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莞城我來了

走之前，她早已經去網吧在網上查好了線路。她需要先坐三個小時的汽車到臨近的另一個市裡去乘火車！

她的這一決定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省錢。同時，也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至今最遠的地方也只是來縣城裡讀書。市裡頭她也從來沒去過，臨市也依然沒有去過，更不要說去乘火車了！不得不說，年少的她除了惆悵於家庭的貧窮以及爸爸的病重之外，卻對乘火車有著另一種憧憬。

對於秦陽來說，火車這種大型的新型交通工具只是在縣城商店的電視里看到過！

第二天，秦陽起了個大早，給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前同事」留了張告別的字條，便輕手輕腳的走了！

提前早去的她趕上第一班開往臨市的班車。初冬的早晨，大巴車行駛在西南蜿蜒而狹窄的公路上，不停的顛簸和搖擺！秦陽禁不住想，若是這輛車出了車禍，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和這個世界徹底的告別了呢？生活一切令人苦惱和絕望於死去的人來說都毫無關聯了呢？

這一念頭剛湧上心頭，她便在心底罵自己一千個歹毒，這裡可是滿滿一車人呢，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親人。而她，父親還等著她掙的錢救命呢，自己怎麼可以這麼不孝呢？

難得快放假了，科華生終於有機會在家裡搞搞大掃除了。搞完這次大掃除，就要迎接高二下學期了。接下來的時間只會越來越緊，人也會越來越累，必須得挺過一年半后高三的學生參加完高考才會有一定的放鬆和休息時間。最後，他在清理抽屜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用作業本紙摺疊成的信封。他納悶，自己什麼時候收到的信呢，也似乎沒啥印象了。

他打開了那個信封，竟然發現裡面有500塊錢，隨著他將錢抽出信封的那一瞬間掉出來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謝謝您，科老師！」落款名字是秦陽。

看到這張字條，科華生不免有些感傷起來，多麼好的一個學生，自己之前還指望她能夠幫助自己完成一個重本的指標呢？那樣自己至少還能得到一筆不小的高三班主任獎勵金。

可他依然還是無論如何也都想不通為什麼那學生家裡因為父親的病恨不得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卻依然還是不肯接受別人贈與呢？當初就連要幫她申請減免學費和政府補貼，她都寧可退學也不接受！

三個多月前，她還是自己的學生，而現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她家怎麼樣了！想到這裡，雖然是男人，作為數學老師，比不上語文老師和文科老師的感情豐富，但想到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學生，科華生禁不住濕了眼眶。

科華生隱約想起，當時小楊提醒過自己，說有人給他的信，他只是隨口說

先放在抽屜里，卻就這樣忙得忘記了！要不是因為大掃除，他還不知道這封信需要塵封多久！

當然，這封信對於秦陽而言，便只是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尤其是錢財。對於科華生而言，也只是在心底感慨「哎，這個倔強的孩子！」

火車到達臨市時，才中午11點，秦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衝到售票窗口去買火車票。售票員告訴她，當天最近一班開往莞城市的火車要在下午兩點半才發車。但是遺憾的是坐票和卧鋪票都已經售完，只有站票了！

「站票就站票吧！」秦陽半點猶豫都沒有！

「小妹妹，如果這樣的話，你可是要站三十多個小時的哦！」女售票員好心的提醒秦陽。

「沒關係，我不怕！」秦陽毫無半點含糊地從窗口遞過去了買票的現金。

秦陽收好火車票和找零，到火車站旁邊的小賣部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在莞城的初中同學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的車次。

或許，所有最珍貴的友誼都是在年少的時候積攢下來的。後來的我們，隨著漸漸長大，便印證了歌詞里的那句「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秦陽在多年後某個陽光的午後和朋友一起享用下午茶時發出這樣的感慨！

電話里，秦陽的那位初中同學答應來接她！因為她還沒有手機，她硬是在電話里把自己背的包，包括頭髮的長短以及穿的衣服的樣式、顏色等一字不落的給同學詳細的說了一遍。之後，又追問對方來的時候穿什麼樣的衣服鞋子等統統都告訴她，生怕找不到！

同學口頭裡雖然說「放心吧，一定能找到的，我就站在出站口等你。」並大致告訴了秦陽自己去接她穿什麼樣顏色的衣服以及頭髮長短等！但在心底卻還是忍不住鄙夷了秦陽一番「當初成績好，考上重點高中又怎麼樣，還不是一點市面都沒見過，土渣」！

同學的鄙夷秦陽不知道。當然，同樣年少的她自然也感受不到，她總以為所有的人都和自己一樣單純，更何況是自己初中要好的好朋友呢？

秦陽午飯是在車站旁邊花一塊錢買兩個饅頭加一杯開水解決的！一想到網上說，火車上的東西又貴又難吃，沖著省錢，秦陽還是花三塊錢買了6個饅頭，讓老闆給套了兩個塑料袋。

秦陽是這麼盤算的，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至少也得吃上三四頓，一頓飯兩個，饅頭，按照最少最省錢的頓數算，三頓剛剛好！

火車站裡里人聲鼎沸，全部都是「人從眾」的模式、幾乎可以說是密不透風！當火車開過來時，人群中更是免不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好不容易在火車站的候車廳等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把開往莞城的火車給盼來了！

候車廳里響起了開往莞城列車的檢票通知！包括秦陽在內的一群前往莞城方向的旅客呼啦啦的站起來朝著檢票口涌過去！

秦陽雖然是第一次乘火車。但是所有乘車的流程包括注意事項等，一向謹小慎微的她卻早已經在網上查得清清楚楚，並記錄在了一張紙上。

上車后，由於沒有座位，秦陽選了個兩節車廂交界處的位置墊著自己的背包坐下來。一眼望去，過道里，廁所門口，哪裡都是人，或站、或蹲、或躺，也有的和她一樣選擇使用自己的行李或背包墊在地上坐著。

由於是第一次出遠門，秦陽有些緊張！因此，她秉持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做法。當火車上主動有人和她搭話時，她便只是採用略微點頭和搖頭的方式應答。包括列車員過來查票時，她也只是按照列車員的要求，拿出車票給列車員查完后，又將車票默默的放回到口袋裡，繼續她的一言不發。

即便是有好幾次她很想問列車員到莞城還有多久都還是忍住了。

夜晚的時候，不少人在疲勞的旅途中進入朦朧的夢鄉。火車廂里，更是鼾聲如雷！似乎也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的睡姿是否雅觀等！

由於害怕小偷，秦陽便睜著眼睛直接支撐到下車。秦陽一路上都是提心弔膽。

三十多個小時過後，火車終於到達了終點站——莞城市！秦陽對時間沒有太多概念，她不知道火車是在夜間十一點到。因此，當下車后看到火車站的一片燈火通明，她著實緊張了一把，這下可不知道怎麼是好，這麼大晚上的，或許同學不會來接自己了吧！於是，她在心底默默做了盤算，實在不行，就到售票廳里去將就一晚，這是她在網上查到的攻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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