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曾今的千金
這院子明顯偏僻地很，潑水的隊伍輪了好幾輪都還沒有潑乾淨，總有一股淡淡的shi味充斥在空氣里。等到剛才隨著那丫頭離開的中年男子又過來的時候，他指著柳里身後的那箱子，「你們是豬腦子嘛！把那個扔了扔了！扔去亂墳堆那裡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地！」
「是，劉總管。」
原來是總管？被水潑的差不多的柳里，微微昂起頭，如同一隻被人制服了獅子，她安靜了下來，卻在等待時機。
「大小姐，您就好生受著，這麼臭也見不得人去啊，來人繼續...嗷！」劉總管這話還沒個完，突然嗷嗚一聲，柳里這一次可算是逮到了人，朝著那總管小腳脖子狠狠就是一口，然後拚命的吸血，那總管作勢劈掌就要下去，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一般，生受了這一口，「快，快把人拉開！」
喝了血的柳里，像是突然有了力氣，周圍的人來拉，只扯的劉總管哀嚎，最後，她生生地咬下了那劉總管一口肉，滿滿一口，而那劉總管，小腿肚子像是被挖去了一塊，紅白分明，清晰見骨。
「我的！我的肉，哎喲喲，快來人，快來人啊！」劉總管疼得眼淚直流，腳下一軟坐倒下來，柳里一口一口地嚼著那肉，老了些，但好歹能恢復力氣，一口不夠，她作勢又要竄上去再咬一口，劉總管嚇得雙手撐地往後直倒騰。
丫鬟們也是被嚇的不輕，原先還拉一拉這會子，沒人敢上前。
問詢而來的人之中，又有剛才被震傷的小丫頭，柳里目光陰冷，掃了眼一眾人。
嘴裡的肉還沒有嚼爛，鮮紅的血液如同濃稠的芡汁兒一般流淌下來。
「造孽啊造孽，還不快扶大小姐下去好生洗漱。」
「爺爺！」
「啪！」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老爺子揚手就是一個巴掌落在那少女臉上，「老夫允你將人關起來，何曾允你這般對待自己族人！你這個狗東西，老夫今日...」
「爹，爹！你也看到了，大丫頭如今性情暴虐，若非瑾兒將人關起來，柳府怕是不寧啊，爹，瑾兒是為了柳府好。」
「你個滿口胡言亂語的狗東西！」老爺子沒再給那個人解釋的時機，又是一巴掌落了下去，「老夫告訴你們父女兩，她和她的長房，如今是整個柳府的根基，你們若是再敢鬼迷心竅，老夫第一個將你們分出去！還不好好伺候去！」
「是爹（爺爺）」
柳里聽得眉頭一挑，爺爺？那個少女喚她爺爺，而她又是少女的大姐，這麼說來...不對不對，那老頭子方才說了，她是長房，也就是說她如今的身份，是一個氏族的大小姐，而且...似乎還是這個柳府的中流砥柱！
那她這麼混到的這麼凄慘..的...額，又要暈了。
興許是聽到了老頭子那番話，柳里緊繃的神經一松，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愣著做什麼！」老爺子分貝又提高几分。
方才潑水的幾個丫鬟連忙上前，將仍舊帶一點臭味的大小姐抬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擔架，「好好將人捯飭一番，七日後皇帝的使臣就要來柳家了，你們一個個，腦子裡裝的都是shi么？這個節骨眼還敢如此作弄於她！」
「孫兒知錯。」少女委屈地低下頭，老爺子原先還要罵，深吸了一口氣，「行了，下去吧。長房的人，接回來沒有。」
「回老爺子話，已經在路上了。」
老頭子點點頭，「我那個大兒子，真是玲瓏心思啊。死了倒可惜了。」他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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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里幽幽轉醒的時候，人已經在軟床上了，她呼吸綿長沉穩，身上的無力感已經消失了大多數，只有一絲絲久病初愈后的疲憊，這一睡，她睡了很久，似乎是一天一夜，她隱隱記得有一位天師在替她治療，水華之力如同綿軟的雲彩，將自己吞了進去，在裡頭囫圇一圈又吐出來，人便好了個透透的。
那之後，她就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夢境里，少女的一生歷歷在目。
她的名字叫柳璃，是柳家的嫡長女，年十六，父親乃是乾龍大陸的開國功勛，五品火系天師，威名赫赫榮耀加身。可父親的天賦似乎沒有落到柳璃的身上，她雖自幼被教養得極為優秀，可惜，十六歲了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元素覺醒的意思。柳家一門精英，長房的嫡小姐竟然是個廢物。
柳家以她為恥，可柳將軍，身為父親的他對這個女兒仍舊極盡寵愛呵護。
柳夫人生下柳璃后再無所出，在柳老爺，也就是白日里那個老頭子的壓迫下，柳將軍一共納了兩位妾室，分別生有一子一女。
加上柳璃，長房共有兩子三女，分別在柳家排老三，老五，老七和老八。三姨娘所生的，乃是一對龍鳳胎，老七是男孩兒，老八是女孩兒，而二姨娘所生的老三是個女孩兒，老五是個男兒。他們與柳璃的娘，都被遣送到了偏遠的莊子上。
柳家的興起，全憑柳將軍一人，可是柳老爺對這個兒子十分不喜，只因為他的母親不是柳老爺自己樂意娶的，不光如此，迫於老夫人母家的壓力，柳老爺不得不立老夫人為嫡妻，並且立誓不可抬平，不可填房。
老夫人死後，柳老爺肆無忌憚的花天酒地，柳家五兄弟，皆為天師，可是能夠立於世上，為世人稱道的，只有老大柳將軍。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柳家一門皆以為柳家崛起有自己一份功勞，其實皇帝每每下賞卻只賞柳將軍，連這個府邸也是將軍府。他們不過是沾了將軍府的榮耀罷了。
越是如此，時日一久，柳家人的心思越發的猖狂，連同柳老爺也是，長子的榮耀於他而言是侮辱但又是門面，他要保下這個門面，除去這人生之中的污點。
雖是嫡出，雖是親兒子，但他一生只和老夫人有一次圓房，卻不料這一次就中。
當真可笑。
柳將軍戰死在帝國之爭中，被追封爵位。
萬念俱灰的柳璃一夜之間陷入癲狂，柳瑾，也就是醒來之日柳里看到的那個少女，假借老太爺的命令，將柳璃關進了那個黑盒子裡頭。
一關便是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