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珠到手
雖然玉珠已經不透亮了,但張冬杏就更確定就是那個撥浪鼓上的玉珠了。畢竟做小孩玩具的玉也不是什麼好成色,過了這麼多年,自然就不透亮了。
喬雪看著張冬杏挑出來的玉珠,好半天才想起來,這顆玉珠是她五歲那年娘給她的,當時父親剛給她做了一個首飾盒,娘給她壓箱子的。
後來,自從她學了刺繡后,首飾盒裡就慢慢有了好幾根紅頭繩,也就慢慢的把它忘了。
沒想到現在玉珠變成這個樣子,黃的也不透亮,質地更差,喬雪就更不喜歡了。
「喬雪,你把這顆珠子送給我好不好?」張冬杏語氣里隱藏著滿滿的惡意,可惜喬雪卻一無所知。
真是太刺激,太過癮了,如果喬雪親口把認親的信物拱手送人,等喬雪將來知道她送出去的是承恩侯府四姑娘的身份,那個時候的喬雪會是什麼表情。
一定會悔不當初,痛不欲生吧!
一想到那個場景,張冬杏的心情就更好了,也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本來打算偷偷的拿走玉珠,但這會兒,她更想光明正大的擁有它。
「好……」喬雪答應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心口一陣氣悶,就好像她的回答會讓她失去一個對她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不過是一顆玉珠,能讓她失去什麼呢?
「喬雪,你把這顆玉珠送給我好不好,好不好嘛!難道你不想要紅薯了嗎?」張冬杏的話語里充滿了誘惑,讓喬雪動搖在心中只存在了片刻。
「好吧,你拿走吧。」喬雪好像聽到她自己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好啊,喬雪,謝謝你了,喬雪。」張冬杏特別開心,特別痛快。那句『謝謝』可謂一語雙關。
謝謝你,喬雪,送給我玉珠。
謝謝你,喬雪,成全了我。
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喬家」的。
當天晚上,喬母回來后,根本就沒有和喬月喬靈說自己從張英口中知道了什麼,喬月追問了一句,還被喬母訓了一頓,這讓喬靈很鬱悶。
喬景坤是娘的丈夫,也是喬月和喬靈的父親啊,為什麼不告訴她們。
「大姐,你想不想知道張英大哥跟娘說了什麼?」喬月摸了摸喬靈的頭,「我當然想知道了,不過既然娘沒有告訴我們,就說明沒有這個必要,我們還是聽娘的吧。」
「可是……」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你也想知道當年父親到底經歷了什麼。
喬月伸手捏了一下喬靈的臉,「鬼丫頭,不許胡來知道嗎?」
「知道了,大姐。」喬靈摸著被捏的地方,弱弱的答應道,不問就不問嘛,幹嘛要捏她。
等甄止戈的傷好了一些后,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門,雖然只能看見一片片農田和交錯的小路,也比蒙在屋子裡好多了。
張英繼續一瘸一拐的跟著,打算欣賞一路上看到他的人惋惜同情的眼神。
沒想到,卻正對上一雙水潤的眼睛,盛滿三分疑惑二分忐忑,就是沒有看似惋惜的幸災樂禍。
「額,你是……」是沒看見嗎,沒看見他瘸了的腿?
喬靈當然看見了,但是,一直盯著對方不方便的地方看,不是很沒有禮貌嗎?
「張英大哥好,我是喬家三妹。」
和大姐一如既往出門的喬靈沒想到會在路上遇上張英,喬靈倒是知道一個張英,準確來說是上輩子知道的。
張英是雲中郡六品和戎護軍,在三年後與匈奴的作戰中,以三千士兵對匈奴五萬大軍死守幽門關七天七夜,這才讓雲中郡反敗為勝,可惜,等援軍至,三千將士無一生還。
喬靈聽大姐說過張紹的堂哥張英瘸了一條腿,憑這才把他認出來。剛開始只是以為重名罷了,可見到張英后,喬靈就知道此張英便是彼張英。
沒想到,她居然會正好遇上張英,難道張英祖籍張家村?可是沒有聽說張英是什麼時候瘸的啊,要是這時候的張英已經因傷退役,三年後又怎麼會成為幽門關的守將的?
喬景坤的三女兒啊!
