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淺夢
「寒食鎮什麼時候有猛獸了?」梁小柔被這一聲怒吼嚇得腿腳發軟,不停的向四周張望。
一個白絨絨的大腦袋出現在了屋后,它眼睛一動不動的看向「銀琰」此時也沒有人敢再出手亂動,這個大傢伙看起來不只是兇猛而已,它整個身體大約有八尺長,一條粗壯的尾巴左右擺晃,張嘴嘶吼的時候露出鋒利的牙齒,眼神兇惡彷彿要吃人的模樣。
白獅抬起頭突然朝竹屋奔了過來,身後沒有躲避之處「銀琰」抱著小柔飛上了屋頂,段業、白沅廷攀上身後的樹枝,容謙迅速的向煉羽裳方向跑去,一隻手拎起童慕另一隻手伸向煉羽裳,眼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一枚暗器卻朝他發射過來。
「小心」煉羽裳情急之下只得推開他,自己卻被暗器擊中,雪白的手背立刻劃出了一道血痕,血珠慢慢順著手指滴落在了地上。
「卑鄙,居然暗箭傷人!」童慕急的直哆嗦,無奈瘴毒未解,手腳依然不能行動。
白獅在竹屋下來回穿梭,似乎有些暴躁,整個身體不時的撲向竹屋,搖搖晃晃的屋子就像一隻在暴風雨夜航行的小船,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或許擔心屋子塌了他們兩人會變成它的食物,「銀琰」沒有再理會容謙等人,帶著小柔很快就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好險!他終於走了」煉羽裳鬆了口氣,略帶安慰的說道。
白獅見屋頂上的兩人已經離開,轉頭就朝煉羽裳的方向走去。
煉羽裳一臉驚恐,不知覺的向後退去:「你不要過來!你真的不要過來,手……手不方便!」擔心手背的血跡會沾到它身上,煉羽裳墊起腳尖把手高高的舉起,腦袋扭向一邊無奈的搖著說道。
容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白獅猛的撲倒煉羽裳,兩隻前爪按在她的肩膀上,腦袋不停的在她臉頰兩側移動,似乎跟煉羽裳很熟悉,正熱情高漲的和她「親熱」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現在可是又長大了不少」煉羽裳用沒有受傷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它厚實的皮毛,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傢夥多日不見比之前結實了。
煉羽裳似乎與這「猛獸」認識,確認已沒什麼危險段業、白沅廷才從樹上跳了下來。
容謙一言不發的掏出懷裡的白瓷藥瓶,抓著她的長袖把藥粉一點點的倒在了傷口上。
「剛剛好險,幸好我反應快!」煉羽裳見他低頭上藥也不與自己說話,心想難不成是被自己救了不太服氣,這人有時候就是這麼麻煩!
段業自覺的替童慕解了毒,又附贈了幾顆補氣活血通絡的大黑丸,看他總算是恢復了正常,容謙抱拳行禮對段業表示了感謝。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煉羽裳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後背發涼。
「謝謝你救了我,下次請你吃甜棗」摸了摸白獅耷拉著的耳朵,煉羽裳在它耳邊低聲說道。
「唔……唔」白獅發出幾聲低嚎,似乎知道她該走了,看了看她眼裡露出不舍,但還是轉身朝著來時的路慢慢的走去。
「厲害!居然是一隻懂人語的靈獸」童慕有些羨慕的撇了撇嘴。
白沅廷眯著眼話裡有話的說道:「這白獅絕非凡品,恐怕整個坤靈也找不出第二隻來」
段業摸摸下巴仔細想了想:「傳聞魔域神王不是養了一隻嗎?我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童慕一臉疑惑:「不是說帝賾養的是虎嗎?」
白沅廷:「神王帝賾連他本尊都少有人見過,他養的是虎還是獅有又多少人知道呢?」
對於他們討論的話題煉羽裳完全沒有在意,看了看容謙示意他「要不咱們先走?」
留下他們三人,容謙不緩不慢的跟在煉羽裳身後,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如墨的長發飛揚在眼前,心裡竟有一絲平靜,彷彿這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容若玉,寒食鎮的事情結束了我能直接回金陵嗎?」煉羽裳心裡總是惦記青陶夫人,她離開金陵已有大半年了,雖然偶爾也會收到幾封家書,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交待,思前想後都總讓她放心不下。
「恩……你離家也有一段時間了,是該回去看看了」容謙對於煉羽裳的要求似乎都沒有怎麼拒絕,在他看來自己本就是這樣的性格待人處事都是體貼入微的。
「真的,那我們說好了,等這裡的事情解決完我就回家了!
