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孟全
「快看,那裡有個人!」聽見雷電轟響聲的一隊人打著火把宇塵團團圍住。
「我們可好久沒有見到外人了。」
「看他的樣子,還很小啊,這麼小就離開家了?」
「是啊是啊,真可憐。」
「我們扶他起來!」
「看,是那頭惡虎。」一人大喊道。
可憐的宇塵便被眾人拋棄。
眾人紛紛看向那頭白虎,此刻白虎好像被天火劈中,已經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白虎外皮被火熏的烏黑,飄出一股熟肉的味道。
「這頭老虎真是罪有應得,現在被老天劈死了吧!」一人咬牙切齒,拿起手中手腕粗的木棍對著虎屍狠狠掄了幾棍,似乎還不解氣。
「就是,我那可憐的孩子就是被這惡虎吃了。」其中一人想到自己兒女,竟忍不住落淚,看向虎屍的目光多了分憎恨。
「鄉親們,我們為家裡妻兒老人來山中追殺這頭惡虎,現在惡虎已經被老天擊殺,我們這就抬著老虎的屍體回村!」在人群外擠進一位中年人,大聲對眾人說道。
中年人一開口,眾人瑣碎聲音全無,唯有那位哭哭啼啼的漢子依舊發出哽咽聲。
中年人蓬鬆著頭髮,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那一道很長的疤痕似乎藏著很多故事。穿著一身簡潔合身的衣服,透過衣服可以看的出來他那強健的胸肌。
他是林家村的保長,名為林全。
「林保長,你說的對,我們聽你的。現在我們就抬著這老虎的屍體回村,但是這個孩子怎麼辦?」林全身邊一人說道。
「怎麼辦?當然是一起帶到村裡了,總不能讓他自己呆在荒郊野外吧!」林全瞪了那人一眼,道。
「您說的對,這孩子一定要帶回去,說起來,也多虧了他才能看到那頭惡虎的屍體。」那人馬上賠笑道。
「好,現在我們回程,我想家裡的妻兒都想我們了,現在我們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林全打手一揮,又大聲喊:「回程!」
眾人便用那根鞭打虎屍的樹榦從白虎嘴角處開始穿過整個身體,因為閃電並沒有把老虎整個身子劈熟,所以當那根樹榦穿過老虎軀幹的時候流了一地的血,地上也有不少細細碎碎的內臟。
有個少年吐了一地,同伴看都他連忙扶著他。這時林全也趕了過來,手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說你,呈什麼能啊,在家好好獃著不行嗎?」
「全叔,這些年大家一直把我當親人,我也沒有什麼報答的。所以這次追殺白虎我一定來!」那人笑著對林全說。
「你這是又何苦呢?還好當時白虎看到我們人多沒敢攻擊我們,追它的時候也沒拚死掙扎,要不然像你這種的就是炮灰,就是白虎口糧!」林全一激動一股腦全說出來,絲毫沒有避諱什麼。
「就算我不小心死了,那也是為了村子。」少年知道林全大大咧咧,直言不諱,他的笑容依舊那麼燦爛,就像春光照在雪地上,把人們一點點寒意都消融殆盡。
林全也笑了笑,他並沒有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剛毅。此時他甚至有個想法:把下一任的保長由他繼承。
隨後林全又感到可笑:只有從靈武宗歸來的廢物弟子才會擔任保長一位,我的全兒怎麼可能是廢物弟子?
黑暗的夜總是那麼安靜,讓人不知不覺走向無盡的深淵。此刻,正有一群人慌慌張張的趕路,透過夜光仔細看去,會發現這群人警惕性極高,稍微風吹草動便緊握手中木棍,環視四周。
『咕咕咕~』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貓頭鷹叫的正歡,這一行人忽然在一人的擺手之下停下來。
「大家都累了吧,現在這天都已經黑的看不清路,大家都找個地方休息吧!白虎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大家可以放下心,別那麼緊張。對了,把那個半路撿來的孩子抬過來,該醒了啊!」
林全走到宇塵的身邊,抓起他的手腕輸入靈氣,皺了皺眉頭,道:「奇怪啊,這脈象為何如此亂,時而像江水一樣急湍時而又像清流一樣平緩,兩極分化。我的靈氣竟然在其脈象面前不堪一擊。」
「全叔,您剛剛說什麼,為啥我一點都沒聽懂?」
「哦~沒什麼,大家都找好歇息的角落了?」
「都找好了,這不是在家裡,隨便找棵樹在地下睡一會就行。」
「也只能這樣了,你先去睡吧,我在這看著。」
「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先站一會崗吧!」
「不用了,你快去歇著,明天還要趕路呢!」林全說完站了起來,向著周圍走去。
漆黑的夜在幾堆篝火的照耀下竟然顯得很溫馨,火紅的火焰在清風中來回搖擺,放眼望去,把周圍照的通紅,彷彿因為這幾團火焰,冷冰冰的森林變成了一個溫馨的家園。
詩烈帝國皇宮
在皇宮正中間,最大的宮殿裡面,穿著一身黃色龍袍,昂著頭,背對一名身著黑衣的士兵問道:「怎麼樣,查到什麼消息沒有?」
「稟告陛下,屬下無能,雷炎池好像不曾出現一般,消失的時候沒留下一絲蛛絲馬跡。」士兵一身黑衣,大圓臉,長相普普通通,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對著詩茂說道。
「傳說雷炎池乃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帝國建立之初便已經存在。沒查到什麼也是實屬正常,不必自責。另外,這件事就不要和玲后說了,且多派人擴大範圍找一找。好了,退下吧。」
「屬下遵命。」說完,一個轉身便已經隱入了黑暗之中。整個大殿像是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只留下了皇帝詩茂。
「雷炎池是我立國根本,凡是皇室血脈都得到過其雷炎淬鍊,如今雷炎盡滅,不知是上天滅我詩烈,還是送我塵兒一份機緣。」詩茂心裡推算,嘆息道。
「影衛如果都找不到的話,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塵兒,我可憐的孩子,當初為父真不應該讓你去雷炎池的,唉!」詩茂滿臉愁色,對於送宇塵去雷炎池尋找機緣這件事很是後悔,可他偏偏又是一國之君,對於某些事也是無能為力啊。
雷炎池對任何皇室血脈人都沒有危險,但他的孩兒卻是天生經脈堵塞。沒有經脈疏導,又怎能淬鍊經脈!
