人躺在木地板上，看著竹編的天花板，凜衍喘息著說道：「我的事兒好處理，可你的……」
「我已經在和她商量離婚的事兒。」
所以，凜衍覺得自己的事情好處理，畢竟自己沒結婚。
但陸景霆也很乾脆直接。
那場婚，本就是許思影算計去的，那麼現在他要說停止的話，許思影那邊也沒有任何理由。
凜衍：「呵，離婚？」
「……」
「你是不是將跟你在一起那麼多年的女人看的太簡單了？她能算計的你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哪裡是你說甩開就能甩開的女人？」
所以那個女人，可不是任何人說甩就能甩的。
而且華倫市許家的女兒，到底是如何樣子的，外界的人都知道。
許思影這些年的手段到底是如何樣子的，陸景霆自己也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
「你也看到了，她比離開的時候要好很多，我不想讓她的情況太過糟糕！」
「她跟我在一起，情況也根本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那樣。」
凜衍：「……」
聞言，心底一抹苦澀閃過。
他怎麼會忘記，這些年顧晚的心思會在自己身上，都是因為……自己是陸景霆的替身。
她心心念念的人，是陸景霆。
「可你不要忘記了，她現在還是我孩子的母親。」
這一點，就是陸景霆最心痛的地方。
顧晚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想起了一切，自然也更關注她這些年身上發生的事兒。
越是到後面的時候，他就越是痛心。
沒想她會承受如此多……！
凜衍之前的心思在凌惜身上，所以對顧晚這邊別說是保護，就是基本對女人的一個憐惜也都沒有。
現在想想，心疼。
……
顧晚的電話，打去了江鸞心那邊，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了江鸞心。
有什麼事兒，也會想去跟江鸞心說！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自己沒有朋友，這些年因為凜衍的緣故，她身邊的那些朋友都被她傷的徹底。
她滿身的刺，誰靠近她，誰就會被刺的體無完膚。
時間長了，再也沒人願意會靠近她半步。
在電話里，她對江鸞心說：「他們兩個都來了，你認為我該怎麼辦？」
再次的離開嗎？
這些年，別說是那些事兒面對的她都累了，現在就算是讓她換個別的地方去生活，她也覺得累的很。
那種累，是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安定對一個人來說是那樣的重要，她以前的世界一直都是天翻地覆的。
而現在，她渴望安定。
好似這個地方，有歸屬感一般。
「兩個都來了？」
電話那邊的江鸞心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真的聽到顧晚如此說的時候，還是覺得那兩個男人，真的難纏。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一模一樣的，現在還湊在了一起。
「嗯，都來了。」顧晚其實，也並非表現出來的那麼毫不在意。
她想要安穩的在這個地方。
同樣的，也希望這個地方，是沒有他們的地方。
電話那邊的江鸞心沉默了一下，隨後深吸一口氣道：「那你心裡是如何想的？」
「我和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雖然之前就已經對江鸞心說過。
但就算是到今天，見到他們的時候……她也依舊是這個想法。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以前那麼篤信自己應該得到的，而現在這一切都算什麼呢？現在什麼也都不算了，甚至什麼也都不是。
「顧晚，你和他們攪合在一起，很危險，最終受傷害的人是你，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是。」
她清楚！
畢竟是和凌惜鬥了那麼多年的，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
在必要的時候，到底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事兒，她現在也是清楚的很。
就是因為清楚這些，也才覺得，路好難！
「你為他執著了那麼多年，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你想要什麼，就去爭取，但是以前那種方式……」
以前那種方式！
顧晚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那段時間她們兩個，瘋的也就她一個人。
有了凌惜這個前車之鑒后，她也知道……和許思影斗到那種地步，不會有任何意義。
而她，也累！
執著了那麼多年，當見到人的時候，當得知他已經結婚的時候，當知道……他其實一早就忘記自己的時候，她忽然之間，內心就開了。
好似那多年都放不下的東西，就這樣突然這個建的放下了。
所以這次不管是凜衍還是陸景霆找來的時候，她心裡其實並沒有之前那種的強烈感。
曾經，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想的是，陸景霆一定是自己的。
但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失去，活著，失去，活著……！這樣反覆的折磨下之後。
她，竟然，在那麼一瞬間里，就真的將那一切的一切都給放下了。
放的是那麼的毫無預兆。
甚至連她自己都很詫異。
曾經，那麼的想，那麼的恨不得在一起的念想，竟然也就這樣說放下就放下了。
「我明白了。」
對於江鸞心的這些話，她也算聽的進去。
而也正是她心底所想的。
……
顧晚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她直接去找了凜衍，凜衍見到她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大概也知道她來見自己到底是為何。
不等顧晚說話，就聽他先說道：「不管你說什麼，我不會走的。」
是的，不會走！
既然來了，就不會走，除非她和他一起回去黑耀山莊。
顧晚：「你覺得這樣下去有意義嗎？」
「我不管。」
凜衍是個難得執著的人，也是個難得為這些事兒煩心的人，但是對於顧晚，這次他說什麼也都是勢在必得。
「你不要忘了，他現在是許思影的丈夫，就算他有心回到你身邊和許思影離婚。」
「……」
「可你想過沒有，他在許家那麼多年，這些年的盤根錯節，哪裡是他說放下就能真的徹底放下的？你認為許思影會善罷甘休嗎？」
不會！
許思影那個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算是領教到了。
那個女人，能讓他完全忘記顧晚那麼多年，這次事情就算爆出來，她也一定會有辦法。
畢竟，那並非是個坐以待斃的女人。