「好」
等他們一個個離開,寂靜的竹林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一個黑色身影此刻才緩緩走了出來,站在煉羽裳受傷的位置低頭看向那還未乾涸的血滴。
寒食鎮的夜似乎來的更快,段業、白沅廷、童慕、容謙四人各懷心事的回了房,煉羽裳閉眼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思緒,「白沅廷段業二人顯然比我們更早來到寒食鎮,鎮上的情況基本已經摸清,但又絕口不提來此的原因,只說是與莫家舊相識,路過此地特意前來拜訪」
就在她細細想來這幾日發生的事時,突覺房裡有了動響,「什麼人?」煉羽裳心裡一驚有人跳進了她的房間,只是來人步伐輕盈,如果不是她壓根沒睡,幾乎不能察覺。
「難道是有毛賊?」煉羽裳繼續裝睡,嘟嘟囔囔的假裝說起了夢話,還突然用力翻身面朝外正好對上偷偷潛入之人。
來人似乎被她突然側身嚇了一跳,立刻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等她換好合適的姿勢繼續裝睡時,一股熟悉的味道讓她有些緊張,「這……這混雜著青草露珠的甘甜味,怎麼那麼像大傢伙身上的味道!」
對,就是它身上的味道!今天緊挨著它時煉羽裳就聞到了它頭頂耳朵滿滿都是這個「甜味」,所以她才覺得大傢伙肯定喜歡吃甜的帶水的東西。
「不會是它成精了來找我了吧!」煉羽裳此刻嚇得不敢睜眼,生怕會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一陣冰涼的觸感從她的手掌指尖傳入,那人輕輕地握著她的一隻手放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堅硬物上,好像是握著一把劍但又不是很肯定,直到上面的紋路硌著手掌,煉羽裳才很清楚的判斷出那就是劍柄。
「這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煉羽裳一頭霧水,卻明顯感覺到握著自己的這雙手竟不自覺的開始發抖,隨著劍身一點點顯現,他的手就抖的越厲害,煉羽裳見他已經抖成這樣,心想要是自己突然睜眼可能會嚇死他。
「算了,隨他去吧!」煉羽裳就這樣在被人緊握一隻手的情況下,居然安穩的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回想起昨晚倒像是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清晨的陽光照散了薄霧之下的寒食鎮,遠遠望去群山環抱別具一番風味,難得有這麼一間推窗即見遠景的房間,煉羽裳貪婪的享受著清晨這一絲光景。
樓下傳來七七八八的嘈雜聲,聽著像是來了不少人馬,煉羽裳正納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出房門就看見童慕早已站在樓梯間的扶欄邊向下望著,依舊是一副懶懶散散的語氣:「我還當是何人如此大的陣勢,原來是寧門主大駕」
「寧少嬰居然也來了寒食鎮,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白沅廷用手推開了靠近樓梯間的一扇窗戶,只透出一絲小縫,隱約可以看見樓下的情況。
「趕路匆忙,驚擾公子還望見諒」煉羽裳順著樓梯走下,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立在大堂,身後站著幾名弟子,正朝著對面的人說話。
小二笑臉盈盈的帶他們的馬匹前去餵食,等他走過煉羽裳才看見容謙獨自一人坐在樓下靠窗的位置,看見她朝這方走來自然的替她斟滿了一杯熱茶放在身邊的空位上。
「容公子慢用,老夫不打擾了」寧少嬰見煉羽裳走了下來,還一併坐在了他身旁,草草的說了一句帶著他的弟子就上了樓。
看他一臉傲氣的走開,煉羽裳似乎覺得有些熟悉,打趣的說道:「這寧門主,該不會是寧婉馨的爹吧!」
「正是」
愣了一下,放下喝完的茶杯煉羽裳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果然是一家人」
看剛才寧少嬰對容謙的態度顯然在他們眼裡早已視他為容家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選,仙派之首的容氏家主也就是整個修道仙門的掌權人,地位尊崇自然極受禮遇。
想到這裡煉羽裳不禁端正坐姿,微微向外移了移位置,努力與他保持一段距離,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隨性恣意。
察覺到煉羽裳的「變化」,容謙眼眸低垂,餘光瞥見了他們之間被她刻意迴避出的一段距離,明明只是一臂之長在他眼裡卻似萬里鴻溝不可逾越。
一個回想之前才發現自己不太合乎「規矩」,一個不知想些什麼也閉口不言,兩人一時間都不作聲,一屁股坐下的童慕被他們周遭「安靜」的氣氛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要不還是先回去躺著……」童慕正打算起身,容謙突然開口:「小二先前所說的漂亮哥哥是何人?」
