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恰有故人來

第二天夜臨真的帶了簡歸去墨暝處，簡歸一臉蒙蔽，她沒想到夜臨會來真的，畢竟相信一個外人，而且是照顧組織首領，由一個外人？他難道想要謀權篡位？看起來不像啊。

抱著疑惑，簡歸進入了墨暝的房間，費了一天心思都沒潛入，現在卻正大光明的進入，有些可笑。

房間很簡潔，除卻必要物件其他所剩無幾，色調冷清，黑白灰佔大比，而空間本就大，整個房間顯得很空洞，照顧醫治墨暝的老醫生看見夜臨立刻迎上來彙報病情，老醫生白色眉毛下隱約有一道傷疤。簡歸心不在焉的聽著兩人談話，眼睛向著床上昏睡的身影望去，只見被褥外露出部分異常蒼白，整個人身上插滿了續命的儀器，這還能活多久啊。在夜臨和老醫生交接完事情后，夜臨帶簡歸走近了墨暝。此人雖然通體蒼白，但是面容姣好，可惜的是臉上有一道傷疤，簡歸瞥了眼夜臨后緩緩說：「不如你。」

夜臨輕笑，隨後離開，簡歸在醫生的帶領下開始工作，工作比較簡單，主要是協助醫生做些事情，加上夜臨給了她一定的自由，所以簡歸得空就出了門，四處閑逛。

這天，第六層

簡歸正在「突襲」六層食堂，雖然除墨暝所在十八層每層都有食堂，可是簡歸覺得六樓最對自己口味，正當她劫掠完戰利品打算回去時迎面走來一人，普通的外表，身材還算高大，簡歸有175，對比之下此人應該有183，相貌中上，衣著普通，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卻讓簡歸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微揚的嘴角暴露了內心的喜悅，而那人見到簡歸也是一怔，隨即飛奔過來。

「歡...歡欣鼓舞！」這人儘力抑制自己的音量，但喜悅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無...無憂無慮！」簡歸也是眉眼帶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隨即說，「我叫簡歸，你呢？」

「白玉。」

簡歸聽后便拉起白玉，「走，我這有好多吃的，我們把他們消滅掉。」簡歸帶著白玉去了一個自己找到的逃避監視的地方，兩人邊吃邊小心翼翼的聊天，林信修和春淺兩人還未匯合，白玉和簡歸都很頭疼，兩人決定明天就去和溫玹匯合，在知道溫玹就是鍾玗后，白玉感嘆：「原來是他，我經常去顧家探風，但是顧家人嫌棄我是無名小卒從來沒放我進去過，有次遇見了顧相知和溫玹，沒想到我和他均未認出對方。」

簡歸聽后笑出了聲。

白玉搖了搖頭說：「我們四人組互相認識，但他並不能融入我們，能一眼認出他的只有你，而他怕是誰都認不出。」

「太真實了。」簡歸附和。

二人又繼續聊了會兒天，突然簡歸一臉神秘的看向白玉，隨後密閉的空間散發一陣臭味。

「woc！」白玉驚呼。

簡歸捂著鼻子看白玉聞自己放的屁一臉噁心樣感到十分好笑，但又怕自己高聲大笑會吸入更多氣體，於是隨即出去並關上了門，而後果就是白玉打開了門，並追了簡歸整整十層樓。這場鬧劇在十六層撞見夜臨而終止。

「你們在幹嘛？」

簡歸看著夜臨有些不好意思，捏著手指說：「最近吃的有點多，做做運動。」

「那這位？」夜臨又問。

「今天閑逛時新交的朋友。」簡歸回答。

夜臨聽后看向白玉，「作為六道人員，你不知道不能在這邊肆意打鬧追逐的嗎？」

白玉瞥了眼簡歸，說「抱歉，我稍後自己去領罰。」

「嗯。」夜臨隨後又看向簡歸，「快回去，一個人有時會忙不過來。」

「好的。」簡歸聽完立刻溜走，白玉隨後也離開了。

過了幾天兩人得空去顧家找溫玹，路上簡歸聊起夜臨的不正常舉動。

「我覺得夜臨讓我去照顧墨暝是害怕宋家趁機搞事，而且依照時間推算，墨暝派人找我退婚的時候他應該根本沒醒，這些事可能都和宋家有關，簡家雖然不是一統南方，但是作為南方五大家族之一在南方也是有很多話語權的，何況六道雖然在琰國陰影里呼風喚雨，可掌管南方地下勢力更多的是蛇影，他若是想要一統南方還是需要和簡家合作，婚約這種東西是再好不過的中間線了，沒有理由在急欲擴張時切斷自己的路。」簡歸咬了一口桃子繼續說，「六道意圖染指南方，可南方不像北方，南方勢力紛雜，沒一個主要大型勢力，小型勢力眾多，紛亂糾雜，各勢力間恩怨不斷，若想插手南方，是斷不會和簡家斷交的，而且當時夜臨代表墨暝前來時身旁還有宋家人和司家人，司家是宋家附屬，可宋家為什麼要插手六道統領的私人事務？好奇怪啊，和監視一樣。」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在六道時無意間聽到什麼『走了兩個護士，可以少送兩份飯了』，況且照你所說，雖然六道不希望墨暝受傷事件傳出，但是墨暝房間只有一個年邁的醫生顯然不妥，也許夜臨手邊真的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於是開始賭博寄希望於你這個外人。」白玉說。

