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當然不會忘。」王燁說：「可是我也沒說詹森和以利亞的DNA就是完全一樣的啊？」

科爾翻了個白眼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莎拉說：「還是我來說吧！急死我了都！接受過造血幹細胞移植的人身上其實是攜帶著兩種DNA信息的。

一種是為他捐贈了造血幹細胞的人的DNA，這種DNA信息記錄在他的血液和骨髓之中。但是除了血液和骨髓之外，在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他所攜帶的還是他自己的DNA信息。」

王燁說：「沒錯。警方在搜集別人的DNA信息的時候常用的辦法就是從口腔提取，頂多再加上幾根頭髮。可是無論是詹森的頭髮還是口腔黏膜或是唾液中攜帶的都是他自己的DNA。

所以警方用他自己真實的DNA同他自己留在現場的血液中攜帶的以利亞的DNA信息相對比自然就不會一致了！」

科爾連連擺手示意兩人停下，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所以你是說，詹森的身上同時攜帶著兩種DNA，一種在血液里，一種在其他地方？

警方搜集到的血液確實是詹森的、但是血液中的DNA信息卻是以利亞的，所以如果用詹森的頭髮、唾液上的DNA對比他血液中的DNA結果自然就會不一致了？」

王燁一拍手說：「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科爾說：「我覺得我應該回去好好的讀大學了。」

王燁笑了笑說：「再然後以利亞真實的身份信息就開始浮出水面了。」

科爾說：「其實到了那一步，對你來說重點就是排除以利亞有同卵兄弟的這種可能了吧？」

「沒錯。」王燁說：「而且那一次的巴爾的摩之行也解答了一直困擾著我的一個問題，就是死者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像是個古人？

當我了解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後，一種設想已經在我的腦海之中漸漸的成型了。」

王燁笑著在原地轉了兩圈說：「首先，一年多之前，因為受到了社區的排擠，從來沒有接觸過現代社會的以利亞來到巴爾的摩尋找他祖父的故人尋求幫助。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他對自己的過去閉口不提。而他本人又是個極其善良的人。他很有可能去獻過血，甚至他也有可能捐贈過自己的造血幹細胞。

同一時期遠在紐約的詹森卻正身患重病，急需做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

科爾說：「他很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他的前科太多了，即便以利亞捐贈過自己的造血幹細胞詹森肯定也得排在其他急需造血幹細胞的人的後面繼續等待。他十有八九等不到那一天。」

王燁點了點頭說：「我更傾向於以利亞沒有捐獻過造血幹細胞，因為如果他捐獻過的話，他的DNA信息是有可能在三個月前被警方發現的。」

科爾搖了搖頭說：「不會，通常情況下來說，基因庫中的捐獻者信息都是保密的。不過這不重要，如果以利亞捐獻過造血幹細胞。那麼只要詹森人脈夠廣他就有可能打聽到誰身上有自己需要的造血幹細胞。

如果以利亞沒捐過的話。我記得白血病人是需要輸血的吧？那麼詹森想從流進自己的身體的那些血液中找到能為自己捐獻造血幹細胞的人應該也不難。

畢竟他很可能認識一位非常高明的黑市醫生，因為他的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明顯不是在正規的醫院做的，所以他只能是在黑市醫院做的手術。」

王燁說：「沒錯。既然從正常的渠道詹森不可能得到以利亞的捐贈，那他只能走另外的渠道了。所以一年前詹森去巴爾的摩找到了以利亞並說服了他為自己捐贈造血幹細胞。

結果就是以利亞有了足夠的錢去開一家自己夢寐以求的手工製品店，而詹森則買回了一條命。」

科爾說：「所以他消失那麼長的時間是為什麼？」

王燁說：「在接受造血幹細胞移植之前他需要接受一段時間的化療。而在手術結束之後他也需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修養。

所以我想他之所以會費力氣假裝自己惹了麻煩不得不跑路，一方面可能是他想要為自己的消失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他想借著這個機會在街頭上小小的宣傳下自己。

不過不論是化療還是手術乃至之後的修養，這些都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的。我想他三個月之前之所以會鋌而走險去搶劫珠寶店就是為了支付這筆費用，或者是為了償還債務。」

科爾點了點頭說：「可是他沒想到，在搶劫結束的時候他還是留下了證據。」

王燁說：「沒錯。我想他在警察提取了他的DNA之後他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沒完。就像你說的他一定認識一位不錯的黑市醫生，他也應該從黑市醫生那裡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能逃過一劫。

但是他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很可能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因為其他的事兒而將自己的血液留在另一個案發現場。如果那時候警方發現他血液中的DNA信息的話他就完了。

所以要想一勞永逸的擺脫那起大案，他就需要讓這個案子徹底的結案。對他來說幸運的是，他的手術是在黑市做的，警方是查不到的，而且他也知道是誰給自己捐贈了造血幹細胞。」

科爾語氣沉重的說：「他有了一個完美的替死鬼，可這對以利亞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只是想做正確的事。」

王燁沒有回答科爾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詹森找到了以利亞並搬到了他的隔壁。他確保了以利亞不會將他們之間的秘密說出去。這對他來說應該不難，因為以利亞自己可能都不認為那是一件光彩的事。

以利亞很可能認為自己為了錢而救了一個罪犯的命。無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可能他心裡都不好過。然後詹森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來獲取以利亞的信任並學習怎樣模仿以利亞。最後機會來了......」

說到這裡王燁的語氣也變得沉重了。他說：「公海、化裝舞會、酒精，一切的一切對詹森來說都太完美了。他很可能事先來過這艘船或者是從網上了解過這艘船。

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可能假裝陪以利亞喝酒然後用安眠藥放翻了以利亞。他從以利亞的頭上拔下幾根頭髮，帶上自己準備好的血包就出發了。

在舞會上他找到了一個好像對以利亞有好感的女孩兒。他很可能在女孩兒的面前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因為隔著手套他的皮屑不會留在艾利爾的手帕上。過不了多久他的手套上也會滿是血液。

然後他就謊稱自己被下了葯去一邊裝睡，等到他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之後他就留下事先準備好的頭髮。再確認一下派對中沒有人有要離開的意思之後，他就在監控下用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血包演出了那樣一幕。

再然後他就立即扔下血包回到自己的艙室將以利亞搬出來用以利亞自己的博伊刀刺殺了他。詹森再裝作攙扶著以利亞找人求助的樣子，這樣一出殺人案就被他完成了。接下來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個機會將血包扔進海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