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夭桃灼
雲煙別苑西廂房內,顏兮見雲祝走遠,揮手將門關上,順道在外圍加了一層結界。
「真是……累死吾了。」
話完,顏兮衣袖一揮,頓時褪去了原本的華麗的衣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紗,瞬間多了不少了仙氣,少了幾分幾分立於高位的強者之勢。
「這樣的日子,真是……一言難盡的。」
顏兮累極,移行坐到凳上,一手撐著頭,露出雪白的雙臂。同剛才氣勢無邊,神界之主分明是兩個人。
「上神。」
話音至,從顏兮的衣袖裡就傳來了小孩子軟糯的聲音。
顏兮施法一順,眼前變出現了兩個小女孩的身影。不過七八歲的模樣,左右兩邊各扎著一個小丸子。一個身穿白色衣衫,另一個身著粉色衣衫,眼角還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
明眸齒皓,粉粉嫩嫩的,上前抓著顏兮的手一個勁的喊上神。
「上神,你終於帶我們出來玩了。」白色小女孩抓著顏兮的手,興奮的道。
「是啊。我們終於從那個無聊的地方出來了。」粉衣小女孩附和道。
「上神,我們現在去就出去玩,好不好?」白衣小女孩興奮的不行,扯著顏兮的手就往外走。
「桃夭,今日不去。」顏兮將小孩子拉回來。「明日,吾帶你們去。」
「不。」桃夭神色不悅,好不容易從神界那個萬年不變的地方出來。她想到處看看,才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上神,要不你偷偷的放我和桃灼出去。我們只是隨便看看,保證不闖禍。」
「不行。」
桃夭和桃灼名字里都帶一個桃字,取自『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毫無疑問,她們都是顏兮用神力,結合神界桃樹之精,自混沌中造生之靈。
神界太寂寥,太空洞。空蕩的顏兮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存在,所以才造出了桃夭和桃灼,兩個帶有神力的精靈。陪著她度過漫無邊際不見盡頭的神界。
而她們兩個也確實陪她度過了不少時光,給了她很多溫暖。
「上神,您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保證不給你闖禍。」桃夭不死心扯著顏兮的衣袖繼續懇求。
「吾言不許就是不許,你們是聽不懂吾的話?!」
顏兮一句帶著嚴肅的不許讓桃夭放開了顏兮的衣袖,有些委屈的站到了一邊。
「上神,不要生氣,姐姐她只是一時激動,才想出去看看,並不是有意忤逆上神的。」桃灼看出顏兮略有些生氣,急忙上前圓話。
她們初到仙界,對這裡的情況還不是很熟悉。顏兮不敢輕易讓桃夭和桃灼出去,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單她們的安全需要顧慮,就是神界的名聲也需要顧及。
「嗯。」
見顏兮的火氣消了,桃灼才上前將委屈巴巴的桃夭拉到了一旁。兩人在哪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顏兮沒空理兩個小孩子。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看屋子,吾去去就回。」
說罷化成煙雲,不見了身影。
桃夭見人沒了,面色更加委屈了。
「上神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就是自己想出去玩,還哄騙我們在這裡給她看屋子。」
桃灼嘆氣,「上神這樣也不是一兩次了,你不是早該習慣了?」
出了雲煙別苑的顏兮,穿過雲祝布下的結界,一路往天君殿而去。
雲煙別苑的周圍有不少仙人蹲守,不過顏兮神力高深,從結界飛升而出也無人發現。
仙界不愧為三界之首,仙殿仙人皆是不少,顏兮飛了半日也無找到天君殿。
只得化身在往地上一問。
剛好迎面走來兩位仙君,顏兮迎了上去。
「請問這位仙君,天君殿如何走。」
司命抬頭就見剛剛入紅塵的神女顏兮,換了衣衫,身上神氣驟減,仙氣驟升。
「參見上神。」
連華本來打算離司命遠些,不想司命說不喝酒也可以,偏要拉他去看他新收的靈寵。半路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神女,顏兮。
「參見上神。」
「不必如今多禮。」顏兮揮手道。
司命,「上神要到天君殿?」
「嗯。」
「天君殿從此處往東,可見的最高一座宮殿便是。」
「多謝。」
顏兮一句說完,瞬間又不見了影子。
司命抬手放在旁邊連華的肩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連華,這雲煙別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在極東方,神女從那邊過來,天君殿那麼大的地方,她沒看見?」
連華一手將司命的手扯下來,「不是要看靈寵嗎?還不走?」
顏兮隱藏了身體,等兩人走遠了方才化出了形狀。
