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記-2

10月1日，星期四，天氣晴。

媽媽發燒了，最高時38.5。我沒給她喂退燒藥。

根據看點的說法，發燒是人體免疫組織在對抗外來的細菌病毒。父親肯定不捨得花錢讓媽媽去醫院，如果現在讓她退燒，我擔心她會真的熬不過傷口感染。

每隔一小時量一次體溫，並用棉簽蘸著給她餵了一些水。但是到天亮，她的情況也一直沒什麼好轉。

我胡思亂想了很多，怕她過不了這一關。

要知道，這世上對我好的人有兩個，有她有陳域。可是需要我的人，卻只有她一個。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

父親睡在沙發上，我沒管他，想著他要是生病了，打人也就不那麼疼了。可惜人賤命硬，他一晚上沒蓋被子，愣是一點事都沒有，早上不僅砸了一次門，還小打了我幾下，讓我把早飯做了。

我討厭給他做飯。每次他在家裡，我都想著要不在菜里加點東西大家一起死，可想想可憐的媽媽，我還是沒忍心下手。若是有什麼意外，她就得一個人面對無窮無盡的折磨了。

所以，我只能在炒蛋里多加了幾勺鹽，再用刷鍋水洗了洗。父親吃得直皺眉，我猜那味道應該十分「美妙」，可惜這樣的美味媽媽和我也是吃不到的。他踹了我倆腳，但還是把炒蛋吃光了。

家裡的錢，他掙的和媽媽掙的，多數都被他吃喝嫖賭了，剩下那點兒夠吃炒蛋就不錯了！

——我能好好的上高中，可不是因為他願意給我交學費，而是因為我上學能給家裡掙錢，掙得不比輟學打工少！

而後，他端著父親的架子，罵罵咧咧地通知我和王叔叔家的兒子一起去買新習題冊。那小胖墩明天要來找我補課，他收了人家不少錢，可我除了辛苦一場什麼也沒落得。

下午我和小胖墩去了書店。王叔叔給了他一百元，我們找了一家店，花了19.9元買了盜版套書，剩下的錢就分了，按照書背後的標價，他52、我20.1，我知道回頭那8元錢也會落進他的口袋，畢竟那只是一筆小錢。

回家時我繞路請藥房的坐診醫生給媽媽開了點抗生素和止血化瘀的藥物，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

……

現在是晚上11點38分，媽媽終於睜開眼睛看我了。

我很高興她還在！

她的高燒退了一些，傷口組織反應明顯，看上去恢復得還不錯。頭上的傷長得也還算結實，如果腦部沒有嚴重受損，那麼明天晚上、最遲後天就能下地走動了。

乘著她清醒，我問她想不想離婚，可惜她還是不願意。依然是那一句老話——「瑤瑤，為了你，媽媽不能離婚。媽媽可以沒有丈夫，但你不能沒有父親。」

早上被踹過的小腿隱隱作痛，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父親有什麼值得我們留念？

身邊單親的同學過得也挺自在，為什麼我們就一定要跟這個比陌生人還危險的父親呆在一起呢？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