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於清,別鬧
女佣人端來一碗粥,看見她醒了就樂呵呵說道:「小姐醒了,喝點粥墊墊胃吧?」
穆於清沒有動,「我昨晚就一直在這?」
「可不是嘛,顧少大半夜地把你抱回來,是又叫醫生又發怒的,你可不就是在顧少房裡躺了一夜嘛。」
穆於清垂眸,又聽那個女佣人說道,「小姐可是顧少頭一回帶回這裡的女性呢,顧少一整晚可都是待在這兒的。」
「我的衣服……」穆於清試探著問。
「哦,小姐的洗浴和換衣服都是我做的。」
穆於清鬆了口氣,她並不想自己的身子被顧念北看光光,他們之間不該再有糾葛。
正喝著粥,顧念北又進來了,穆於清只當沒看見。
「於清,好些了嗎?」
穆於清放下調羹,眉目清冷淡淡道:「多謝顧少仁心,我已經好了,過夜和請醫生的費用等我回去了必定會郵給顧少。」
顧念北的笑容慢慢凝固,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劃清界限嗎?
「於清,別鬧。」
聽見顧念北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穆於清心頭一痛,鬧?他們之間早就沒有鬧的必要了。
「我該回去了。」
穆於清起身就往外走,手腕毫不意外地被顧念北攥住,「你還要跟我分這麼清楚嗎?」
「顧少,我們早就在那年分清楚了。」
顧念北突然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就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嗎?」
「沒有。」
她的回答乾脆利落斬釘截鐵。
「穆於清,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既然你都能委身於那些男人,為什麼我不可以?!」
穆於清的心臟疼到無法呼吸,他還是把自己想成那樣的人了嗎?
她沒再說話,想逃離這裡的想法越發堅定,這裡太壓抑了,氣氛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你還在生病,別鬧了。」
又有人來找顧念北,好像還挺急,顧念北把她拉回床上,「我有事要去處理,你好好待在這,我馬上就回來。」
穆於清冷著臉不去看他,他這樣溫柔的語氣讓穆於清心裡極其難受,她心臟彷彿在滴血。
室內只剩下穆於清,那個女佣人進來收拾碗筷,穆於清輕聲對她說:「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帶我出去吧。」
「好的小姐。」
給穆於清換好衣服,傭人攙扶著她走出房間,慢慢的走到樓下,她的眼睛四處張望,「這是什麼地方?離商業街遠嗎?」
「還好,搭乘幾站公交車就可以到。」
傭人著實沒想到穆於清是在套她的話,穆於清問的她都一一回答。
得到想要的信息,又把路線探了清楚,穆於清把她打發走,「嗯,我想曬會太陽,你先去忙吧。」
「是。」
看著傭人走遠,穆於清往右邊一拐,大門就在不遠處。
說來也是運氣好,穆於清一路走來都沒人發現,她就那樣鎮定自若走出了顧念北的宅子。
太陽越來越猛烈,她被曬得頭暈,冷汗涔涔往下流,她摸上額頭,怎麼又開始燒了?
不行,得快點去醫院找沈聽風。
昏昏悠悠搭上了公交,在醫院前一站下了車,穆於清跌跌撞撞往前跑,醫院就在眼前了,找到沈聽風就好了。
穆於清又陣陣發暈,就要到了,跑進去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她沒細看腳下的台階還是她真的腳軟無力了,她身子往前傾,跟對面極速跑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沈聽風心急如焚,眼疾手快扶住來人,這一看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穆於清虛弱地對他笑笑,「沈三,快救我。」
沈聽風又驚又喜,連忙把她橫抱起直直衝進醫院。
穆於清在見到沈聽風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了,跑了那麼長一段路曬了那麼久的太陽,穆於清又暈了過去。
把穆於清安置好,沈聽風才稍稍放下心來,還好還好,情況不算太糟糕。
沈聽風招呼一個護士過來看顧著她,她再不能有半點損失。
叫來柳知夏,問了來龍去脈,沈聽風立在病床前沉思良久,她一晚上的時間經歷了那麼兇險的事情,
穆於清這一睡就直睡到了太陽落山,睜開眼就看到柳知夏和柳昊洋坐在一旁守著她。
「…夏夏…」
「於清,你醒了?難不難受餓不餓?」
穆於清輕輕搖頭,看到她眼睛又紅又腫,就知道自己的突然消失讓他們有多擔心了。
「抱歉,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了。」
柳知夏真想狠狠罵她一頓,出事的是她,道歉寬慰大家的也是她,怎麼可以懂事得這麼讓人心疼?!
