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對竇以瞳的詢問結束之後,王燁去找了麥宇航,全程王燁只問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剛剛竇以瞳告訴我們,是你幫助她找到了余雪容幫陳磊偽造不在場證明的證據是這樣嗎?」
麥宇航點了點頭說:「沒錯。而且相關的證據正在我的律師朋友的手中,我正在考慮是將證據交給劉隊長還是通過其他的渠道交給警方。劉隊長是直接經辦陳磊案子的人。但是因為他跟余雪容的關係我覺得我很難完全信任他。」
第二個問題:「你喜歡竇以瞳嘛?」
「喜歡。」麥宇航毫不猶豫的就承認了。「她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我知道她喜歡的是尤興發。作為一個男人我知道尤興發對竇以瞳是有感情的,而且絕不是他所表現出的單純的兄妹之情,所以我從沒有對竇以瞳表示過我的感情。」
在問出第三個問題之前王燁將一枚硬幣遞到了麥宇航的手中才問道:「我記得你就是因為手受傷所以才毀掉了你的職業生涯的吧?但是我記得你似乎有點近景魔術的底子?」
麥宇航笑了笑用左手拿起硬幣,他靈活的翻轉手指和手掌,那枚硬幣在他的手中時隱時現。那一邊表演著自己的魔術功底一邊說:「我手上的傷在右手的拇指,我的拇指在用力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的顫抖,這樣我的手不穩而且也使不上力氣,這樣的手是決不能再拿手術刀的。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個魔術是不需要用到拇指的。」
在這幾位的詢問都結束之後終於輪到了尤興發。當王燁和景小彤走進房間之後,還沒等王燁和景小彤說話尤興發便率先開口問道:「余雪容死了嗎?」
王燁搖了搖頭說:「據我所知,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也沒有脫離危險期。」
尤興發不置可否,王燁便追問了一句:「這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都不算。」尤興發說:「我不是很希望她死,但是如果她真死了我也......」說到這裡尤興發沉吟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算是可以接受吧。」
「但是據我所知,竇以瞳女士似乎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你似乎是想通過偽造意外的方式來要余雪容的性命。」王燁的語氣很平和聽不出其中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這個我倒是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尤興發很自然的將後背靠在了靠椅上。他說:「在你們看來那些意外都是有預謀的謀殺,只不過沒有成功而已。但是在我看來那些行為好像應該都只是普通的惡作劇吧?在我看來嫌犯的目的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余雪容而已。」
「嗯。」王燁點了點頭說:「這倒是一種新鮮的說法。」
「不過你怎麼解釋高空墜物和製造車禍那兩次?那兩次要是成功了的話可是真的能要人命的啊。」王燁不咸不淡的追問道。
尤興發輕哼了一聲說:「高空墜物?誰會用這種方式去殺人?這嫌犯的數學水平得有多高才能計算出余雪容的步速和兇器下落的速度?而且這人的動態視力還得很好否則怎麼精確的估算出余雪容的步速?還得有狙擊手一樣的感知能力能準確判斷周圍風速對兇器的影響。他還得賭一下余雪容周圍的人和她自己在兇器下落的時候都毫無所覺,要我說這個高空墜物確實能砸死人,但是要是用這種手法來殺人,我還真不信。」
「嗯。」王燁再次點了點頭說:「這個倒是說得過去,那麼車禍的那個怎麼解釋呢?」
「車禍?」尤興發再度輕哼了一聲說:「你知道余雪容平時的時候開車的車速有多慢嘛?而且出車禍的現場是限行的車道,也沒有什麼大車能走那條道而且還限速。就憑余雪容那輛豪車,即便出了車禍她能受個輕傷就算不錯了,骨折就算是頂了天了。這也能叫謀殺?」
「是嗎?」王燁身子前傾了一下說:「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我會核實下你的說法。」
說完王燁笑了笑說:「那麼假設,如果你是那個屢次想要製造意外的人,那麼在你看來他屢屢製造這些不足以致人死命的意外是為什麼?」
