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應
五兩銀子，如果放在往日，對於護國公府來說，根本連九牛一毛都不算。但如今狀態之下，別說五兩銀子，就算是五個銅板，霍七七主僕也拿不出來。
「唉，你這就不對了。」霍七七遺憾地搖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既然選擇救了我們，又何必為難我們呢？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們身上半文錢也沒有。你只有讓我們離開，我們才有機會還你的銀子。」
「沒銀子，可以在船上幹活抵債。」中年男子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很好心地給她出了主意。
「放肆。」小廝聞言勃然大怒，當場就想翻臉。
中年男子，原來還笑呵呵的模樣，看到小廝發怒，他的臉色也沉下來，「怎麼著，救了你們，還救成了仇家？」
「他性子急了些，你別和他一般計較。」霍七七笑嘻嘻地開口，「王老爺剛剛也說了，救命之恩不和我們計較。我們也不好拂了你的一番好意。至於銀子嘛，自然是要給的，畢竟我們主僕在船上這些日子，也沒少麻煩你們。這樣吧，我們換幾個條件，王老爺聽完再做判定如何？」
「公子真不愧是讀書人。不過公子溫文爾雅，身邊帶著這樣的人出來，少不得讓人看輕了你。」船主不高興地瞪了小廝一眼。
小廝聞言，氣得臉色通紅，剛要發怒，霍七七對著他擺擺手，他只好硬生生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公子是直爽人，有什麼話儘管說。」船主又回到正事上。
「不瞞王老爺，在下稍懂一些醫術，平日里也會看點兒小毛病。如果王老爺願意的話，我可以為王老爺把個脈，順便開副藥方，算是抵了欠下的銀子。」霍七七笑著回答。
船家聽完，氣得直接瞪了她一眼，不客氣地拒絕，「我身體好的緊，一向沒病沒痛，看診就算了。」
霍七七被拒絕也不惱，笑著又提出第二個方案，「第二個方案就是我們給王掌柜寫個欠條，以後王掌柜再到京城進貨的話，我們願意雙倍奉還。」
「這個也不妥。」船家臉色不快，「我們萍水相逢，誰知道你們到底是哪裡人？你們身上又拿不出憑證來。」
「就算是聽口音，你也能猜出我們是京城人士，難不成我們還會騙了你不成？」小廝心裡全是火氣，一張口火藥味很濃。
船家不理他，繼續看著霍七七問，「還有其他辦法嗎？」
「第三條路，只能碰運氣了。等會兒船隻靠岸以後，我只能讓他去找朋友試試呢？」霍七七無奈地回答。
「你們在這兒還有朋友？」船家驚喜地問。說實在話，他只是生意人，並不是什麼俠士，做了好事，他不想賠本只想收回成本，除此之外，他還真不願意惹上麻煩。
「有個朋友原本在此地，不過，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此地。」霍七七裝模作樣地回答。
最後一條，她完全是胡說八道。昨夜，她想過了，她的身份太敏感，如果不是礙於護國公的實力，她霍七七或許早就被人砍成八段了。而且她現在身邊只有一個小廝，鬼知道暗地裡還有沒有人想對她下手。
在前途未明情況下，霍七七覺得還是將事情安排得穩妥一些比較好。
「如果朋友不在此地的話，那麼就讓小廝先回去，我隨你們一起可行？」霍七七笑呵呵地問，臉上半點兒擔憂的神色也沒有。
船家掃了她一眼后，稍微一琢磨，就得她說的辦法可行。反正，這小子信得過她手下，她自己願意留下來押著，他也不怕最後雞飛蛋打了。「行，隨你們。」
雙方談妥以後，霍七七神清氣爽地領著小廝往自己的船艙走去。
船上的人或許是被訓斥過，她們回去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對她們出言不遜了。
「主子，小人上岸以後，會在岸上留下記號。護國公府的人看到記號，就會沿著水道追過來。」回到船艙以後，小廝擔心霍七七心裡焦急，立刻出言安慰她。
「剪羽，你從幾歲追隨我？」霍七七淡然地看著他問。
「小人從三歲開始就跟在主子身邊。」小廝低著頭恭敬地回答。
「後悔過嗎？」霍七七繼續問。
剪羽噗通給她跪下，「剪羽的命就是主子的，能伺候主子，是剪羽的福分。」
「既然連命都是我的，那就替我好好珍惜你的命。」霍七七淡淡地說。
剪羽聞言，猛地抬起頭。
「上了岸，小心一些。」霍七七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以後不要一口一個小人，就自稱名字吧。」
「剪羽不在船上，委屈主子留在船艙之中。」剪羽輕聲說。
「嗯。」霍七七輕聲答應一聲。
主僕說話之際，外面傳來了船隻靠岸的提醒聲。
剪羽見她蓋上被子閉上眼睛，轉身輕輕地關上了門。
等她走了以後，霍七七猛地坐起來，然後在床上練起了瑜伽。
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霍七七對船家提及的朋友，本來是莫須有的。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剪羽能離開船隻，到岸上留下記號。
可是到了傍晚時分，剪羽卻真的帶了人回來。
「小人見過七爺。」
「七爺。」跟著剪羽回來的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府里的人？」霍七七看著他們問。
「是。」兩個人爭先恐後地回答。
「結賬吧。」既然是府里的人，霍七七也就不想啰嗦，直接吩咐結賬走人。
「公子好運氣。」船家得了銀子，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對霍七七的態度也好得不得了。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不過船家的運氣可能就要差了一點兒，如果我是船家的話，我一定會選擇第一條。」霍七七大笑著回答。
船家臉色頓時又白了，他要是真的讓小白臉給他診脈開藥，才是真的有病了。
霍七七吩咐手下人，多給了船家十兩銀子，然後才慢慢地從跳板上走上了岸。
「自從七爺出了意外以後，老太爺日夜擔憂，身體出了變數。還請七爺委屈一些，連夜趕回京城。小人自作主張，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就等七爺做出決定。」到了無人之處，兩個下人立刻給霍七七跪下央求。
護國公府里的關係比較特殊，府里除去護國公，就沒有其他的長輩。老太爺指的就是護國公，沒想到她才離開護國公府十幾天，護國公居然就出事了。或許身體還存在著原主的意識，霍七七聽完下人的話，心口就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