這一點，顧晚也知道！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還會和他在一起。」從華倫市直接離開，不就是不想了嗎？
因為放下了，所以才能走的如此徹底。
凜衍：「不會？」
這兩個字，讓他原本陰沉的臉色稍微好了些許。
不管如何說，只要顧晚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好。
但顧晚繼續說道：「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不是陸景霆，也不會是你。」
他們三個人，在這些年中的轉輪中，她們早就忘記了誰是誰，甚至連自己也都忘記了。
曾經執著的那些所謂的愛，最終也都變成笑話。
如此，誰還有勇氣和誰繼續下去？
凜衍：「……」
本來剛緩和的神色，在聽到顧晚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不會是陸景霆，也不會是自己？
「那你還想和誰在一起？」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她還想要做什麼？
還是說，他們兩個，早就已經不是她會選擇的路？
顧晚轉身，撿起一顆石頭丟進湖裡，原本平靜的湖面，瞬間波光粼粼……！
「你們對我來說就好似這石頭，丟進心裡，除了盪起了波紋外，什麼用都沒有。」
沒有幸福感，也沒有依靠！
是的，這兩個男人，不曾給她幸福，也不曾給她依靠。
如此，他們在她的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除了將她的生活徹底攪亂之外，什麼也都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對於這兩個人，她也才能放下的如此乾淨。
「之前的事，對不起。」突然，凜衍說道。
之前……！
對於那之前的事兒，現在回想起來，就算是他自己也都覺得那個那個時候的自己很混賬。
更何況顧晚還經歷了那一切。
「我知道，要你原諒我，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但是顧晚，我們之間不是你說斷就能斷的。」
這才是顧晚最頭疼的地方。
要是他們之間沒有孩子的話……！那麼一切，也就真的是乾乾淨淨的。
而那個孩子是如何來的呢？因為陸景霆！所以他們三個人，到底有多亂，可想而知。
越是這樣，顧晚也就越是不想繼續下去。
深吸一口氣，道：「我對你，其實也不是什麼原諒不原諒。」
「……」
「畢竟，我從來都不曾愛過你的。」
凜衍：「……」
後面這句話，當真扎心。
他也不得不承認，曾經這個驕傲的女人靠近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因為，陸景霆！
要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話，她根本不會靠近自己半分。
雖然一早就知道，甚至曾經也厭惡她用這樣的方式靠近，但是現在越想，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天兒已經在來的路上，相信也快到了。」凜衍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和顧晚的某些話題，他們之間也實在無法繼續下去，每次繼續下去的時候，都恨不得要殺人。
恨不得要毀天滅地！
顯然，即便是到了這個分上，凜衍還在做堅持。
人啊，就是怕出心！
一旦付出心的那個人……那麼也就輸了。
……
凜天來了。
他和顧晚的孩子，再次見到孩子的時候，凜衍對孩子更加的喜愛，甚至也更多了幾分疼惜。
因為是他和顧晚的孩子，所以這個小東西所承受的，自小就比別的孩子要多很多。
好似從他生下來的時候開始，幸福就註定與他無緣。
人都說母親會多疼惜孩子一些，然而現在凜衍的世界里，他是更疼愛這個孩子的。
每次看到顧晚那般狠心的離開孩子的時候，他是那麼的無奈，甚至也是那麼恨。
「粑粑，粑粑！」小東西牙牙學語，已經能叫爸爸媽媽了。
雖然他們沒在身邊，但是月嫂還是很很好的在教導著孩子。
在身邊的人，一點也不敢怠慢。
聽到這稱呼的時候，原本男人一貫冷硬，此刻身上也多了幾分柔軟的氣息。
這是他的孩子！
這是他和顧晚的孩子。
一個從來都不被期待的孩子，從知道這個孩子開始的時候，他也一直都不待見這個孩子。
然而現在，卻是慶幸凌惜那個女人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幫他將這個孩子保了下來。
要是依照顧晚那個狠心的，這個可愛的小東西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來到這個世上。
「真棒。」
凜衍將孩子抱在懷裡。
其實他現在心裡也很無力。
顧晚那種決定，很堅定，他也感覺到了她死活不想回頭的那種堅定。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希望她會看在孩子的份上，跟他回去黑曜山莊，哪怕暫時的，不愛自己也可以。
只要跟自己回去黑曜山莊，那麼就可以的。
凜衍抱著孩子，就這樣靜靜的抱著。
……
陸景霆，也見顧晚了。
兩人再次單獨見面的時候，其實心裡都有幾分苦澀，陸景霆上前一把，狠狠的將女人揉進懷裡。
力道之大，都恨不得要將她揉進骨血中。
「晚晚。」
兩個字是那般乾澀難受，語氣中的沉痛，顧晚也聽的清清楚楚。
顧晚：「……」
對於陸景霆，她現在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次面對這個懷抱的時候，她的心，也釋然了不少，再也沒有了之前那樣執著中的不舍。
好似他們之間的失去，就是註定的。
只是到現在，自己也才接受了而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陸景霆不斷的在說對不起，甚至抱著她的懷抱，也都在顫抖。
曾經，他說過，要好好保護她。
不管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也不管陸家人對她是什麼樣的態度，但她永遠都是自己愛的女人。
是的，永遠都是自己愛的女人。
然而現在，這……！
顧晚：「沒事了，不是都沒事了嗎？」
沒事了嗎？
她釋然的言語，更讓男人心痛。
他離開的年歲中，怎麼也沒想到會多出一個自己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對那個男人如此瘋狂。
瘋狂的甚至認不出那個人到底是誰，也因此將自己徹底的搭進去。
那些，調查到的都是一些字句！
然而到底是什麼樣子，卻讓人覺得很痛心。
「晚晚。」
「……」
「我已經和許思影提出離婚，我們回去龍城。」不管那個城市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無所謂，只要回家就好。
這些件，在許家，他一直都沒有歸屬感。
不管許思影是如何對他的，也不管他忘記了到底有多少東西。
但是人，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