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番外2
幾日後,玄靈山主山母果真去雲遊四海了,每每祁淵上天陪祁念后,就只剩伏柯一隻守在山裡頭百無聊賴,整日閑得也只能和山裡的仙獸作伴了。她幾乎日日都坐在樹下的圓石趴在石桌上,望著山口一動不動的,就像一個望夫石。
十一倒還經常來看她……不對,十一的確該來看她,兩年前他突然就把她身邊的桑荼拐去魔域,讓她成了正真的孤家寡人一個,不來陪她解乏都說不過去。
「桑荼近來如何了?」伏柯每次這樣問,便是無聊透頂了。
十一訕訕地笑著,「她前些時候摔了一跤,險些動了胎氣。不過吃了幾回葯,穩下來了。如若不然,她也想回來看看你的。」
伏柯寞寞地嘆,「都說女大不由娘。我怎麼覺著桑荼就像我女兒似的。」
十一傻笑。
「十一,你可不能欺負桑荼,她是個傻姑娘,你欺負她她也不敢回來告訴我。若是被我發現你待她不好,我便帶著我的一群仙獸把你的魔域給踏平了。」
這話不假,現在玄靈山裡的仙獸個個都是精獸,堪比上萬的天兵天將,憑現在的魔域是抵不住的。
十一曉得她在開玩笑,但還是別樣認真地點頭作保,「山主放心,我會把她照顧好的。」
伏柯見他這麼認真,反倒沒了訓話的興緻。
她知道十一的性子,剛剛那番話說了不過是讓他長記性的。他都認真得差點起誓了,反倒讓她無話可說。
偶爾十一還會帶幾隻靈氣的魔獸給她解解乏。
其實魔獸和仙獸沒有多大的區別,就是眼睛不大一樣,魔獸的眼睛天生就比一般獸體的要黑要大,性子也比較野。仙獸的眼睛一般都會透著一點淡淡的藍光,看著柔弱。可這些仙獸和魔獸一旦見面,個個時常都是齜牙咧嘴的,總忍不住往對方臉上瞪眼珠子,幾次架前試探了一會都沒見大人們攔的時候,它們立刻就蹬著四肢開始大幹了。
就它們乳臭未乾的樣子,打架也只能在地上打滾,不是被推著滾就是被踹著滾,要麼就是一起抱著滾,倒是一場好看的戲。
伏柯和十一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倒也解乏。
「十一,你這魔王當的不錯。」伏柯點頭稱讚,「不僅把一群魔獸的魔氣治得乾乾淨淨,還教化了不少魔人吧。」
十一在魔域當魔王的這數年,拉回了不少步上歧途的魔人,也教化了一眾魔人,不久前伏柯下凡之時還看到魔人和凡人相處甚歡,心性總歸被凈化了許多。
十一每次被伏柯誇讚都會不好意思,然後臉紅,「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也是,現在的魔界已經歸為天族的一個分支,就算沒有十一在教化,天族也會派人這麼做。更何況魔域的一舉一動都還在天族的監視下。
「前些時候,我好像遇見一個人,很像以前的魔君冥炎。」十一突然說。
伏柯稍稍愣了愣,笑,「你這話跟我說說便罷了。在你主子面前,可不能亂說。」
十一微微張了張嘴,又合上,不說話了。
伏柯後知後覺地發現,祁淵就站在她的身後。
自從她沒了仙法,祁淵每次出現就成了她的神出鬼沒,伏柯見怪不怪,只是此時還添了些許心虛罷。
「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伏柯不假思索地笑。
祁淵在旁坐下,「怕你無聊極了。」
十一看了看祁淵,又看了看伏柯,忙站起來,「我還有是要處理,先走了。」繼將還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中的幾隻魔獸收回袖子里,立馬閃人。
伏柯無語扶額,「十一,腦子長進了不少。」
「你也長進了不少。」祁淵淡淡地接話。
伏柯輕輕一笑,「怎麼,到現在你還在吃醋?那冥炎都消失多久了。」
「為夫記得,前不久你才提了南梔。」
伏柯:「……」
