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拖延
煉羽裳轉身看了一圈,才發現四周只有她一人,齊容、武羅根本沒有跟上她一同前來。
「糟糕,忘記留記號給他們了!」
她後知後覺的搖頭一臉懊惱,不知如何是好的向後仰起腦袋,望著天空開始發獃。
她這隻顧前不瞻后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山門外設有結界,從煉羽裳踏入的瞬間其實就已經被人察覺了。
就在她還自我反省時,萬佛寺的大和尚釋然已經從紅漆木門中走了出來。
和尚雙手合掌朝她低頭道:「山中霧氣清寒,不知這位女施主遠到來此有何貴幹?」
他語氣溫蓄,聽著倒像一名得道大師該有的慈悲心懷。
煉羽裳低頭揉了揉眼睛,看清匾額上的三個字后才把目光又轉回了眼前之人身上,經過反覆打量她肯定道:「沒錯,是這座廟這個人!」
既然廟門都開了自然也不用多做考慮,煉羽裳抬腿就朝廟內走去,邊走邊暗笑道:「你這和尚裝得還挺像!」
釋然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見她直接擠了進來不好阻攔,只得把門敞得更開了些,可嘴裡還是不停勸告道。
「施主,這裡不能進來的」
煉羽裳聽他這樣一說,根本沒有理會腳下的步子反而邁得更大了些,輕車熟路的就踏進了廟門。
寺廟內沒有其他人,煉羽裳飛快的向四處各瞧了幾眼,並沒有見到那日穿著艷色僧袍的和尚。
就在她納悶之時,忽然抬頭髮現佛殿裡面的那尊佛像居然有了五官,因為多了眉眼、口鼻,整個佛像更顯惟妙惟肖,可奇怪的是竟還有些眼熟的樣子。
煉羽裳越看越覺得熟悉,不知不覺的就伸腿站在了神台之上,近距離觀看后她總算有了答案。
除了衣服不太一樣之外,容貌倒是跟之前見過的那個沈嚴似乎有五六分相似。
煉羽裳看著佛像旁邊的小白獅像想起了大傢伙,俯身彎腰道:「誒!這個肯定見過的,只是比你塊頭大些」她自言自語的絮叨著。
「你在做什麼?」
一聲呵斥從她背後傳來,驚的煉羽裳忙轉身跳下神台站到一邊擺手解釋:「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看看罷了」
了緣一眼就認出了煉羽裳,這個害他差點背鍋的罪魁禍首,指著她急忙跟身後的人說道:「就是這個女人!是她弄髒了佛像」
煉羽裳睜大眼睛還沒開口,才發現了緣身後站著的人竟然是柳晚。
柳晚漠然的看了一眼煉羽裳,視線又轉到佛像上,緩緩開口道:「弄髒它的人都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她說這話時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從不曾認識煉羽裳。
說完她就從腰間取出一隻白玉長笛貼近唇邊,頃刻間笛聲便從管身響起,那悠揚飛舞的聲音如同走線飛絲般不斷穿梭在煉羽裳的四周,把她整個人包裹的滴水不漏如同一團蟬繭不留餘地圈住她。
煉羽裳進退不得毫無還手之力,那些聲音突然變成被激起的流石,全部飛速的擊向煉羽裳,千鈞一髮之際她鬢邊突現一道金光乍現替她擋下了那些攻擊。
原來是蕭影送她的貝葉靈符,煉羽裳想起奇孟尊師說過的話,有些慶幸的摸了摸鬢邊的頭髮。
「柳晚,你可真是可笑!就算你用金精石為佛像添色,它也只不過是一堆勉強看得出形狀的次品,濫竽充數罷了」
煉羽裳差點被她打死,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氣的指著她寶貝的佛像與她理論。
柳晚臉色發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本就嬌好的臉龐因為憤怒而凶相畢露,讓煉羽裳著實嚇了一跳。
了緣深知她的脾性,害怕殃及池魚,連自己也沒好果子吃,便立刻上前勸慰柳晚道:「您切莫動氣,她就是耍嘴皮子而已」
煉羽裳此刻已經沒有退路,她已經激怒了柳晚,如果再沒辦法證實自己所言非虛那肯定是要被這女人撕成碎片的。
「煅燒成俑的技藝,整個坤靈有誰敢與青陶夫人比,我需要胡言嗎?」煉羽裳面不改色的說道。
釋然對青陶夫人的名字也略有耳聞,他點頭如實做答道:「古雅青可算當世第一」
柳晚似乎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瞧向煉羽裳,不太相信的開口問道:「你也懂煅燒制俑?」
煉羽裳斜眼撇了她一下,抱著手臂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用天下捨我其誰的囂張口氣答道:「哼!青陶夫人就我一個侄女,我不會誰會」
煉羽裳知道柳晚也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好糊弄,趁她被自己的話氣的難以分辨之際,又連忙趁熱打鐵的說到:「我看要不了三五年佛像就變禿像,什麼也留不了」
柳晚果然慌了神,兩顆眼珠不停的在佛像身上轉來轉去,可就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萬佛寺的這尊佛像是曲梓音花了近十年的時間煅燒出來的,她走遍坤靈各處搜集了大量的精石彩料,甚至把普歸寺的寶物凰孔翎奪來為佛像編織發束,如今卻告訴她這就只是尊俑像中的次品,可想而知打擊有多大。
柳晚有些激憤,方寸大亂的抱著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花了那麼多心血來鍛造它,又讓人供奉它,絕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你所有材料雖然都是上品,可壞就壞在佛像製作粗糙,火候太低,無法長久保存自然就容易殘損」
煉羽裳是古雅青的侄女,她說佛像有問題其他人自然是無法反駁的。
「你說的頭頭是道,肯定是知道如何處理了!」了緣見她成竹在胸,想來她應該會有辦法。
「姑娘慈悲,還望你告知我們」
釋然很是奇怪,與那日相見時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煉羽裳百思不解,一個嗜睡又滿身戾氣的人他怎麼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滿嘴的仁義禮智,慈眉善目起來。
煉羽裳用力的瞪了一眼釋然,拔出月泉指向他,「我剛剛差點被殺,該慈悲的恐怕不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