柳知夏鼻頭一酸,「於清…」
穆於清很了解她,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要哭唧唧了,趕緊攔住她,「別哭啊,你哭了可影響我恢復呢,沈三還不把她趕出去。」
「好好好,我不哭還不行嗎?」
穆於清躺了許久總算精神多了,柳知夏早已經被她打發回去休息了,看柳知夏紅腫的雙眼就知道她肯定是擔憂了一整晚。
沈聽風晚飯後提著粥來到穆於清的病房,「來,喝粥。」
「謝謝,有勞你了。」
「哪能啊,人家可是能不顧性命去賽車的勇者,我這點事算什麼。」
穆於清訕笑,「你都知道了?」
沈聽風真是拿她沒半點辦法,「能不知道么,柳知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你賽車的英勇事迹全說了,我真是佩服得緊啊。」
「我這是沒得選,你別告訴他。」
沈聽風一掌拍在桌上,「你還知道害怕?!我看你是膽子大過天了,想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死?!」
穆於清定定看他,「沈三,我有想過,或傷或死。但我不後悔,我一定要這麼做,哪怕真的丟了命。」
沈聽風青筋暴起卻又不敢對她發火,她堅定的眼神讓他莫名熄了火氣。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
「也許吧,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固執的,我這性格是不是很遭人厭?」
「就是!看我多討厭你,固執狂!」沈聽風惡狠狠說道。
穆於清哼了一聲乖乖喝粥,她壓根沒把沈聽風說的話往心裡去,沈聽風雖然有時候神神叨叨的,但他此刻只不過是在掩飾他的擔憂罷了。
「南家沒人知道吧?」
沈聽風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沒有,不過要是今天再沒找到你我就立馬去南家了。」
穆於清鬆了口氣,沒知道就好,指不定以後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有小尾巴了。
穆於清吃飽了,沈聽風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葯汁,穆於清一看就本能地往後縮,「幹嘛,你要毒死我?」
「對,毒死你個膽大妄為不愛惜自己的笨蛋!」
「這是個什麼鬼?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聽風哼了一聲,「把這碗葯汁喝了。」
哎喲呵,這語氣不容拒絕誒。
「不喝行不行?」
沈聽風眯起了眼睛,「你覺得呢?」
穆於清弱弱回答,「我覺得可行。」
「不喝是不是?我這就跑南家去,告訴阿姨你都幹了些什麼事…」
「我喝!」
沈聽風故作驚訝,「不是不喝嗎?瞧我真是的,非逼著你喝乾什麼,我這就拿走。」
穆於清氣得咬牙切齒,「沈聽風,你給我記著!」
穆於清端起葯汁,一陣苦味鑽入鼻尖,她狠狠皺了眉頭,這什麼鬼的葯汁,聞起來就這麼讓人難以接受。
「你出去吧,我一會喝。」
「哎,於清,別跟我來這套,不管用。」
穆於清沒得法子只得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苦哈哈的葯汁灌進胃裡,清麗的臉龐皺成一團。
盯著穆於清把一整晚葯汁喝掉,他從兜里拿出一顆糖扔給她,並嫌棄道:「真沒出息,喝個葯跟要了你命似的。」
糖在嘴裡化開,甜味入喉,穆於清才沒好氣問他,「不是輸液了嗎,還喝這麼苦的中藥幹什麼?」
好整以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沈聽風開口:「中西結合懂不懂,你就得長長記性,下回直接給你配個更苦十倍的,看你還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
「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是醫者心才對。」
「知足吧你,有多少人求我開藥我都不理,你這可是開了後門,偷著樂吧你。」
我才不稀罕!
「過一會你會很困,好好睡一覺,我去動個手術就回來。」
「不用,你動完手術就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哼,真以為我在擔心你?我是擔心你又整出點什麼幺蛾子來坑害了我的同事們。」
穆於清撇撇嘴,「好心當做驢肝肺,你走!」
「真吃飽了吧?」
「嗯,飽了。」
沈聽風看了看時間,「好,從現在起要禁食,明天要空腹抽血化驗,我走了。」
沈聽風走後穆於清才拿起手機,這才發現自己手機是關機狀態,開了機就有許多來電提醒,穆於清大略翻了下,足足有三十個之多。
睡意襲來,穆於清放下手機就進入了夢鄉。
沈祿來到醫院導診台詢問沈聽風的科室,得到回答就慢悠悠往沈聽風所在的科室走去。
到了科室才知道沈聽風在手術室里,沈祿只好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回來。
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同科室的醫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唯獨不見沈聽風的影子,沈祿就問離他最近的一個醫生。
「那個沈醫生怎麼還不回來,不是手術都結束了嗎?」
「哦,他去病房看一姑娘去了。」
沈祿眼睛一亮,姑娘?這小子看姑娘去了?
沈祿差點激動得老淚縱橫,這小子總算開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