張英儘力扯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可惜,對喬靈來說明明是警告的嗤笑。
「張大哥,怎麼了?」張英這面目猙獰的是什麼意思,不想和小姑娘說話?不過要是張英想這樣嚇跑喬靈,那就打錯算盤了,喬靈經過上一世的磨練,早已不是普通的十歲小姑娘了,自然並不害怕。
正在這時,輪椅滑動的聲音從遠處駛近,甄止戈笑著對喬靈說:「小姑娘,一個人跑來這邊,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你可要小心,你面前的這位可不是什麼好人。」
喬靈心中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怪叔叔居然嚇唬小姑娘,什麼惡趣味。當然,喬靈面上還假裝相信了甄止戈的話,怯怯的看了張英一眼,用少女獨有的軟糯回答道:「張英大哥是好人。」
張英一下子氣急了,怎麼能在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面前污衊他啦。指責的話馬上要脫口而出,什麼不是好人,他怎麼不是好人了,突然,想到了面前人的身份,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想說的話連忙都噎了回去。
「大人——」不帶這麼淘汰他的,當著一個這麼可愛的小不點,怎麼就這麼說他呢。
「難道我說錯了,戰場『百人斬』將軍,殺了這麼多人,不知道造了多少殺孽,你還不是『壞人』是『好人』了!」
甄止戈笑出了聲,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明明對他把她當做小孩子的態度不高興,卻還裝模作樣的,演技不過關啊,不過看她明明不情願卻不得不配合的小模樣實在是有趣極了,這小小的張家村倒是頗有幾個妙人啊。
是誰把他的綽號『百人斬』告訴軍師的,以軍師的地位怎會對他這麼一個一抓一大把的小將感興趣,張英馬上鎖定了嫌疑人,用惡狠狠的眼光瞪向曹州,以目示意,小子,你等著。
曹州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等著就等著。
「張英啊,這小姑娘是哪家的?」甄止戈笑吟吟的轉頭問張英。
「喬景峰家的三姐。」雖然不明白軍師為何對一個村裡的小姑娘感興趣,但張英還是第一時間答了。
喬靈乖乖跟在大姐身後,和張英一行人保持距離,但甄止戈一直跟著,等她們姐妹到了地方,就這麼看著喬靈幹活,也不離開。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喬靈開始正視眼前的人,能被張英成為大人的,怕也是官吧,他想幹什麼?被甄止戈一直盯著讓喬靈很不舒服。
被叫『大哥』的那位很和氣的回復:「甄止戈,你呢?」
「喬靈。」
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甄止戈滿意了,這才轉身打算離開。不知怎的,甄止戈靈機一動,突然開口對張英說:「安字去掉寶蓋是一個什麼字?」
張英瞬間就被問蒙了,女?沒這麼簡單吧?
「猜不出來,今天回去就沒有晚飯了!」雖然甄止戈表現的很平靜,但張英確定,軍師沒有開玩笑。不要吧!
張英的臉一下子就皺在了一起,根本沒法子看了。
「好。」喬靈小聲提醒張英。
聽到喬靈的回答,好一會兒張英才反應過來,是啊,就是好,這個小姑娘反應也太快了吧。
反倒是甄止戈沒有什麼表示,在張英乖覺的回答好后,示意曹州離開。
原本出題的是甄止戈,喬靈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轉身離開了,他是故意的吧。
「謝謝你,小姑娘……」道謝后的張英趕緊跟著甄止戈離開了。
怪人!喬靈給甄止戈下了一個定義。繼續幹活的喬靈卻沒有發現在她說出『好』字后,她的天賦卡牌右上角就出現了一個沙漏,上方的沙子緩慢的滑落到下方的沙漏中。
等喬靈回家后,第一時間開始寫文。但此時的喬靈並不知道一個巨大的危機已經向她逼近,幾十裡外的織錦鎮上突然出現了一隊黑衣女子,她們個個容貌不凡,卻以黑紗遮蔽容貌,行走間自有一番冷肅的氣質。其中兩人壓著一個似乎受過重刑的中年男子走在最前面,男子頭顱低垂,鼻腔里一口一口的出著粗氣,那帶血的手指有氣無力的為每一次隊伍行進提供方向。
冬日的冷風卷著枯樹葉往前飛去,一個黑衣女子大步踩了上去,枯葉殘敗,靜靜的凝望著陳家被暴力破開的大門。男子生命最後的哀歌與女子痛苦的悲涕交織出一曲亡魂譜。
「我要加緊時間,趕緊寫完這本書,本來是打算寫個中篇的,還是寫短篇吧,一個故事就好。」
喬靈對《名捕白澤傳》也就是她的第一本小說是寄予厚望的,所以本來打算寫四個故事,組成四十萬字左右的小說,現在還是寫十幾萬字結束這個故事吧。
白澤在最後一天似乎是絕望了,一個人獃獃的坐在監獄里,什麼也不做,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的落日。縣令很是為他惋惜,畢竟白澤往日在官府的表現有目共睹,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