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四個姑娘打打鬧鬧,將材料投入了上好的葯爐,便在一旁等結果。
說是等結果,不如說是閑聊,注意力絲毫不放在呼嚕嚕的葯爐上,靈魂偶爾看一眼,又別過頭繼續聊天去了。
反倒是一旁的容斬沒有坐下,一直靠著牆看這葯爐,偶爾聽聽姑娘們在聊什麼,插一兩句嘴。
「我去一下洗手間洗一下臉上的麵粉。」剛剛不小心弄破麵粉包的靈魂忽然起身,在雜亂的合成室里靈活閃避,溜出了門。
其它女孩子忽然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但馬上又投入到聊天中去了。
容斬閉著眼打算小憩一下。
忽然一聲巨響,葯爐生了青苔的鐵蓋碰地砸到地上,砸出一個巨坑,空中虛影一閃,半成的瀾魂葉消失不見。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當著容斬的面搶寶?
容斬在一瞬間進入狀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長槍,凌空一掃,擊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刻意地為臉蒙上一層紗,身手極好,見長槍下掃,凌空一跳,上了老舊的房梁,東西到手一個騰挪,意欲奪窗而走
曹雅雙眸一覷,騰上了房梁,手刀劈下,那虛影一閃,只劈下了一片金黃色的衣角。
她還沒來得及撿起衣角,虛影就已有了動作。長腿一掃,鉤住了她的雙腳,再是要一使勁,將她甩下了房梁,眼見就要砸進葯爐,羅蕾兒長鉤一撈,將她送回果琪琪身邊。
三個姑娘雖然技術並非爐火純青,配合起來卻是互通心意。
容斬預料了那虛影的下一步動作,挺槍一刺,槍尖貫穿了虛影的右肩,鮮血噗地噴出。
「躺下。」容斬在他頸背一擊,應聲而倒,他卻因為身體好沒有昏過去。
合成室的門吱呀一響,靈魂出現在門外,正打量著那個倒下的虛影。
她沒了靈力,怕進去礙事,就悄悄躲在外面看。
容斬斜了她一眼,將長槍拔出那人的右肩,血濺在他平靜俊顏上,那人顯然還有一口氣,卻咬著牙沒有叫出聲。
容斬問:「你在洗手間沒遇到什麼事吧?」
靈魂搖頭,走上前打量著躺在地上的人,纖纖小手一抽,將他的面紗扯下,看見了那張有點熟悉的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真是像極了當年的孟三眾。
孟三眾是藥劑師,極為長壽,和情況特殊的靈魂有得一比,在靈魂沉睡后還活了兩百八十一年,身體一直健康如同青年,光看長相還會以為他是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青年。但是人終歸長壽,也有甘心結束的一天,在他三百歲生日上,他自己服下了毒藥,消失於人間。
而這人上提的眼角、固執的瞳孔和不愛笑的嘴唇,卻喚起了靈魂很久以前的記憶。
當年孟三眾的樣子,的確是帶著三分不敢和冷漠的,但是很少人知道,他是個思想極為活潑的人,只怪他天生長成這樣一副冷漠的帥樣子。
「你……你祖上何人?」靈魂蹲下來問,語氣倒有一點著急。
少年怒視她道:「你好意思問我祖上何人!盜取我家傳秘術偷偷試煉,還要不要點臉!」
靈魂乾笑,這個性格是孟哥的小祖宗沒錯了,當年孟哥丟了一本秘籍,差點罵遍那小偷祖宗十八代,這性格原來還能血緣相傳啊。
她樂呵呵道:「孟三眾是我哥哥,這麼算來你是誰?」
少年一怔,低吼道:「少套近乎,我家先祖哪是你能直呼大名的。」
「所以,」靈魂靈巧地抽走他手中的瀾魂葉,在掌心裡把玩,「你是第幾代了?」
「二十二代。」少年臭著臉道,「我們家就是長壽你嫉妒?」
然而一點都不,靈魂心裡想,繼續把瀾魂葉放回了葯爐,當著少年的面煉製。她活了一萬歲了還嫉妒你們家那幾百歲的?不過放在普通人中,也能成精了。
容斬在一旁忽然呵呵一聲:「別來無恙啊,孟家小少爺孟墨白,今年估計還沒到你十七歲生日吧?」笑得倒是十分令人寒戰。
孟墨白心裡一個咯噔,賠笑道:「斬哥哥。」
曹雅在一旁仔細看,還真是那個平日里蹦蹦跳跳打魚捕鳥的孟墨白,奇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有家族觀念了?今天這麼衝動地跳出來?」
墨白仰頭憤憤道:「誰在煉我家秘書,我家有血脈的都能感知到,我剛剛離這裡近,自然就先趕來,」忽然,他又叫起來,「我曾曾爺爺、曾爺爺、爺爺、父親很快就來了,你們別囂張,哼!」
靈魂笑著用生麵糰子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