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處處針對

xo、人頭馬、拉莫德名爵，十多瓶高檔名酒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除此之外，還有半瓶沒有標籤的紅酒。

「我靠，這是把ktv的家底拿過來了啊。」張龍很滿意小弟的表現，又有些疑惑，指著半瓶紅酒道：「這什麼鬼？」

「龍哥不是讓我拿貴酒嘛。」小弟嘻嘻一笑，得意道：「這紅酒放在一個柜子里，我想喝了一半還放起來，一定價值不菲，就偷溜著把它拿過來了。」

「不錯，還懂隨機應變。」張龍讚賞地看了小弟一眼，然後大咧咧道：「各位，這是咱山頂洞同學自掏腰包買來的酒，大家一定要把這些酒通通搞定，不然就是不給山頂洞面子。」

眾人心中驚訝，彭川都窮得快沒褲子穿了，哪來的錢買酒？

不過眾人都是愛熱鬧的年輕人，平時也很少喝到這樣的名酒，想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個兩個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兩瓶人頭馬很快被喝得一乾二淨。

「是比啤酒好喝！」張龍自以為幽默地來了一句，見彭川臉色平靜，他嘿笑著擰開xo，先給彭川倒了一杯，又舉起瓶子道：「山頂洞啊山頂洞，你知不知道這瓶酒多少錢？」

彭川搖頭：「不知道，可能得好幾百？」

「好幾百？」張龍譏諷道：「你以為物價停留在九十年代呢？告訴你吧，這瓶XO，雖然不是最好那種，一瓶也要好幾千！還有桌子上那些，都得這個數。」

「知道了。」

彭川隨意地回了一句，心中又有些不以為然。

好幾千的酒，老實說，離好酒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充其量，只能說是能喝的酒。

「哎呦？」張龍注意到了彭川的表情，他心中好笑，覺得彭川要麼打腫臉充胖子要麼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想到這裡，張龍假裝好意道：「來來，山頂洞，我得敬你一杯。」

彭川端起杯子，將喝未喝，張龍又壓低聲音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敬你酒嗎？因為今晚之後你就關進去了，再見面都不知道幾年後了。」

「我為什麼要被關進去？」

「因為你沒錢結賬啊。」張龍指著手裡的酒：「一瓶酒好幾千，十多瓶就得好幾萬，這些錢你有？你沒有！沒錢結賬，因為數額較大，你已經構成了詐騙，最起碼也得在監獄里呆上好幾個月。」

彭川微微一笑，道：「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那邊房門推開，翁嘉娜帶著閨蜜蕭芳芳走了進來。

作為彭川的同班同學，蕭芳芳對彭川沒有任何印象——兩人出身不同、今後要走的路也不同，不是一個階級的人自然聊不到一塊去。

作為翁嘉娜的閨中密友，蕭芳芳對彭川十分厭惡——這彭川有意無意老找機會和翁嘉娜接觸，他是不是覺得翁嘉娜有錢，想貼著翁嘉娜藉此拯救自己窮困潦倒的家？

所以，蕭芳芳對彭川沒有任何好感。

在她心裡，彭川就是一個沒有覺悟的低級生物。

「芳芳。」翁嘉娜拉著蕭芳芳的手，高興道：「這都是咱班的同學，張龍、彭川——」

蕭芳芳哼了一聲，低聲道：「你怎麼把他也找來了？」

翁嘉娜知道蕭芳芳說的是誰，她莞爾一笑，溫言道：「啊呀，人家也是我的老同學嘛，額，我們都認識好多年了。」見蕭芳芳臉色不好，翁嘉娜撒嬌道：「好芳芳，我知道你看不上彭川，不過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給我一個面子，不去找彭川的茬，好不好嘛？」