「阿爹和阿母雲遊四海了。師父和師娘也歸隱了,我的幾個哥哥都在仙洞里守著我的幾個嫂子,就連我身邊的桑荼也都被十一拐走了。祁淵,你若再讓我一人留在山中,我便自己出山。十一都說了,他看見過冥炎,或許冥炎還活著也不一定。要是在路上碰到,我們也能結伴而行。」伏柯賭氣道。
祁淵微微蹙眉,「阿柯,別鬧。」
「怎麼,現在嫌棄我了。」伏柯越說語氣越不好,「我伏柯都鬧了數萬年了,你現在才想起來要嫌棄我。晚了。就算嫌棄,也是我嫌棄你。」
「阿柯。」祁淵無奈,把人拉到自己懷裡來,「過幾日我便同父君請命,讓念兒回來住幾日。我這就去請盛博仙君出山。可滿意了?」
「你怎麼請?」
「為夫有自己的辦法。」
「什麼辦法?」
「你等著便好。」祁淵見她還是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百般無奈,「阿柯,你若是閑得慌,我們便再要一個孩子,如何?」
伏柯:「……」忙從他懷裡蹦下來,「要生你自己生。」然後麻溜地跑了。
祁淵果真向天君請命把祁念帶了回來,伏柯抱著數日不見的祁念,依舊沒給祁淵好臉色。等他出山去找盛博仙君,伏柯立馬招來一隻仙獸,母子二人去了紅楓林找鎖梧吃酒。
鎖梧的孩子已經幾歲了,勉強能在地上走路。
祁念一見到她就起了孩童之心,總歸沒有被天族那些人教化成另一個祁淵。
「鎖梧,這孩子有名字了么?」伏柯問。
鎖梧嗯了一聲,「紀願,她爹起的名字。」
伏柯喃喃重複了幾句,臉色有點僵,「師兄這名字起得不好。」
「怎麼不好了?」
「鎖梧,我記得你沒少去凡間,怎麼連……」伏柯也沒好意思再說下去,「總之就是不好。」
「我覺得挺好的。願願,念念,多和諧?」鎖梧沾沾自喜。
伏柯輕咳,「這孩子起名字還要和諧的?總不能讓他們結個娃娃親。」
「念念現在可是天族未來的太子,我們願願哪敢打他的主意。」鎖梧輕笑,忽又道:「小柯,你說天族的人是不是故意的?不過也是,當年的祁淵太子是何等風光的一個上神,幾番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這個仇確實不輕。」
伏柯又被噎了一口,「天族的人最是小氣,我不同他們一般計較。」
「你就是心虛了。」鎖梧搖頭嘆道,「若是以前的你,一定會跑到神殿去向天君及眾神質問,再不濟也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地帶走念念。小柯,你當年的心結,真的解了嗎?」
當年……太多當年了。
伏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你說的是哪個心結?」
鎖梧瞪她,「罷了。如今你們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就算天族的人有心為難,我想祁淵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嗯,有一件事你一定還被蒙在鼓裡吧?」她嘆了嘆,說,「數月前你和祁淵去萬龜山找盛博仙君,天族的人比你們先到了一步。並非盛博仙君不願見你,而是天族的人不讓盛博仙君出面。你別急,這事我既能知曉,祁淵不可能不知。他說有法子就一定有法子,你都是當娘親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沉不住氣。如果我忘記同你說,你是不是打算帶著念念在這邊賴上數日同祁淵置氣了?」
伏柯站起,又無力坐下,「我知曉天族的人看不得我和祁淵雙宿雙飛的。」
「是啊,你知曉,但你不能反抗。你也就敢同祁淵置氣。」鎖梧無奈地安撫她,「這數年我是看著你走出來的,祁淵千般護著你,不讓天族的人動你分毫,他不容易。你以後少些使小性子,他獨力抵對一眾,身後卻只有你一人。」
這的確是祁淵慣來的作風。伏柯嘆了嘆,總歸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