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肖挽雲抱著我的胳膊又哭了，「別走……我會還你錢的，求你幫我一次，實在是借不到錢了。」
我有點心軟，呂雷卻突然大喊道，「你是不是傻，沒看出王傑喜歡你嗎，為了你已經得罪了同事，還要借錢簽賣身契幫你還利息。」
喊聲把我嚇一跳，竟然被他說了出來，讓我一下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肖挽雲更是一臉愕然，下意識鬆開我的胳膊，慌亂說道，「我……我有男朋友了。」
我有點心酸，卻還能扛得住，剛想說點什麼，呂雷卻又喧賓奪主，手還掐了我後背一下。
「你傻啊，陪我小老弟一次你男朋友又不知道，總比去酒吧陪那麼多人上算吧。我可告訴你，酒吧里很多變態的，到時候你可就身不由己，你男朋友知道了也不會要你。」
我聽出來了，呂雷這是再幫我施壓，好讓我推了肖挽雲。不愧是老江湖，話如一把尖刀直刺心底。
雖然感激，可這就是趁人之危，我苦笑道，「雷哥，算了吧，咱們走。」
心裡已經打算幫她抗下三萬利息，卻不是為了以前喜歡過她，而是知道姚輝肯定向上級告狀，絕對不能讓他看我笑話，扛下來就沒事了。
就當我倆要到門口時，肖挽雲發出空洞話語。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留下聯繫方式吧。」
我扭身苦澀一笑，「不用，欠的利息我會幫你還上，也只能是幫你這麼多了。你保重！」
開門外走，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暗嘆人生就是奇妙，這種狗血的事情也能發生。
「你還不夠狠，太嫩啦……」
呂雷的話語帶著一股滄桑味道，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我苦笑一聲跟著他進了電梯。
見他一直不滿的看向我，趕緊道謝。
「謝謝雷哥！」
他卻一翻白眼，「這裡是電梯，麻煩你掐滅煙，做個有素質的人那麼難嗎？」
「……」
我趕緊將煙扔掉踩滅，見他還是不滿的樣子，無語的撿起煙頭，出了樓道扔進垃圾桶里。
這次是他主動開車，我坐到了副駕駛，沒急著趕下一單，而是返回公司，先搞定這次的事。
「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你小子順眼，不想再換搭檔，你簽了三年賣身契，我也就踏實了而已。不過你小子雖然能打，可心不夠黑，這是最大弱點，話術也需要磨練一下。」
我剛要張嘴，他又快速說道，「還是不用謝我，既然收了你的錢，當然要培訓你一下。」
「雷哥，我不是要謝你，之前我就想說，你褲子拉鏈沒拉！」
「你妹！」
他慌亂拉好褲子拉鏈，我倆大笑出聲，可他卻突然不笑了，一臉嚴肅。
「別試圖跟我做朋友，我也不會跟你做朋友，干咱們這行的沒好人，好人也得早晚變壞人，咱倆只是互相監督的搭檔而已，或許那一天我就會背後捅你刀子。」
我尷尬的閉上嘴，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許久后才說道。
「我相信堅持本心，划好底線就不會變。」
他露出嘲諷的笑容沒再多說，或許認為我是個腦殘的小年輕吧。我也無言的看向了窗外，車安靜的回到了公司門前。
上了二樓，呂雷帶我到了經理辦公室門前，我伸手敲門。
「進來！」
隨著喊話聲響起，我開門往裡走，呂雷卻沒跟著。
姚輝果然在裡面，經理昨天入職時見過，叫劉飛，年近四十，是個總是一臉笑很客氣的人。
劉飛立刻伸出大拇指，「傑哥辛苦了，第一天就完成兩單，厲害。不過大家是一家人，要和和氣氣，你怎麼能攪黃了輝哥的單子呢。」
姚輝一臉冷笑，陰陽怪氣說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
我笑了，「多謝輝哥誇獎，這次來是想借三萬，替朋友還了利息。」
姚輝立刻嘲諷，「借公司三萬還給公司，自己還能抱得美人歸，你真會算賬啊。」
劉飛也一臉的為難，「傑哥，公司沒這個規矩啊，我只是個小小的經理，上面還有老闆呢。」