簡歸聽后皺眉：「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代表六道高層不是被架空就是被宋家完全滲透，怪不得宋家最近膽子大開始主動挑釁顧家了。」

「而且我聽聞六道中的毒手這段時間外出了，這毒手是六道資歷最久的醫生，心絕對是向著六道的，而其餘醫護人員或多或少和宋家有點關係，你快說說那老醫生的外貌特徵，我這具身體曾經見過毒手一眼，或許是同一人。」白玉問。

簡歸和白玉對照了老醫生和毒手的外貌特徵，二人都覺得老醫生應該就是毒手，花白的鬍子和眉毛，眉毛中隱約有一道疤痕。

「看來這毒手不是外出，是被秘密送去墨暝那邊治療了，而宋家也不敢散播墨暝病重之事，因為他們根基還未穩，此時若是被人發現墨暝之事，怕是各方勢力聯和圍剿六道，到時候和六道關係緊密的宋家也會被牽連，若是墨暝死後宋家神不知鬼不覺的接手六道，到時候再一家獨大，那時也沒有勢力敢輕易挑戰宋家權威。」白玉分析。

簡歸也認同這一猜想，「夜臨死撐著六道很不容易啊，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拚命？」

白玉笑說：「這個啊，我知道。」

「哦，你又知道了。」簡歸一臉八卦的看著白玉。

「夜臨年幼時和母親相依為命，當時戰火紛飛，亂世中上一任六道統領救濟了母子倆。」白玉說。

簡歸一臉笑意：「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白玉看著簡歸笑說，「據說夜臨的母親成為了六道老統領的情婦，老統領還認了夜臨做義子，現在的位置還是老統領幫他鋪的路，不過更有傳聞說，其實夜臨是老統領的私生子，老統領的夫人是曾經顯赫一時的烏齊楊家之女，所以不敢輕易斷離，但沉迷於夜臨之母的美色，故而有了夜臨。」

「楊夫人和老統領沒有子嗣嗎？」簡歸問。

「二人夫妻不合，各玩各的，並無子嗣，聯姻只是各方需要。」白玉回答。

簡歸笑道：「太刺激了。」

「是啊，可惜六道並非繼承製，夜臨不敵墨暝，最終戰敗。」白玉說。

簡歸聽后對墨暝的實力感到非常好奇，兩人一路相聊，到了顧家。在簡歸的帶領下，白玉終於進入了這個對他閉門數次的顧府。

「你回來了，這是？」溫玹見到簡歸便迎了上來。

「我在六道認識的無憂無慮的好夥伴，他叫白玉。」簡歸介紹。

溫玹瞬間反應過來，「你好，我是溫玹，西嶺溫家的家主。」

「溫家主好。」白玉笑說。

這時顧相知出來了，「簡歸你回來啦，六道那怎麼樣？」

「我不僅回來了，我還拐回了個六道之人。」簡歸拉著白玉走到了顧相知面前。

「厲害啊，這位兄弟怎麼稱呼？」顧相知說。

「白玉，閣下是顧家主？」白玉說。

「是的。」顧相知回答。

簡歸和白玉在顧家待到了晚上，趁沒人時簡歸向溫玹和白玉抱怨兩人認識幾百年了結果見了面都不認識，錯失了很多時間和機會，二人表示無奈。簡歸又想到了林信修和春淺，和白玉在一起「抱團痛哭」。最後實在太晚，二人便返回了六道。

簡歸在睡前去看了看墨暝，自從簡歸被派來后和老醫生實行輪班制，每天晚上一個人陪在墨暝身邊，睡在臨時的小床上，今天是老醫生輪班，而老醫生卻並未睡下，畢竟陪睡的床用的再好，夜裡照看也是個勞累活，況且在簡歸來之前，老醫生一人照顧了墨暝很久，身體年邁，也有些吃不消了。

「醫生，你從今以後，我來陪夜吧，這段時間來，基礎的我都會了一些，你去隔壁房間睡吧，安穩些，要是有事，我會來找你的。」簡歸說。

「沒事，你們這些小姑娘不是總喜歡保養皮膚嘛，所以更要多睡，對皮膚好。」老醫生說。

「實不相瞞，我算是墨暝的未婚妻，不過一個月前莫名其妙的被告知婚約取消，而按照時間推算，墨暝當時應該還在昏死，當時來的是夜臨，他帶了宋微和司岫和一個護衛。」簡歸說。

「那你就是簡家大小姐了，這退婚恐怕不是統領的意思，他當時確實還在昏迷，而夜少爺或許是受了威脅，可能是宋家的意思，他身邊的宋微和司岫在監視他。實話說，六道當初意欲染指南方，故不可能輕易斷了自己的前路。而宋家想控制六道很久了，正好趁統領受傷昏迷，六道高層死傷一半時安插人手，並且切斷六道與其他勢力的關係，方便他們更快奪取六道，這些宋家狗，上次派了兩個護士，美名其曰照顧統領，其實在我不注意時妄想謀害統領，被夜少爺找了個罪名殺了，既然你是統領未婚妻，那我就把統領交給你，雖然你和統領之間或許沒有感情，但是希望你知道，六道和簡家可以相互扶持，變得更加強大。」老醫生說完摺疊好自己的被褥出了房門，簡歸鋪上了自己的床上用品，設好半夜起床查看的鬧鐘，洗漱一番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