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隻身赴約(一)
都說和網友見面90%是「見光死」,梅曉曦卻春光得意。
所謂「見光死」,就是指在網上聊著時,激情飛揚,見面時,大失所望。
梅曉曦又在等著和一位網友見面。
梅曉曦的擇友標準:四十歲以上的,經濟條件過得去的,文化素質比較高的。這三條標準,這個男人都符合。照理,梅曉曦才三十歲,可以選擇更年輕的,她為什麼非要鎖定到四十歲以上的呢?因為,男人通常到四十歲才有了一定的成就,才有了較穩定的經濟地位,梅曉曦可不想找個人來說說話兒,還得自己掏錢買單。至於文化素質的要求,主要是考慮到進退問題。不是講究三不原則嗎?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在梅曉曦看來,文化素質高一些,放手相對容易一些。
說是等,其實是在計劃時間內做美容美髮美體美甲,為約會時取悅男人作準備。
已經過了秋分三天了,天還是那麼熱。街上的人和車懶洋洋地蠕動著,一切都凝固在刺眼的陽光中。這可惡的,秋日的,白花花的光芒!每到傍晚,太陽一落,溫度就慢慢降下來了。陽光就像*的*一樣――灑滿大地,廣泛卻沒有深度。
現在下午三點半,梅曉曦拿出太陽鏡。一幅時尚的粉紅色的太陽鏡,價值過千元,細膩光潔的材質,鑲著幾粒上等水鑽。這是那個鄉音濃重的暴發戶送的。梅曉曦把它跨在鼻樑上,鏡面很大,彷彿一張百元大鈔貼在臉上。
梅曉曦挺著胸在美容院門口張望,現在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想吃點兒東西。**的血液在沸騰,髖骨也隱隱著痛,肚子餓得厲害,早晨八點到美容院,已經七八個小時沒進食了。
街對面有一個叫深水灣的茶餐廳,梅曉曦挺起胸脯徐徐向電梯走去。胸部微微的顫動著,這樣的顫動強度和**的體積是成正比的,顫動越明顯說明**體積越大。看來美體的效果還是有的,昂貴的價錢還是值得的。驕人的顫動感!
等電梯時,梅曉曦帶著挺拔的自豪問一個系著圍裙的女孩子:「請問,這樓上有一家茶餐廳?」
女孩靦腆一笑,腰一直,胸前挺拔而圓實的「高地」顫了顫,說:「有,六樓。」
年輕女孩的胸脯,讓梅曉曦有些泄氣――做了還是敵不過人家年輕沒做的。她又用才做過指甲的玉指撥了撥頭髮,慢條斯理地說:「我記得是二樓。」
「二樓有一家,老的。六樓新開了一家,去我們六樓試試吧!」女孩笑得很開放,臉上的青春痘擠成一餅。
這一餅青春痘讓曉曦心裡很受用,便開恩道:「試一試。」
電梯來了,女孩殷勤地摁住按鈕,手指粗壯而多皺紋,閃著油光的指甲又厚又黃。梅曉曦的指甲畫著淺紫紅的百合花樣,甲面精緻艷麗。她心裡又平衡了一些。
六樓到了,她抬動隱隱作痛的髖骨,攜帶剛保養過的卵巢,優雅從容地跨進去。
走進大廳,女孩欣喜地奔向吧台請功,梅曉曦找了個靠窗的座位款款坐下來。
大廳里還有兩撥客人:一位女士,三位男士。
三位男士正熱火朝天地玩鬥地主。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玩得很投入。
另一個四十多歲,頭髮打了摩絲,整齊地匍匐在頭頂,看起來對牌局很無所謂地翹著二郎腳,卻不時偷看小夥子的牌。
還有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看不出是什麼髮型,髮絲們有的高調地兀自向天沖著,有的低調謙卑地趴著,雜亂無章,似韓非韓――不知是不是哪位富於創新的理髮師的「韓式」傑作。此刻他正在專心理牌,一邊理,一邊罵,罵的話聽不太清楚,中心意思好像是質疑自己是豬還是狗,或者是別的什麼更愚蠢的東西。偶爾氣得把手插進頭髮里,插一次塑造一個新髮型。
窗邊坐著一位年輕優雅的女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瀏覽一本雜誌。她細長的脖子半側著,挑著丹鳳眼緩緩地咀嚼,很久才咽下一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梅曉曦在女士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作者題外話:相約不如偶遇。梅曉曦與網友有約,又在茶餐廳遇到什麼?這位貌美的知識女性,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