「那就借十萬，簽三年合約。」我說的斬釘截鐵。
姚輝愣了下，厲喝出聲，「第一天來你就想借十萬簽合約，你夠資格嗎？」
「怎麼不夠資格，你來公司時多少天才要回來第一筆賬？今天要沒王傑，黃胖子那三萬可要不回來。」
幽幽的話語響起是呂雷已經靠在門框上，原來沒走，是在外面等，一邊說一邊剃指甲縫，還給了姚輝一個挑釁的眼神。
姚輝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似乎有點忌憚，冷哼一聲沒在多說。
劉飛笑著打圓場，「大家爭什麼爭，都是小事情，十萬塊錢而已嘛。」
他打開抽屜拿出一份合約，我走過去看完后簽字按手印，他給會計室打個電話，我過去拿了七萬，轉手又把七萬還了。還欠公司三萬，利息降成每月三百。
老楊愕然的看著我，哭笑不得，「你小子有意思，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人。」
我笑了笑，「每月三百利息我都肉疼，會儘快把三萬還了。」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姚輝冷笑看著我，「經理叫你呢。」
都懶得理他，邁步往外走，他故意擋著半個門口，我用肩膀一頂，直接將他頂了出去。
「你特么……」
他要罵人，我惡狠狠看著他，「信不信我弄死你。」
算是看出來了，在這公司就不能低調，低調就會被人踩，就得夾著尾巴當狗。
姚輝的眼神有點閃躲，依舊聲歷內茬回應，「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你先過了這關吧。」
猜出他又給我下套了，冷哼一聲走向經理辦公室，敲門進入。
劉飛正在泡茶，一臉笑的招呼我坐下，還親自給我倒了一杯，我趕緊道謝。
他放下茶壺說道，「你也算是正式員工了，按說以後的提成獎金也得變成兩成，可畢竟才來第一天，我怕下面人不服。」
「經理你就直說吧，姚輝那傻比又出什麼壞主意了，我接著就是。」
事關提成我可不敢馬虎，那可都是小錢錢。
劉飛乾笑了一下，示意我喝茶，他打開抽屜找文件袋，很快拿出來一個遞來。
知道是任務資料，我打開拿出東西觀看，資料很全，是一個藏獒養殖基地欠了二百多萬，連同利息已經滾到了三百萬。
「也不用全都要回來，要多少算多少，這事就別麻煩雷哥了，你單獨跑一趟，對人家客氣點。」
我點點頭，沒限制還好點，可也知道這絕對是死賬，要不然早就要回來了。
倒也知道這幾年養藏獒的都賠的底朝天，看來這家也很慘，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出來后沒看到呂雷，到外面發現他的車沒了，已經是中午估計是趕飯局，我也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好在錢包里還有二百塊沒被胡倩禍害了，正要找家快餐店，兜裏手機鈴聲響起。
手機有點舊，屏幕邊緣還有些裂紋，掏出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
疑惑接聽，聽筒里傳出有點忐忑的女子話語。
「你在哪呢，咱們能談談嗎？」
聽出來是肖挽雲，我心裡嘆息一聲，她跟我一樣父親都去世了。我母親得病，可必定還有個弟弟可以幫著照顧，我負責賺錢就行了，可她母親卻是聾啞人，還是獨生女，壓力更大。
「我幫你還利息了，別的忙也幫不上，就當紀念逝去的青春吧。」
心裡補了一句，就當是為暗戀你三年買單，問心無愧的了結這段單相思。
「謝謝……可……你還是來一趟吧，我做好飯了。」
「沒必要吧，讓你男朋友知道了不好。」
「沒事，安廷出國旅遊了，估計後天回來，三天後他有場演出。」
我有點沒借口拒絕，心想反正幫她還了欠的利息，吃她頓飯也沒什麼。
內心深處還是感覺自己虧大了，跟個大傻子一樣，抱著一些僥倖心理，想試試搶一下。
男人不能慫，更不能輕易認輸，最起碼搶不到手也能噁心安廷一下。不就是架子鼓打得好嗎，不就是富二代嗎，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