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畢竟陸明溪的情況,並不適宜與穆清交戰,倒是青羽,與他內力不相上下,可以一戰。
而陸明溪又是在背後指導著,一來二去,姑且算是兩個人在打。
這樣,穆清也算得上是履行了他師父交給他的任務。
只是,兩人輸贏參半,穆清又是鑽牛角尖的研習劍法去了。
而青羽,也是個很好學的學生,每次輸了也會請教陸明溪,想著下一次能夠贏回來。
有時候,趙劭不禁出聲調侃,陸明溪可以收個徒弟了。
陸明溪也不在意,青羽本就根骨好,是個好苗子,還有著底子,若是收了他這個徒弟,倒是她賺了。
這一日,雪停了,天空之中再一次出現了太陽,陸明溪拿著手爐,坐在廊下與趙劭對弈,而院落之中,則是兩道頎長的身影持劍而立。
一人長劍在握,翩若驚鴻,身法如行雲流水一般。
而另一人持劍而立,挽著劍花亦是直截了當,疾如徐風。
兩道暗青色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劍光凜冽,帶起長風呼嘯,捲起一起的落雪,內勁觸碰在一起,迸發,將院中的落雪掃向一處。
長劍快的讓人只能看到殘影,潘生感覺自己眼花繚亂的。
忽然,陸明溪眸色一凝,手中黑子落地,薄唇輕啟,
「青羽,長風掃秋葉——」
青羽聽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長劍橫掃而去,揚起的雪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耀眼。
也幾乎是瞬間,穆清出劍刺破重影,向著青羽的咽喉而去——
「後退。」
陸明溪不疾不徐,
「血舞長空。」
青羽回身出招,迎身而去——
穆清看著向著自己下肋而來的長劍,眸色一縮,只能轉了劍勢,青羽順勢而上,兩道內勁再一次正面迎擊在一起,天空之中發出一陣嗡鳴——
兩人同時後退了數十步。
至此,院中的雪盡數被掃乾淨了……
「啪啪啪。」
門外傳來了鼓掌聲,
「精彩。」
豐楚軒一身銀藍輕鎧,臉上帶著笑意,從門口走了過來。
他來的不巧,剛到這門口便是看見這兩人交手,一時沒敢打擾,便是站在一旁看著。
可這一戰看下來,這兩人的身手的確是世間罕有,連他也不一定是對手,這沒的說。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其實穆清是比青羽要強一些的,可每每即將敗北,都是陸明溪幾句話的點撥,扭轉戰局。
每一眼,都是看在對方的致命破綻處,如此毒辣的眼力,而且能做出迅速的反應,至少得十年以上的功力,這恐怕連安定和也做不到吧。
而她……豐楚軒擰了擰眉梢,看向陸明溪,
「看來,陸姑娘不僅是會行軍的陣法排布,對於劍道,似乎也頗有造詣。」
陸明溪輕輕一笑,將手中的黑子落地棋盤上,
「世子謬讚。」
見豐楚軒走了過來,正在與陸明溪對弈的趙劭也是抬起頭來,看向他,頗為嫌棄,
「你怎麼又來了?」
天天往這兒跑,他不嫌煩他都嫌煩了。
「這是我宣武候府的地界,我想去那兒去哪兒!」
豐楚軒很是冷艷道,
「再者說了,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錯了,本王既然住在這裡,這就是本王的院子。」
趙劭冷冷一哼,頗為諷刺道,
「再者,就是因為你天天來找我的人才讓人心煩,給了陣圖都練不好軍陣,這不禁讓本王懷疑,究竟是你們宣武軍是廢物,還是你這個宣武候世子是廢物?」
一日里多的時候能夠來找上兩次,練個軍陣,怎麼這麼多瓶頸需要克服?
豐楚軒被他說的有些尷尬,但氣勢上卻是不輸,頗為不屑道,
「說得倒是輕鬆,你又沒練過軍陣,紙上談兵!」
趙劭卻是嗤笑一聲,
「連紙上談兵都贏不過,還想來實戰,豐世子是著急去送死嗎?」
「你……」
豐楚軒被他一堵,復又想起前幾日與對面之人下軍棋輸的慘狀來,耳朵憋得通紅。
得了,論嘴炮,不管是當初的太子,還是如今的裕王,他就就沒輸過。
陸明溪忍住把手裡的黑棋沖著他腦袋扔過去的衝動,瞪了他一眼,怎麼說現在也是在人家的地盤,他就不能收斂一點?
回回欺負人家豐世子老實,真不怕天打雷劈。
趙劭笑嘻嘻的將棋子接到手裡,眨巴著眼睛看向陸明溪,裡面裝滿了無辜。
豐楚軒老實嗎?明明老實的是他。
陸明溪撇過頭去,呸,裝蒜!
豐楚軒還在等著陸明溪,縱使被懟,豐大世子仍然把不恥下問的精神發揚光大。
講真的,自從碰到趙劭之後,豐大世子的臉皮厚度和心理承受能力都的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前者是被懟出來的,而後者,則是被打擊的。
天知道一開始跟他下軍棋的時候自己贏得多爽,可下著下著……
豐楚軒覺得,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從一開始的裕王殿下不恥下問,到最後成了他的回回挨懟,豐大世子可謂是一把辛酸淚。
可事實上,在這件事上,掬了一把辛酸淚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陸明溪。
而在某種程度上,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句話,陸明溪比他體會更深。
因為,趙劭的軍棋是陸明溪教的,每次遇到瓶頸,也是她指點的,可到了後來……
……陸明溪也輸了……
說實話,她的反應其實已經夠快的了,而且喜歡劍走偏鋒,戰場之上,不管是正面的針鋒相對還是迂迴戰爭,她都是善謀的哪一個,而至於最正統的兵法軍陣,向來是林少雲的事情。
畢竟她是暗衛出身,又得了她師父和魏文帝的指點,學的東西太雜,這事兒既有好處,也有壞處,戰場之上,用兵如神這四個字並不是她,而是她跟林少雲兩個人的配合。
對於穩紮穩打的戰爭,陸明溪在某些方面其實是有著幾分欠缺的。
而相較之下,趙劭卻是比她多了幾分穩重。
所以,幾天的功夫,他便是摸清了她的路數,回回往她七寸上打。
至於豐楚軒,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正統行伍出身的將領,打起架來總是帶著幾分剛正的,可偏偏某人很會出陰招,不過幾天的功夫便是摸清了他的路數。
對症下藥,往死里陰人,她有時都招架不住,豐楚軒能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