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爭吵
趙劭聽著微微蹙了蹙眉頭,看向了校場上正在訓練的士兵,
「可這些人的配合也不見得有多好啊。」
陸明溪聽罷彎了彎眸子,微微挑眉,調侃道,
「不信?要不我也把這個陣法交給你的親衛,等上半個月後,兩軍對戰,看看是不是你的親衛手忙腳亂,輸的一敗塗地。」
趙劭被她這話氣到了,當即氣道,
「好啊,那就試試!」
一敗塗地?他趙劭這輩子還不知道一敗塗地這四個字怎麼寫!
陸明溪看中他氣鼓鼓的模樣輕輕一笑,忍俊不禁的摸了摸他的頭頂,道,
「乖,不足的地方就要承認嘛,做人不要鑽牛角尖。」
趙劭負氣一哼,瞥過頭去。
青羽眼觀鼻鼻觀心,最近殿下脾氣見長,都敢跟陸姑娘使脾氣了。
潘生則是覺得陸姑娘太慣著裕王,都快把人慣壞了,暗自擔心著自家主子以後的地位和自己那裕王妃第一心腹的地位。
穆清依舊是一臉的木然。
而豐楚軒則是感覺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分分鐘想要回去抱自己的小妾,微微咳了一聲,正欲說話,卻是見前方一隊人簇擁著走了過來。
為首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留著短須,一身捲雲紋錦衣之下裹著一副偏瘦弱的文人身子。
而那人身旁,陪著的,正是宣武候。
陸明溪與趙劭都見過孫淮,自然是認識的,而豐楚軒雖多年不在京中,但那日也與這位孫相打過照面,自然也是認出他來了。
這次孫淮雖然明面上是被貶過來的,但總歸也是身負皇命,手裡拿著聖旨的,西境的將領,總歸也是要禮讓三分的。
估計是在羅堃的軍營里呆的夠久了,所以便是來了這宣武軍的地盤,此刻,宣武候正在陪著他巡視。
水至清則無魚,再怎麼治軍嚴明,也不可能幹凈,羅堃哪裡沾上了走私這一條,雖然宣武候不走私,可底下人終歸也有偷偷犯戒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查完了右軍,左軍總歸也是跑不了的。
宣武候走在右側,臉上帶著笑意,介紹道,
「這便是左軍的校場。」
孫淮看著點了點頭,自然而然道,
「也怪不得一說起西境軍,旁人想起來的都是你宣武候手底下的兵,這裡的確是右軍那群酒囊飯袋比不了的。」
宣武候這些年雖不在官場,但戰場上的爾虞我詐也不少,是個人精,聽著孫淮這個語氣便是明了,估計這右軍被查出不少髒東西來。
「孫大人謬讚了,守家衛國,都是末將該做的。」
兩人一邊看著校場內正在演練的士兵,一邊相互寒暄著。
只是走進了,孫淮也是看見了陸明溪和趙劭。
是了,大半個月前,可是這宣武候世子接走的這兩人,當時說的,是請陸明溪,而裕王也跟著過來了。
怎地,到現在還沒走?
身為手握軍權的大將,跟一個皇子親王走的太近可不是什麼好事。
孫淮不可避免的看向了宣武候,有意無意道,
「豐大人,您跟裕王殿下走的很近啊。」
宣武候這個人精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言下之意之意,當即將關係給撇的乾乾淨淨,道,
「孫大人誤會了,我是想要請我的世侄女過府一敘,也沒想過這裕王殿下也跟了過來,不巧的是這兩人剛來便是下了大雪,封了路,便是一獃獃到現在。」
「世侄女?」
孫淮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啊。」
宣武候一張略微發福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
「您不知道吧,當初楚恆出生的時候,內子還跟陸軒的夫人訂過娃娃親呢,只是後來變故頗多,便是放了下來。」
豐楚恆,正是宣武候的嫡三子,與陸明溪一般大的年紀,現在正被丟在軍營里歷練,連個百夫長都沒混上,還是小兵一個。
這瞎話扯得,臉不紅氣不喘,可偏偏孫淮也無從戳穿。
若是個脾氣暴些的或許會直接開口懟上宣武候兩句,陸明溪跟著裕王私奔的事情在盛京城裡可是鬧出過一陣風雨的,他會讓他兒子娶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才怪。
可偏偏孫淮又是個圓滑的,平白無故,他不想多得罪人,便是轉頭看向了站在一處的豐楚軒和趙劭。
「似乎令郎與裕王殿下很是合得來。」
他這話剛剛說出口,便是聽見不遠處的爭吵傳來。
「陰險狡詐,實非君子所為!」
「墨守成規,亦非良將所舉。」
「你出盡陰招,手段毒辣!」
「是你腦子不靈光反應不過來,怪我咯?」
一個人氣的跳腳,另一個卻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
總之,這兩人對著對方沒一個好臉色。
這看上去,怎麼都不像是相處的好的。
宣武候粉飾太平的笑了兩聲,
「犬子與裕王殿下有過幾次爭執,年輕人嘛,有爭吵也是很正常的。」
孫淮:「..........」
兩人走近,按照身份來說,這兩位大人是該給趙劭行禮的。
但按照世故,倒也不必把他一個放逐的皇子放在眼裡。
可這時局未定,立儲之事也不清明,皇家的人皇家的事兒,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所以兩人一中和,對著趙劭拱了拱手,不親和也不疏離,總歸是很有禮數。
「裕王殿下。」
趙劭對著兩人一笑,明明是大冷天,卻是閑來無事的搖著自己手中的那支白玉象牙扇,
「兩位不必多禮。」
孫淮笑了笑,打量了趙劭兩眼,
「自荊州一別,下官也是與殿下近兩年不見了,殿下近來過得可好。」
趙劭微微搖了搖扇子,嘆氣道,
「不瞞孫相,本王的確是過得不好啊。
你說這裕陽本就苦寒,本王一開始到這裡的時候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險些就風餐露宿,你說這後來吧,剛剛在莫桑湖建了座房子,這還沒享上幾天福,便是被羅堃那傢伙給困在了玉龍關。
寄人籬下,本王怎麼可能過得舒坦,先是羅堃,后又是著宣武候。
你說羅堃雖然包藏禍心,但總歸吃穿方面上是不吝嗇的,可你看這宣武候,就是很摳門了。」
「沒有烤鹿筋,也沒有燒熊掌,還每每讓這個所謂的世子來氣本王,這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得。」
趙劭也不管前方有什麼人,逮著孫淮便是一陣猛倒苦水。
可豐楚軒聽著卻是不樂意了,什麼叫做摳門,他們宣武軍的地界還委屈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