詩宇塵清醒之後。
「請問這是哪?」宇塵睜開沉重的雙眼,看到床邊上有一位中年婦女。眼睛想要在睜得大一點,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壓在他的眼皮上。
看到宇塵雙眼微睜,中年婦女高興道:「這是我家,是我們保長把你救回來的。你剛醒,肯定餓了,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說完便先給宇塵蓋了蓋草席,轉身走向廚房。
「我回來了!」宇塵看到一個扛著鋤頭,穿著粗衣麻布的中年人進了屋子。剛剛要放下鋤頭,看到宇塵竟然在眨眼睛,驚道:「咦?你醒了啊,太好了,我去通知保長!」
未等宇塵回話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都是什麼人啊!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宇塵從心裡發泄著對他們的不滿。
「保長,保長,那小子醒了。」只見一位穿著粗衣麻布的中年人扛著石鋤頭就衝進了林全的家。
「是吳叔啊!您那麼急著過來幹嘛?快先坐下,我給你沏茶。」林全並沒有出現,他的家裡只有一青衣少年,少年緩緩走過來,一陣風吹過來,帶動青衣來回擺動竟然感覺有幾分英俊瀟洒,少年慢慢走到中年人的身邊,順手給中年人沏了一壺茶,動作老練,絲毫沒有因為走路慢而耽誤時間。
「孟全啊,你不用那麼客氣,我不渴。保長呢?」吳叔看著孟全白皙的臉,問道。
「保長剛剛被人叫過去了,這次宰了這隻白虎,鎮上的有實力的都爭著搶著讓保長去給他們做長老呢!」孟全樂呵呵的說道。
「啊!我還以為保長受傷才把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交給我們輪流照顧,原來是去當長老,沒空照顧。對嘍,就是前幾天我們帶回來那個孩子醒了。」
「也對,這都第三天了,也該醒了。等著哈,我這就過去看看他。」孟全轉身往屋裡走,到了屋裡,卻不是照照鏡子打扮一下,而是把昨天自己剛剛打獵來的一隻足有三斤左右肥肥的兔子拿了出來,道:「吳叔,咱們走吧!」
「你這是幹什麼!快把它拿回去。」吳叔連連擺手拒絕。
「吳叔吳嬸您倆照看三天也不容易,本來說好輪流照看,結果~」
「我只是照看一下保長帶回的人而已,就把辛辛苦苦逮到的兔子給我,保長為了村子都可以豁出性命去,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家裡所有東西給他呢?你那麼做,有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見孟全依舊拿在手中,吳叔一身正氣,說話的時候顯得格外激動。
「沒有沒有,我可是一直把這裡當做家,把您們當做我的家人的。」孟全沒有想到吳叔那麼耿直,解釋道。
耿直歸耿直,孟全心裡卻非常的感動。他明白,吳叔知道自己與保長只靠靈武宗發放的保長糧與打獵維持生計,可是村落周圍野獸極為稀少,經常吃了這頓沒下頓。
「放回去了?行,快走吧!」吳叔看到孟全把東西放了回去,臉上瞬間就有了笑容。絲毫沒有顧及孟全的感受,直接扛起鋤頭拉著孟全便走。
幾息時間,剛剛走去的大嬸端著一碗雞蛋羹過來。
一碗普普通通的農家雞蛋羹,撒著一層薄薄透明的鹽粒,幾片蔥花。可對於詩宇塵來說這已經是人間極品,肚子馬上便『咕咕』叫響。
「我自己來就好!」宇塵拿過木勺子,猛然舀一大口放入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