安置好馬匹的小二剛走進大堂就聽見容謙的話,他一頭霧水的看著容謙緩了緩,一字一句的說道:「沈嚴沈公子」
望月軒是寒食鎮最大的「花樓」,白日里幾乎沒什麼人但夜幕降臨后又是另一種景象,正如小二所說沈嚴確是望月軒的座上賓,來不及坐下歇息童慕把剛打探到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容謙。
容謙一臉正色道:「今晚正好可以去看看」
「誒,只是探探虛實,我們兩個去就可以了!你去反而不合適」童慕指著煉羽裳和自己,一面極力的想要容謙留下。
想來他如此積極的表態定然是有非這樣不可的原因,煉羽裳想了想順著童慕的話說道:「未免其他人疑心,容公子留下來坐鎮最合適不過了」
「對對對,你還是留下來其他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
「好吧」看著他們二人難得一致表示贊同,容謙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應允了。
白沅廷與段業不知哪來的雅興,一整日都閉門切磋棋藝,兩人不分伯仲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童慕帶著煉羽裳從後門溜了出去,兩人避開客棧其他人偷偷混進瞭望月軒的大門。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交待清楚?」煉羽裳對童慕的反常舉動心知肚明。
「嗯,我知道瞞不住你,我也沒打算瞞你,這地方接待兩種客人:男客和女客,我們來沒問題,獨獨容謙萬萬不可讓他來」
「為什麼?」煉羽裳有些好奇,既然接待的客人只分男女,那童慕為何極力阻止容謙去望月軒?
童慕賣起關子來:「去了你就知道了」
進入望月軒的主門,一路走到底才發現裡面其實很大,高低錯落的樓閣四四方方林立在側,一路彩燈輕紗鋪滿整個碧青石子小道,走在上面似有幾分別樣趣味。
「姑娘請跟我走這邊,公子請跟我走這邊」兩個身穿同色服飾的女子分別為他們兩人引路。
童慕、煉羽裳「被迫」分成了兩邊,各自去向了不同的地方。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接待客人還要分男女的嗎?」就在煉羽裳想不通時,一群嬉笑玩鬧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朝聲音方向望去五六名與她年齡相仿的姑娘趴在一人高的牆頭上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
「姑娘這是你的花」引路的女子從衣袖裡掏出一朵石榴色的山茶花遞給了煉羽裳。
不明就裡的她順手接了過來,還沒等她問出口,女子已經自覺解答起來:「這裡所有的高牆都是可以攀爬的,如果姑娘你覺得中意,把你手裡這朵花扔下去就是了」女子說完便退了下去,留下一臉不解的煉羽裳獃獃的站在原地。
「扔花,難怪說這裡是花樓了」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煉羽裳喃喃自語道。
走進一堵高牆,煉羽裳學著他們的模樣墊腳伸長脖子用手攀扶在牆頭向里望去,因為身高有限一上一下看得並不真切,隱約是一個人握筆在案桌上畫畫,其他並無異常。
另一面有些琴音娓娓入耳,聲音低沉婉轉也談不上有多動聽,只是讓煉羽裳知道了裡面也有人罷了。
挨著一面面高牆走過,似乎每一面牆后都有一個人,準確地說都有一個男人,他們作畫吟詩彈琴各有各的展示。
「這位姑娘想必是頭一回來這望月軒吧!」看她挨個打望仍是一臉迷茫,一身著水藍紗衣,輕搖團扇的年輕姑娘上下打量了煉羽裳對她笑著說道。
「姑娘好眼力,我確實第一次來此」煉羽裳沒什麼避忌,直截了當的回了她。
見她如此老實藍衣姑娘十分熱情的走到她身邊,用扇子遮面湊近她耳朵旁小聲的說道:「食色性也,男女皆是如此」
「那這裡的另一邊……」
煉羽裳眼睛瞪得老大眉頭一皺,小聲咒罵道:「該死,難怪童慕這廝不讓容謙跟著一起來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既然來了就好好玩樂一番,切莫辜負這滿園景色」藍衣姑娘意蘊悠長的對煉羽裳說道。
剛才還趴在牆頭嬉笑的幾名女子也紛紛跳了下去,拉著煉羽裳準備一起爬上牆頭「欣賞」。
「來嘛,我們正好可以一起討論交流」
「啊……這個還可以一起嗎?」煉羽裳嚇得腿都站不穩,連忙後退幾步搖手拒絕。
就在她們推搡期間,煉羽裳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聲,警覺起來的她連忙跑了過去,心裡擔心該不會是童慕那傢伙又亂來了。
聲音像是從高牆裡面傳來,煉羽裳一個縱身躍了上去,只見兩個男子正赤手空拳的「過招」,好巧不巧的其中一個人正是竹屋裡想要殺他們的「銀琰」。
