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安書社
海棠書社雖然是三流書社,但也有常客,比如說張樂康,他今天一如既往的逃學了,第一站也仍然是海棠書社。
張樂康不是買不起大書社的書,只是反正大書社和小書社賣的小說都是一樣的,那他幹嘛不選擇順路的海棠書社呢?
說白了大書社有本事留下有能力的作者,自然會第一時間發行好的作品。小書社為了銷量,只好當個二道販子。
「張公子來了啊!」周掌柜熱氣的招呼了一聲。
張樂康隨意拱了拱手,就往店裡走,周掌柜也知道張公子的脾性,不喜歡有人打擾他選書,打過招呼后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張樂康直接往正中第三個架子去,那裡放的都是最新的小說。
與其看舊的沒有意思的小說,還不如看看新出的,也換換口味。
張樂康剛站到書架前,就被佔據了三分之二書架的《名捕白澤傳》吸引了。
海棠書社怎麼會印製了這麼多本?難道這本書很好看?不然海棠書社也不敢進這麼多的書。
慣性思維的張樂康沒有注意到發行書社是海棠書社,畢竟海棠書社已經很久沒有發行過小說了,在張樂康這裡,他們已經定死了二道販子的身份。
海棠書社不同尋常的做派引起了張樂康的興趣,拿下《名捕白澤傳》讀了起來。
這一讀就入迷了,等被旁邊人擠到時,張樂康抬頭一看,發現這個架子邊都是人,還人手捧著一本書,可不就和他看的一樣嗎?
得,在這小店裡擠什麼,還是買回去看吧。
張樂康拿著書結了賬,第一次積極的回了家,回家后也不急著吃飯了,直接進了書房,打算看完再說。
有人讀書悠閑度日,有人卻端坐書房只嘆冬長。
張文軒和蘇安歌相對而坐,冬日的暖陽斜斜的照進院子里,可也無法拂去二人心頭的挫敗和焦躁。
「今年的書都在這裡了,挑挑吧,矮個子里找高個,總不至於開天窗吧。」張文軒已經習慣了,反正每年都要走這麼一遭,早該麻木了。
張文軒和蘇安歌二人是長安書社的正副社長,專門負責北方的出版業。
長安書社是北部最大的出版商,也是北部小說出版界的執牛耳者。
長安書社下面也有十幾家小書社,可謂是佔了北部小說界五分之四的地盤。
剩下的三瓜兩棗就被一些三流書社給分了。
可現在北部的小說界不景氣,也不是說是長安書社不作為,實在是北部小說界沒有好的作者。
小說界還是作品說話的,沒有好作品就沒有好的銷量,北部在其他地方就抬不起頭來。
二人現在約在這裡,就是為了選出今年上京評選的作品的。可是,今年出的作品就這些,眼看著冬至就要到了,他們也沒有時間在期望奇迹,這不,該拿出的作品還得報上去。
每年北部的長安書社,西部的粵州書社,南部的江南書社和東部的京城書社都要在冬至前報一份書單給文社,一個書社可送五部作品,由文社將今天所有的書都上架銷售,最後統一投票,將所有作品都排個榜單。
榜單第一的美譽也是四家書社爭搶的最厲害的頭彩,三年前是京城書社的《江湖兒女》,兩年前是江南書社的《紫釵雙姝》,一年前是粵州書社的《狐女》,按理來說,今年該輪到長安書社了吧。
但事情不是這麼算的,起碼不是長安書社能決定的,自從這文榜問世十年來,可從來都沒有長安書社什麼事,不是長安書社不努力,是北部真的沒有什麼好作品。
連續十年,長安書社就墊底了十年,穩穩的坐住了第十五名到第二十名。
丟人都已經丟習慣了。
「要我說,有什麼好報的,連我都覺得這些書里沒有一個好看的,京城書社排名前二十的都比我們這邊排名第一的好。也就是北部作品少,連數量都沒有,就不要講究質量了。最後作者湊合,讀者湊合,到了我們這裡也湊合,反正北部沒有好作品,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我看乾脆今年就別湊合了,讓這些北部的作者看看,我們長安書社也是有脾氣的。」
蘇安歌就是這樣的小暴脾氣,讓他多擔待,算了吧。
張文軒知道蘇安歌這麼說,心裡怕也是這麼想的,但要是北部開了天窗,怕是比報上去一個墊底的作品還丟人。
一句北部小說界一本湊合的小說都拿不出來了,張文軒的老臉就別要了吧。
「可不能這麼說,也許這今年就有什麼驚喜呢,我們還是要仔細斟酌,不能對不起北部作者對我們的信任啊!」
被蘇安歌一眼盯著,張文軒越說聲音越小,他也要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啊,蘇安歌是副社長,他可以任性,他有任性的資本,但張文軒沒有啊!
從一個小人物奮鬥到今天,張文軒一步都不敢走錯,你長安書社每年都送五部作品去墊底,起碼說明你有人有作品,要是連作品都不送了,是打算退出文社了嗎?那行,那以後不帶你玩了,你說,要是這樣,北部就連一個出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辦法,兩人又開始翻閱發行的小說,總要找出五部作品的不是嗎?
要是哪部作品比選出的作品好一點,這北部的作者們可是不同意的。
「我們也是看小說的,這一年大大小小的作品幾乎只要出版的,我們都看了,有沒有好作品你心裡沒有數嗎?反正我今天不想回去洗眼睛,本來看小說是一件很放鬆很開心的事,卻自己找罪受,離最後期限不是還有三天嗎,我明天再看。」
蘇安歌實在是受不了了。
張文軒看著他勉強翻出來的四部作品,《明月殤》,《九州賦》,《鬼女》和《東西當鋪》。
再看看蘇安歌身前一部作品也無。
扶額輕嘆,怎麼攤上這麼一個搭檔,當年覺得對方眼光犀利,是個人才的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把書社副社長的位子給了他。
乾脆,他把自己選出來的作品的優點一一說給蘇安歌,聽聽蘇安歌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