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消息傳來
「王法?」
附近的幾個巡捕嘴上沒說,心裡卻忍不住暗自腹誹。
申海灘的這些幫會混混們眼裡什麼時候有過「王法」這兩個字?
他們要是知道王法,這申海地面上也就不會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兇殺火併之事,青浦江里也不會每天都能撈到那麼多的浮屍了。
「探長,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個巡捕小聲問道:「咱們是接著查呢,還是……」
「你們覺得呢?」
「探長,要我說咱們也別費事了。
按照道.上的勢力劃分,這附近的幾條街區都算是虎頭幫的地盤,現在死的又是他們虎頭幫自己的人,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算了,咱們何必管這個閑事呢?」
「也罷。」
唐明明白手下人的意思,嘆息一聲說道:「收隊,把屍體拉回去,然後通知虎頭幫,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是,探長。」
幾個巡捕笑嘻嘻地答應一聲,下去忙活了。
唐明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他是有心想要仔細查一查這件案子的。
雖說江湖事,江湖了。
這是黑.道.上的慣例,申海灘也是一樣。
既然死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幫會中人,那自然也就交給幫會自己去解決。
但這個兇手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在租界里殺人,這未免也太不把他們巡捕房放在眼裡了,他還真想和對方好好鬥上一斗。
奈何他雖然有這份心,但手下的人顯然並不這麼想,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都這麼想,他也不好強出頭當這個惡人。
索性也就得過且過吧!
……
租界,陳府。
虎頭幫幫主陳正豪正端坐廳中,和一個身穿西裝,卻留著傳統的東瀛式丹仁胡的中年男人對坐飲茶。
陳府的管家和一個身穿和服的年輕武士則各自侍立在兩人的身旁。
忽然見一個身影在廳門口一閃而過,卻踟躕著不敢進來,好像是他家的一個奴僕。
陳正豪不禁眉頭一皺。
他不是早就吩咐過了嗎,在他會客的時候不要來隨便打擾,尤其他今天會的還是貴客。
不過轉念一想,這家裡的僕人都是用慣了,不會不知道他這個規矩。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陳正豪扭頭對旁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老爺,我去看看。」
管家會意地低聲請示了一句,然後輕步出門。
和那個僕人說了兩句話,然後臉色微微一變,就跟著僕人一起往前面去了。
「陳桑,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那個丹仁胡男子笑呵呵地說道。
「不用。」陳正豪連忙一擺手:「野琦先生今日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我熱情招待還來不及,豈有冷落貴客的道理?」
「就算有天大的事,比起野崎先生您這樣的東瀛貴客來,那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呦西。」
那個叫野崎的中年男子頓時滿意地點點頭:「陳桑果然是我們東瀛人的好朋友,我們黑魔會就喜歡和陳桑這樣的人合作。」
「過獎過獎。」
陳正豪忙謙卑地躬了躬身,一臉陪笑地說道:「能夠和野崎先生這樣的東瀛貴人成為朋友,能夠和大名鼎鼎的黑魔會合作,也是我陳某人的榮幸。」
侍立在野琦身側的那個年輕武士看了陳正豪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這時候,剛剛離開的管家也從外面回來了。
走進廳中,在陳正豪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陳正豪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陳桑,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叫野崎的丹仁胡一臉「關切」地問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需要我們出手幫忙?你應該知道,我們東瀛人向來都是樂於幫助朋友的。」
「一點小事而已,陳某自己能處理,就不勞煩野崎先生了。」
陳正豪連忙擺了擺手,然後滿臉感激地深深一鞠躬:「不過還是要感謝野崎先生的好意。」
接著兩人相視而笑。
……
「野琦君,你找這個陳正豪充當我們的代言人,是不是有點欠考慮?」
和野琦一起從陳府里出來,坐上停在門口的汽車,那個身穿武士服的青年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服部君,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野崎客氣地反問道。
「只有強者才有資格和我們東瀛人合作,弱者只配成為我們的奴隸。」
被稱作服部的青年武士毫不客氣地說道:「恕我直言,野琦君你這次找的這個支那人實在是太弱了些,我不認為他有和我們黑魔會合作的資格。」
「以我們黑魔會的地位和實力,哪怕只是找一個充當傀儡的代言人,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的。」
哪怕被青年武士當面指責,野琦也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
「服部君,你要知道,我們這次要找的只是一個願意和我們合作的世俗幫會,而不是一個超凡勢力,不要拿修行界的標準來衡量他們。」
「這個虎頭幫和咱們黑魔會比起來自然不值一提,但在申海這個地方還是比較有實力的。」
「不見得吧?」
服部卻嗤笑一聲,說道:「野琦君,你知不知道之前會面的時候,那個支那人的僕人為什麼會那麼失禮地過來打擾嗎?」
「為什麼?」
野琦問道。
他很清楚,不同於分心俗務的他,服部一郎自幼苦修,乃是會中真正有修為的高手,耳力遠非常人可比。
雖然那個管家向陳正豪彙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只要服部一郎想聽,就絕瞞不過他的耳朵。
「因為那時正有巡捕房的巡捕上門來通知那支那人,他手下的一個頭目就在不久前被人砍死在了街上,而且還是死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人家來通知他去認屍。」
說到這裡,服部一郎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不屑神情:「這樣一個連自己地盤都鎮不住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們黑魔會合作?」
野琦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服部君,這也許只是個意外,這個陳是我們廢了不少功夫才挑選出來的,我們或許應該多給他一點時間,我想他會讓我們滿意的。」
「最好如此。」
服部一郎輕哼一聲,一臉冷酷地道:「如果這個支那人不能支撐我們的計劃,我會親自動手割下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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