「不行。」蕭芳芳語氣堅定：「正因為咱倆關係好，我才不能讓這種傢伙接近你。」

說著，不等翁嘉娜阻止，蕭芳芳捏著鼻子道：「哇，好臭啊，這房間怎麼這麼臭？是不是誰身上餿了？」

眾人先是驚訝，旋即恍然大悟。

他們不約而同，往旁邊走了兩步。

立刻，房間正中就剩下張龍和彭川兩人。

「張龍！」蕭芳芳遞給張龍一個眼色：「說，是不是你身上餿了？」

張龍會意，誇張道：「哪有啊，我一天至少洗三次澡、換兩次衣服！我不但不臭，還香香的，要不你過來聞一聞？」

「我不信。」蕭芳芳皺眉道：「臭氣就是從你那個地方發出來的！」

「我這裡？」張龍嘿嘿一笑：「我知道了。」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彭川，裝模作樣地來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哀呼著軟倒在沙發上：「不行了！我窒息了！快，快打120，快叫救護車，我要做人工呼吸。」

眾人「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彭川也在笑，笑這些人可笑。

是，他衣服少，一件衣服可以穿好幾個星期，但這不代表他不愛乾淨。

事實上，他每隔兩天都要把衣服洗一遍，哪怕第二天要穿濕衣進班。

「不就是嫌窮愛富嗎？」彭川心中默道：「別急，以後要你們開開眼界。」

見彭川孤立無援，翁嘉娜再次挺身而出：「好了，都別開玩笑了！來，咱們做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好！」蕭芳芳第一個表示同意：「我先來！」

「就你積極。」翁嘉娜很高興閨蜜能放過彭川，然而蕭芳芳接下里的話就讓她大呼頭痛：「彭川，我問你，你多少天沒換過衣服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彭川平靜道：「一個月。」

「一個月？！」蕭芳芳彷彿見到了新大陸，大呼小叫起來：「難怪你身上這麼臭！唉，你聞聞自己看臭不臭！」見彭川沒什麼反應，蕭芳芳又道：「連穿一個月，你是乞丐嗎？看你那衣服又臟又硬，都成鎧甲了！」

鎧甲？

眾人再次哈哈大笑。

彭川也在笑，他覺得蕭芳芳雖然人品不行，想象力還是很不錯的。

「還笑？」蕭芳芳伸手刮臉：「真是沒羞沒臊！」

「好了。」翁嘉娜忍不住了，圓場道：「芳芳，我才是今晚的主角，你來問我吧。」

「好。」蕭芳芳拉著翁嘉娜的衣角，先摩挲幾下，又問：「娜娜，你這衣服新買的吧？」

「你眼力真好！」翁嘉娜嘴角抿起：「這是老爹送我的生日禮物。」

「看料子不錯，一定很貴吧？」

「還行，不到兩千。」話剛出口，翁嘉娜就意識到不好，趁蕭芳芳還沒有發動攻擊，趕緊正色道：「其實吧，外在不代表內在，衣服的好壞也不能——」

「彭川？你聽到沒有？娜娜一件衣服兩千多！」蕭芳芳冷笑連連：「兩千多，快趕上你兩月生活費了吧？」

彭川沒有生氣。

他知道，蕭芳芳之所以處處針對自己，全因她是翁嘉娜的好友，她敲山震虎，目的是讓自己知難而退。

不過蕭芳芳有一點說的不對。

兩千多，快趕上的，不是兩個月的生活費，而是三個月。

「芳芳。」翁嘉娜嚴肅道：「你不要為難彭川了，是，彭川家裡比較困難，不能像咱們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這又有什麼呢？咱們是同學，咱不能因為某個同學沒有錢就排擠他擠兌他，同學，同學之間是要互相幫助的，你們覺得呢？」

眾人瞪目結舌，不敢相信翁嘉娜會為了彭川出頭。

彭川反而面帶笑意。

他知道，他沒有選錯人。

「好了。」見氣氛有些凝重，翁嘉娜嫵媚一笑，脆聲道：「大家都是我的同學、朋友，今天是我的生日，作為生日的主人翁，我敬大家一杯酒。」

她說著走到桌子邊，等看清了桌子上的各色酒瓶，嬌美的臉上又露出苦意：「這是誰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