「銀琰」出手招招狠辣毫不保留,與他打鬥的男子只守不攻看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看哪是不是沈嚴公子啊!」煉羽裳站在高牆上突然大聲的喊道,引的周圍女子全都跑了過來。
之前的藍衣姑娘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想都沒有多想就翻牆跳了進去,一時間被七八名女子包圍他們二人不得不停止了打鬥。
藍衣姑娘上前一臉嬌羞道:「沈公子你這兩天怎麼都沒來望月軒,害得我好惦記你」
看著被煉羽裳引來的一群女人,沈嚴狠狠的望向她,眼神犀利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誰知他只是狠狠的看了煉羽裳一眼便倉皇地「逃走」了。
「沈公子他怎麼什麼也不說的就走了」女人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個個唉聲嘆氣,沒什麼心情的都離開了。
「你沒事吧!」煉羽裳跳了下去站在那名與沈嚴交手的男子正面問道,她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會在這裡與他交惡。
「你的花……」男子盯著她手裡的山茶花眼神古怪,似乎滿臉怒意。
「花?」煉羽裳被他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看了看手裡那朵被自己握得有些裂片的花瓣,用手指輕輕撫平皺巴巴的花葉,眼神溫柔的將它放到了一旁的樹枝叉上,抬眼對著男子說到:「沒什麼事就趕緊離開吧!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
男子愣了半刻眼神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轉瞬即逝,冰冷的語氣如同從深淵傳來:」多謝姑娘相助」
煉羽裳發現這人說話時壓根兒沒看她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眼神不好,她這麼大個活人站這道謝也不對著她說。
見他貌似沒什麼致謝的誠意,想著反正自己也只是為了確認沈嚴的身份並沒有特意幫他,兩人也沒什麼好說的煉羽裳後退幾步轉身追著沈嚴的方向離去了。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男子此刻才看向她剛剛站立的位置,晚風輕拂,她放在樹杈上的山茶花搖搖欲墜就在快要掉落下來之時,男子不自主的伸出手掌,山茶花緩緩墜落在了他的掌心,盯著花出神的他眼角竟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童慕本來就是玩樂公子的形象,說話風趣幽默很快就和望月軒的一群美人熟絡起來。
其中一名頗為年長的紅衣女子端起酒杯,滿臉笑意:「童公子初來望月軒,為表誠意嫣紅先干為敬」紅衣女子仰頭飲下杯中薄酒,微微泛紅的臉頰更顯明艷動人。
「這來往於望月軒的人嫣紅姑娘可都認識?」童慕拿起酒壺又替她斟滿一杯。
「當然!每位來的客人我們都要用心服侍,必然是要牢記於心的,客人的喜好憎惡都要記在這裡」嫣紅指了指自己太陽穴位置說道,見她說話似已有些飄飄然,童慕知道自己一杯接一杯的酒起了作用。
「不知姑娘可認識一位叫沈嚴的公子,我聽說他可是這裡的熟客」
「不要提他!」嫣紅突然不耐煩的打斷童慕,臉色十分難看,但是很快的又恢復如初笑著用玉手脫去自己的外衣,香肩微露的她把頭靠在童慕胸前朱唇輕啟:「奴家難道不美嗎?童公子為何要分心想其他人」
被她突然靠過來,童慕顯的有些不自然但也沒有立刻抽身離去,只是用手扶正了她:「嫣紅姑娘說哪裡的話,他一個男人怎麼能跟你比」
「就是說嘛,明明是男人可見他的人比見嫣紅姐姐的還多」旁邊添酒的小丫頭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
「沈嚴難道在南台而非北苑」童慕一下子反應過來,他一直以為沈嚴是來北苑尋歡,誰曾想他竟然是南台的花選之人。
望月軒是寒食鎮最出名的「花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妓院,但它又與一般的妓院不同,因為它可同時接待男人和女人,寒食鎮上一般都是外來的過路人,很少有人居住在此所以基本上誰也不認識誰,修道之路苦悶不論男道還是女道都是一樣,久而久之應運而生就有瞭望月軒南台北苑。
南台接待女客,那裡四周全是四四方方的圍牆,女客們可自行窺望中意的「公子」,如有滿意之人可扔花選之;北苑自然接待的就是男客,風花雪月之事與一般妓院無異。
追了出去人早就不知所蹤,煉羽裳回頭邊走邊想:「剛剛那人,很是面熟」一個給她清冷孤傲之感的人除了那日在驪山迷路所遇她不曾再見過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