「如果是我的話......」尤興發腦袋向後仰了一下說:「那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想提醒余雪容一下,平時少做一點虧心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王燁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余雪容在為陳磊做偽證的?」
尤興發說:「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從陳磊襲擊以瞳之後我就知道了。」
「怎麼知道的?」
「我女朋友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知道。」
「那你就應該想到了,我從一開始接近余雪容的目的就不純。我確實是抱著報復她的想法接近她的。我大學學的專業跟營養師這個不搭邊,後來庭審余景光的案子的時候余雪容的營養師曾經出庭作證過。我就是因為這才知道余雪容有過敏體質的。那時候我就發現那個營養師年紀已經很大了恐怕已經幹不了幾年了,所以我就玩兒命的考營養師,玩兒命的干,就是為了闖出點名聲來接近余雪容,你看,我這不就成功了嘛?」
王燁點了點頭說:「那你接近余雪容之後準備怎麼報復余雪容?」
「我什麼都沒幹?」尤興發說:「父債子償這事兒我認為是天經地義,余雪容現在的事業之所以能做這麼大也確實是有他父親的餘蔭的幫助。但是說實在的,起初在我看來余雪容這個人是有悔過之心的,也是有為父親的罪行承擔責任的意思的,她成立了一個基金來幫助那些曾經被他父親騙過的人。而且說實話,我女朋友的死跟他父親有關,但是我女朋友自己也有責任她要是不開車看手機不也就沒這事兒了嘛?她的命確實有一部分該算在余景光的頭上但是跟余雪容真心沒多大的關係,而且余景光畢竟也算是付出代價了,所以當我看到余雪容補償那些被她父親騙過的人之後我的氣漸漸的也就消了。說實話有段時間我們倆真的就已經成了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那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
「我雖然對那件事已經不計較了,但是我還是留在了余雪容的身邊。說實話也有監視她的意思,要是有一天她再行差踏錯我也不介意再跟她計較計較。後來的事你們應該也知道,陳磊開始作案了,也就是在我聽說有人半夜襲擊夜歸的年輕女性的時候我發現余雪容的行蹤開始變得有些詭異。所以我就想啊,她是不是跟這事兒有什麼關係啊?於是我就跟蹤了她一段時間,正好就在陳磊襲擊以瞳的那天我看到陳磊和余雪容見了面。然後我很快就得知了以瞳被襲擊的事兒,後來我詳細的詢問了以瞳襲擊她的人的穿著打扮,我一比對發現跟我看到陳磊的時候他的裝扮一模一樣。我當時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這些話你跟警方說了嘛?」
尤興發輕蔑的撇了撇嘴說:「我怎麼說?我只有證詞沒有證據,即便真到了上庭的那一天,我怎麼解釋我跟蹤余雪容的事?我是尾行痴漢啊還是意圖不軌啊?我的證詞會不會被採納都是兩說呢!」
走出尤興發的房間之後景小彤對王燁說:「王老師,看起來之前的那些意外應該都是尤興發製造的了?不過這個尤興發也真夠狡猾的了,明明是蓄意謀殺偏偏讓他說成是惡作劇!」
王燁搖了搖頭說:「這個不重要,我們只管找證據至於最後定罪量刑那是檢察院和法院的事情。不過你得記得提醒我,剛剛尤興發說過他在製造意外之前曾經跟蹤過余雪容,這是一條調查的方向。」
「好的。那王老師我們現在去哪?」
「去看看兇器。」
就像景小彤所說,兇器是一把舊式的鉛筆刀在刀的尾部還有明顯的S型彎曲。景小彤隔著證物袋摩挲著那扭曲的弧度說:「這個看起來似乎是有人用力的捏著這把刀的時候因為用力過大留下來的吧?」
王燁接過證物袋同樣感受了一下那個弧度說:「沒錯。」
景小彤皺著眉頭說:「可是這麼鋒利的刀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的力量捏住呢?它應該很容易就能刺進余雪容的身體中才對啊?難道是因為刀太短所以要儘可能的捏住最少的部分來確保刺入的深度?」
王燁拍了拍景小彤的肩膀說:「沒錯,這確實是個關鍵問題。去,把那幾個嫌犯都給我叫到會議室去。」
景小彤詫異的問:「為什麼?」
王燁笑著說:「還能是為什麼?這案子破了!」
「啊?」景小彤驚訝的說:「這就破了?我們幹什麼了就把案子破了?」
「我們幹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案子本來就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