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病弱丞相和將軍妻子13
許燁扶起白夜，十分溫柔的樣子，「夫人可莫要再這麼不小心了，要不然為夫可會擔心的。」
許燁一邊扶著白夜，一邊動作隱蔽的將手中藥物塗抹在了白夜的手上。
藥物很容易被吸收，殘餘的也很容易揮發，無色無味，沒有任何人發現。
小心的將白夜扶在一旁坐好，白夜還沒從許燁的話中回過神來。
而且許燁是吃錯藥了？怎麼突然這麼溫柔起來了？
「我什麼時候懷孕了？」白夜忍不住問道。
許燁神色不變，依舊溫柔的樣子，「娘子在說什麼呢？為夫前不久才給娘子把的脈，是喜脈，娘子忘了嗎？」
李赦坐在一旁看著，總覺得好像無形之中被撒了狗糧。
這許燁先前同自己一樣喜歡白楚的時候，他看他是哪裡都不爽，現在他不喜歡白楚了，對白夜溫柔有加，他還是莫名不爽。
不耐煩的咳嗽兩聲，李赦不爽道，「行了，是真是假，讓李太醫把脈便知。」
「李太醫，還不趕快給白······夫人把脈？！」
李赦一個眼神掃過去，可憐李太醫歲數大了，還要被嚇得戰戰兢兢。
說是來為丞相夫人診脈。可是這丞相夫人，什麼時候成了白將軍了？！
許燁聞言溫和一笑，「如此，那便有勞李太醫了。」
只有白夜一個人十分懵逼。
明明她才是主角，怎麼感覺她什麼都不知道，雲里霧裡的？
李太醫上前一步，用絲帕蓋了白夜的手腕，然後搭上手指開始診脈。
他面色凝重，不一會，便收回了手。
李赦神情緊張，「李太醫，情況如何？」
李太醫收回帕子，聞言，躬身對著李赦說道，「回皇上，白夫人她確實是喜脈。只不過因為月份不大，所以並不明顯，但確是喜脈無疑。」
李赦沉了臉色，「李太醫，你可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李太醫一個噗通跪倒在地上，嚇得冷汗直流，「回皇上，臣沒說謊啊！確實是喜脈無疑，臣可以拿自己腦袋擔保！」
李太醫是宮裡的老太醫，醫術高超，但是十分不會為人處世，為人更是古板正直，根本不可能會被誰收買，所以這也是李赦為什麼會帶他來的原因。
其實李太醫說出來的時候，李赦就信了，只是李赦不甘心，萬一他把錯脈了呢？
但是看著李太醫跪在地上口口聲聲的擔保，讓李赦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許燁還是一臉溫和，「皇上，既然李太醫已經診脈確認是喜脈，皇上這下可以相信臣了吧？」
李赦臉色難看的看著許燁，又看著白夜，半晌，冷哼一聲，「既然白夫人懷孕了，便好好休養便是！」
說完便準備離開。
白夜看了這麼久也算是看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懷孕？
她和許燁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知道是靠著呼吸同一片空氣懷孕的嗎？
白夜突然冷笑，「我沒有懷孕！」
許燁溫和的神色有一瞬間僵硬。
白夜突然重重的跪下，大聲說道，「皇上，臣沒有懷孕！還請皇上明察！」
她自稱臣，想要李赦救她出去，繼續為他保衛江河。
許燁看著白夜，溫和的笑著，卻並不自然，「娘子，你這樣會很容易動了胎氣的。」
白夜並不理會，而是對著李赦的背影說道，「皇上，臣與丞相之間清清白白，怎麼可能會懷孕？！」
聞言李赦立馬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白夜，「你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白夜和許燁之間尚且連肌膚之親都沒有，那麼白夜肯定是不會懷孕的。
白夜斬釘截鐵，「皇上，臣絕無半句虛言。」
可是脈象又作何解釋呢？
李太醫是不會說謊的，許燁也沒有機會收買他。
白夜犯難，她確實不能解釋為什麼自己會是喜脈，但是她也很確定自己沒喲懷孕。
李赦有些動搖。
白夜沒有懷孕，自己依舊可以任命她為將軍，只要不暴露她的性別，她就是戰無不勝的將軍。
可是如果她是真的懷孕，自己非要把她帶出丞相府的話，和許燁之間必定會生出間隙。
而且還是不可修補的。
身為君王，他當然知道要學會制衡朝堂。如果白夜不能繼續當自己的將軍，他自然不可能會因為白夜非要和許燁鬧翻。
他手裡並沒有除此之外許燁的其他把柄，雖說君君臣臣，但是自己也不能做個昏君隨意定罪。
總而言之，李赦心裡在考量，自己到底是要一個將軍，還是一個被自己捏住把柄的丞相。
他怎麼也沒有考慮過，白夜會懷孕這件事情。
最後，李赦還是離開了。
他選擇相信李太醫的話，這也意味著，他選擇放棄白夜。
儘管白夜曾經在戰場上為他衝鋒陷陣過。
儘管白夜身上數不盡的傷痕有些甚至致命都是為了保衛國家。
儘管他曾經對白夜大肆封賞。
但是帝王就是帝王。
帝王無情。
他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權衡出最有利的選擇。
只不過是捨棄一個白夜罷了。
他會有更多的人衝鋒陷陣，會有很多的人被他封為將軍。
而白夜，不過是被捨棄的，一個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白夜看著帝王離開的背影，笑了。
她不傷心，也不難過，只是有些失望。
李赦當初才坐上龍位的時候，朝堂並不穩定。邊疆動亂，遠沒有現在的太平。
是她苦守邊疆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帶領將士們從來不會退縮，才漸漸得了一些太平。
雖然她更多帶的是為百家爭光的心思，但是也不是沒有豪情壯志，看著荒漠的邊疆太陽落下的時候，百姓們苦中作樂儘管處在困境卻依舊面帶微笑的時候，她也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保衛這個家園。
帝王對她的賞識之情她也暗自記在心中。
只是終究成了帝王手中的一顆棄子。
白夜沒有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看著許燁，有些凄涼的笑了，多麼絕情啊，沒有用的就丟掉，就像是丟一件不要了的東西。
「許燁，你滿意了？」
親手打破她最後一點幻想，打破她最後一點堅持。
她以為她擁護的是個明君，卻不成想，明君是天下的明君，自己只是明君不要的棋子。
因為沒有用處，所以就丟掉的棄子。
「許燁，你因為白楚，要把我困在這丞相府。你明明知道，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無妄之災。」
「我是個粗人，帶兵打仗，不懂你們這些文人的花花腸子。但是也知道，皇上既然選擇叫你獨自進宮，多半也是不想聲張此事。他是不是打算李代桃僵，暗地把我換出去？」
「但是你卻騙他說我懷孕。一個懷孕的將軍，當然不會再得到皇上的重用。於是我這個被拋棄的棋子，就能任你擺布了？」
許燁看著白夜說不出話來，那些，確實是事實。
可是他不是為了想要擺布白夜才這樣做的，他是因為喜歡她，想要留住她。
「喜歡？」白夜像是聽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你喜歡白楚的時候，尚且會因為維護她而軟禁我。喜歡我？」
「你所謂的喜歡，難道就是製造我懷孕的謠言，讓我永遠不能擺脫你嗎？！」
「不是這樣的。」許燁想要解釋，發現自己卻無從解釋。
他要怎麼說。她和白楚不一樣，若是她恢復將軍身份，他們就斷然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皇帝要的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兵器，而不是一個丞相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