她方向感本來就不好,天知道剛剛她是怎麼飛到這裡來的。還好她溜得快,他們兩人才沒有起疑。不然要是讓人知道堂堂上神竟然是一個路痴,她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有了經驗,顏兮這次特地施了法,沿途朝東方而去,飛了許久終於看到了天君殿。
「人來了,還不獻身?」
天君在批閱奏摺,等了許久的人來了,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了筆。
顏兮進入,化出真身。
「天叔,好久不見。」
「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天叔,還以為神界無比無際的時光,早就讓你忘了吾了。」
顏兮,「怎麼會?天叔的救命之恩,顏兮可是銘記在心的。」
「你還記得就好,天叔這次,還真需你的幫忙不可了。三界劫火,終究是避免不了了。叫你入世也是為了改變這一情況,仙界畢竟處在三界之中,而你卻在三界之外,多了你這個變數,天命也會波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放心,就算不是因為天叔的救命之恩,吾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身為一個神註定不能為自己而活。」
顏兮說完,眼神不可避免的暗淡了下來,多了些愁緒。
「顏兮,你怎麼了?」
顏兮恍然回過神來,故作惆悵的笑了聲,「沒什麼,只是天叔叔,你這仙界的仙人倒是熱情的緊,本上神一來,整個雲煙別苑都被圍起來了,敢情他們是把吾當猴看?」
天君聽顏兮如此說,開懷的笑了兩聲,「好奇而已,對了,你為何要住雲祝哪裡,是嫌棄你天叔給你安排的屋子不好?」
顏兮,「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所以乾脆就住他哪兒,方便些。」
「雲煙別苑,安靜也夠大,有什麼需要就派人通知天叔。」
「當然。吾明日就要下凡一探凡間的情況,徹底根除凡間疫病。到時還需要天叔多加相助。」
顏兮同天君又說了不少的話,后才幻化身形,回到雲煙別苑。
別苑外依舊有人,有不少的仙人自帶食物和雲屋,看樣子是有在這裡常住的打算了。
「你說,我們能見到上神嗎?」
「聽說上神無所不能,神力更是我等所不能及,真想看看上神正真的實力。」
「上神如此優秀,光是容顏都足矣稱霸三界,好想在見她一面。」
……
眾人議論聲不斷。
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一身青衣的仙人,右手搖扇,風姿綽約,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你們說,這顏兮上神幾歲了?我們仙人雖說是不老不死,但終歸也有一個年限。上神應該比我們更老才是。」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
眾人聽到聲音,都轉頭看著新來的青衣仙人。
「你是誰?怎麼剛剛都沒見你?」
青衣仙人一拍扇柄,「我是無堂畫仙,剛飛升上來的,你們沒見過也不奇怪。」
「無堂畫仙?」
眾人疑惑。
無堂畫仙,「正是。眾仙圍在這裡都是為了再見上神一面?」
「那可不,世間最後一位神,誰不想多看幾眼?」
「不是,不是……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顏兮,而是為了我們的雲祝上仙。上仙太弱,萬一迫於上神的威壓,被霸王硬上弓了,叫我們怎麼辦?」
「就是,就是……」
仙女情深意切的指責,讓無堂的眼皮不由抖了抖。
「如此說來,顏兮上神還真是……禍害不淺。」
無堂說完,幻化一張圖出來。
「這是?」
無堂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的將畫打開,顏兮立於桃樹枝頭的畫像。落英繽紛,彩雲萬里,美人立於枝頭,一顰一笑,攝人心魂,如夢似幻。
「顏兮上神,怎麼會?」
無堂一笑,「剛剛見到上神就忍不住,隨手畫了幾張上神。不過畫工不好,難摹上神的一半。」
「這還叫難摹?仙界最高畫功的水平,也不及你的一半。」
眾人聽這話,眼睛都要貼到畫上去了。
一仙朝前一步,朝著無堂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過來。
無堂靠近兩步,那仙不懷好意的小聲道。「無堂畫仙,你這話本來就是自己所畫,想要多少沒有。不如這樣……你將這幅畫賣我如何?」
無堂很是吃驚的大喊,「你想要買我的畫?」
如此一聲,這樣的高超的畫技,畫的還是神界第一人誰不想要,眾人也紛紛圍著無堂,表示想要買下這幅畫。
有兩個仙人還差點因為這畫打起來,幸得無堂急忙阻止。
「眾人如此喜歡我們畫是無堂的榮幸,大家不用擔心,我這裡還有數張,眾人可以放心買賣。」
說完,無堂又從衣袖裡掏出數張顏兮的桃花畫像來,每一張都不同,角度各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