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慈父念兒
關於乾屍案,我們提供的線索不多,最基本的就是:「不是本地人,我最近沒接到死相凄慘的死亡報告,這具屍體魂魄已經離體多時,不會出現詐屍,還有,他被吸干血致死,可以排除野獸襲擊的可能。」
白石適當打斷:「可死者脖子上的血洞根本不足以致命,傷口不深,遠沒到達靜脈部分,不會導致失血過多的情況,他又是怎麼被吸干血的?」
估計應該是法醫給出的鑒定,不過……
「是人為。」我手掌接近死者頸部,具體三公分,發出一道白光,幾秒鐘后,屍體脖子上肉眼可見,迅速出現一道細小的針孔眼。
「很高科技的玩意兒,應該是類似於冰一類的極細小的麻醉針,灌透整個頸部靜脈,,慢慢流血致死,事後不經過特殊處理,很難顯現出來,而且兇手穴位手法什麼的,都奇准無比,應該學過中醫什麼的,好了,就這樣,其他的你們自己去查吧,我幫不了你。」
能說的就這麼多,其他的,愛莫能助,順著這個方向查,估計八九不離十不會錯,至於如何破案,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畢竟行有行規,人類警察該辦的案,我插不了手。
這點我明確表示,不能再多,白石大概知道我的難處,也沒再提要求,匆匆離開警局后,我打算繼續閉關。
沒想到東陽市的警察局辦案能力出奇的不錯,沒過一個星期,案子就偵破了。
白石特意打電話告訴的我,說是仇殺,還故意偽造成靈異案件,企圖混淆視聽。
「別說,這事兒我還得謝謝你呢,還多虧你提供的線索方向,我們組才能順利儘快破案,嘿,要不我請你吃個飯,表示感謝怎麼樣?」
「好。」我毫不猶豫答應,有些事是得解決了。
「那?就今天下午六點,地點你訂。」
電話那頭隱約透著愉悅,我沉吟片刻才道:「夜未央吧。」
始之起點,終結之地。
……
當我從夜未央走出來的時候,全身放鬆不少,至於白石,我催眠了他,讓他忘記跟我有關的短暫記憶。
之所以只是催眠,而不是抽取部分記憶,是因為後者不太可取,抽取活人記憶徹底刪除,是要傷及爽靈的,弄不好要變成傻子,到時候白石可真成「白痴」了。
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對我的過於「熱情」,只覺得不太適合吧,不過稍稍的失落還是有的,這年頭,對我有好感的異性,可不多了。
暮靄漸沉,借著黑暗淹沒,我遊走在陰陽交界,完成屬於我的使命。
東方大廈二十八樓。
房地產大亨李偉民,猝死家中。
「李偉民,時間到了。」
一縷白煙從李偉民軀體里漂出來,逐漸形成人形。
「我在哪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新生的魂魄第一時間是有那麼幾秒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心臟病發,猝死,陽壽已盡。」
我面無表情提醒,李偉民猛然回神,沮喪著臉愣愣的望著自己僵直的身體:「我,我死了?」
難得碰見個老實的,看來能省不少事,我再次提醒他跟我走,唯唯諾諾的李偉民突然定住了。
「你是鬼差?」
「差不多。」我是人,可乾的事兒跟鬼差差不多,屬於同行吧。
姑且念在他生前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這對圖謀圖利的成功商人來講,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善了。
索性我決定對他態度稍微和氣那麼一點,他肯配合的話,我就不鎖著他了,畢竟鎖魂鏈是戾器,對魂魄有損害,不是什麼窮凶極惡或掙扎不休,不肯就範的魂,我都不會用。
我本一番好意,奈何李偉民突然變臉,藉機想溜。
我哪裡能讓他如願,鎖魂鏈一出,立馬讓他老老實實站在原地。
「勸你還是別做無謂的掙扎,俗話說得好,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這話雖然老套,但絕對假不了,跟我去地府報道,爭取早日投個好胎才是正事兒。」
李偉民一聽,咚一聲就跪下了,雙手腌面,若是鬼魂能哭,估計這會都縱橫流涕了。
你說一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抱頭痛哭,那場面,得虧我見多識廣,不然的話,沒準還真就心軟了。
「得了得了,哭兩聲發泄發泄就行了,啥委屈到下邊兒跟閻王說去吧,我這職責所在,不敢消極懈怠,否則沒法交代。」
所以,甭指望我能同情同情誰,我同情誰了,到時候可沒人同情我。
「鬼差大姐!」
「叫誰姐呢!我今年才二十多好嘛。」告訴你啊,別亂攀親戚,我壓根也沒可能冒出差不多能當我爸的老弟。
「不是,小姐。」
擦!你才小姐。
許是看我臉色越來越不好,李偉民立馬改口:「姑娘,能不能求你個事兒?就當是我最後一個心愿。」
「停,打住。」
我不想聽!
沒見過這樣的,說了不想聽,還非說不可。
「都說商人唯利是圖,可我這輩子雖說沒做過幾件大好事,喪良心的事還真沒幹活,我死就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兒子李晟,他媽死的早,平日被我慣的沒樣兒,富家子弟哪些臭毛病他都有,我就想請你幫我給他傳句話,以後他爸不能罩著他了,讓她好好做人,千萬別誤入歧途,就這一句話,求你千萬替我轉達,拜託了。」
不用說,又是一罐養王八的活案例,渣二代什麼的,可以這年頭,渣二代頗多,逆襲的卻少見。
哪有那麼多浪子回頭啊,要是真憑一句遺言就能挽救不良二代,那一代乾脆都去死一死好啦。
李先生,您真是,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