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見哥哥了,真好!
這個男孩最多也只有八九歲的模樣。
臉上神情悠然,穿著有些破舊。
他抬了抬腳上的鞋,鞋子是灰色的解放鞋,鞋頭翹起,就跟張開嘴的鴨子一樣。
錢淺想笑,又忍住了。
這個男孩瞧著錢淺也微微一笑,道:「你裙子上爬上螞蟻了!」
錢淺低頭一看,還真的看到幾隻大螞蟻沿著裙擺慢慢往上爬……她徹底不敢動了。
「螞蟻,螞蟻……」錢淺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剛才我都看到好幾隻爬進你衣服里了呢!」小男孩閑閑地道。
錢淺頓時毛骨悚然,瞬間有種身上有千萬隻螞蟻密密麻麻爬在她身上,啃噬著她的肌膚的感覺,「啊?!」錢淺一聲尖叫。
歐陽軒捂耳。
他原本只是想逗小姑娘玩的。
誰想到這位小姑娘一聽這話,隨即就是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尖叫后還嚎啕大哭!
哭的那個驚天動地,人畜落淚的模樣兒,歐陽軒覺得,這小姑娘的哭功完全可以媲美司馬初露的。
「喂,你們錢家的女人都是練過哭功的嗎?」歐陽軒湊上前,隨手把她裙擺上的螞蟻捏了捏。
錢淺瞧見裙擺上的幾隻螞蟻都在這個小男孩的手上雲飛煙滅,哭聲也漸漸停息了。
「不就是幾隻螞蟻嗎?你們城市裡都沒有螞蟻的嗎?!」歐陽軒好笑地道。
錢淺在紅山村儼然是「城裡來的孩子」。
錢致遠一家是半年前才從城裡搬回來的。
錢淺出生在A市。
是大都市裡的孩子。
不過,她爸爸錢致遠是紅山村的,去年快過年的時候,錢家的老太太鬧著要上吊,於是,錢致遠便辭去城裡的工作,帶著妻兒回紅山村了。
此時,錢淺一聽歐陽軒取笑她城裡沒有螞蟻,嘴巴一扁,又想哭了。
此時,錢淺還沒有認出眼前這個歐陽軒哥哥的!
後來錢淺想了想,可能是被日頭晃了眼,雖然,哥哥說,遇見她的那一天沒有太陽,後來還下大雨了!
「螞蟻會咬人!」錢淺咬著唇道。
她錢淺天不怕地不怕,見了老鼠也敢抓,可是……可是,就是怕螞蟻……
她一點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害怕這個小玩意,但是,螞蟻在她的裙子上爬,在她胳膊上停留,她一點也不敢動。
「噗!」歐陽軒笑了,「它咬你,你也可以咬它嘛!」
歐陽軒大半天都在楓樹上。
他瞧著司馬初露可憐兮兮地央求這個姑娘陪她捉迷藏;瞧著這個小姑娘被司馬初露絆倒,撞大樹;瞧著小姑娘又被推倒摔地上……
他認為,再也沒有比這個小姑娘更蠢的姑娘了!
直到她說司馬初露醜!
司馬初露是真的不好看!
但是,小姑娘這樣揭人短?真的好嗎?
歐陽軒沒有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只是覺得她說的有趣。
什麼你長得很醜!哭起來更丑了;什麼長得丑不是你的錯,但是,哭的那麼難看,就是你不對了。
還有,下次多對著鏡子練練!哭也要哭的婉轉動人才能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他在大楓樹上都差一點要笑出聲來了。
看到這個小姑娘突然熊起,不但嗆司馬初露這朵黑蓮花,還敢跟「惡霸」一樣的司馬華對打。
他覺得這個城裡的小姑娘不但長的好看,還挺能耐的!
說話間,歐陽軒伸出小指頭又捏住一隻大螞蟻,食指和拇指一掐,螞蟻瞬間就變成一點黑,從他指尖落下……
錢淺長長吁一口氣。
有種英雄在旁,她什麼也不用怕的感覺。
「你叫什麼?我叫錢淺!」錢淺伸出手,用稚嫩的聲音,道。
嗯,她現在不是三十八的大齡剩女,而是小孩童。
她崇拜這個男孩不但能玩弓彈,還敢掐大螞蟻!
「村口巷子里的歐陽軒!」歐陽軒也坦坦蕩蕩地伸出小手。
嗯,他就是村口巷子里的歐陽軒。
「歐陽軒?!」錢淺猛地抬頭細看眼前的小男孩。
這個男孩四肢細瘦,臉上沒有肉,只是,一雙眼睛極其出彩。
細細望去,就猶如掉進深藍色的湖泊中,一片蔚藍。
這樣出彩的眼眸,只有哥哥有!
「哥哥!」錢淺失神了一下,接著喃喃地叫一聲。
看慣了長大后哥哥的俊朗,怎麼就忘了哥哥小時候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時候?!
錢淺一見歐陽軒,所有的記憶便湧上心頭。
那一年她七歲,剛剛回到紅山村半年多。
在村口楓樹下和司馬初露玩捉迷藏,結果,不知道被司馬初露勾了她一腳,一下撞到了楓樹上。
她爬了起來,手背上都是螞蟻,她嚇的大哭了,司馬華和司馬初露都跑了。
恰好八歲的歐陽軒路過,幫她捏死了螞蟻……
現在是……
依然是和司馬初露捉迷藏發生的一系列,然後,哥哥從楓樹上突而降,打跑了司馬華,還救她於螞蟻中。
錢淺淚花還未乾,便又笑了。
她這是真的重生了,還是在她七歲時。
「哥!」錢淺笑的很燦爛。
眼眸里還帶著點點的淚花。
都碰上了哥哥,真好!
「哥?」歐陽軒愣了一下,然後,道:「剛才要揍你的才是你哥吧?」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戲謔和嘲弄。
嗯,這個歐陽軒就是前世以「殺父分屍,囚禁妹妹亂倫」的罪名被逮捕,受萬眾指責的的安鴻實業公司CEO。
好吧!她錢淺是被司馬初露勾倒,被司馬華要揍,還拿著都是螞蟻的樹枝要抽她……
「司馬華才不是我哥!」錢淺咬牙。
錢淺的心裡是——我就一個哥哥,那就是你!
歐陽軒見錢淺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禁問:「怎麼?還痛啊?」
「見了哥哥就不痛了!」錢淺嘟著嘴,咕囔一聲。
最痛的是她哥被抓,而自己被推下樓!
前生那麼辛苦,那麼艱難,那麼努力地相扶著走過來,最後,卻是落個沒有好結果。
歐陽軒瞧著錢淺的額頭大包和手臂上的傷口:「腦袋撞壞了吧?」伸手就往她額頭的小包上,惡意地戳了戳。
錢淺額頭上的腫塊還真是不小的,被歐陽軒這樣一戳,頓時,「嘶」一聲,跳開。
歐陽軒抬頭看,小姑娘嘟著嘴,摸著額頭的傷,紅著眼,卻是沒有哭。
歐陽軒倒是有些驚奇了,剛才瞧著幾隻螞蟻都哭的稀里嘩啦的,現在腦門大包被人按了一下,居然不哭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