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朝陽
剛坐在位子上，心裡就鬆了口氣，走了一遍怕所有人都看出來我的杯子里有酒，就偷偷用雪碧倒上，好在沒多少人發現；許多人都知道夢瑤懷孕了，也沒讓她沾酒，看出了我碗里的飲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午飯結束后，許多客人都回到旅館睡午覺，或者去遊玩蘇州旅遊景點，夢瑤跟一眾閨蜜待在房間聊著天，而我還在外面忙碌著，跑動跑西。
因為夢瑤落下了東西，我從酒店出來打算開車回家給夢瑤送東西，在婚禮酒店門口，蘇漓帶著蘇可準備上車去機場，我叫住了蘇漓和蘇可，跑到她們面前，問道：「你們這是要回威海了？」
蘇漓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點頭說道：「參加完了你的婚禮，也該回去了。」
我看著蘇漓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最後醞釀了許久，開口說道：「水染之夢還好吧？」
「其實你還是放不下威海的過往，對吧，水寒，有空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我承認，我還放不下威海的過往，但僅僅是因為她曾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蘇漓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她？指的是李染然還是水染之夢？」
我十分認真的看著她，道：「你知道的。」
蘇漓沉默了下來，車裡的蘇可忍不住叫了聲「姐姐」，蘇漓朝蘇可笑了笑，道：「好，馬上來。」
在蘇漓轉身上車的一剎那，我按住了車門，蘇漓疑惑地看著我，我用盡了力氣擠出一句話：「不留下來玩玩？」
「不了，威海還很忙，先走了。」蘇漓坐進了車內關上了車門。
我心裡像是突然丟失了一樣東西，但說不出。
蘇漓突然搖下車窗，對我說道：「對了，我打算將小鎮發展至外省。」
我點頭笑道：「挺好的，現在你是老闆，所有事情都你來決定，不用問我。」
「我只是覺得這項目是你提出來的，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我再次點頭，說道：「如果你有什麼不懂或者解決不了的，隨時可以問我。」
「好，那走了。」蘇漓十分冷淡的丟下一句話，在搖上車窗時，裡面的蘇可盯著我，突然用手朝我揮了揮手，我笑了出來，對她說道：「再見。」
......
回到家，將夢瑤的東西給了夢瑤，葉華和許三生找了兩個人圍成一桌玩了麻雀（麻jiang），我站在許三生身後，看著他的牌，笑道：「挺不錯啊。」
「那是。」許三生笑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現在也閑來無事，搬了一個凳子坐在他們旁邊，下午的陽光沒有那麼刺眼，多了一分溫和，射在身上，暖洋洋般愜意，漸漸來了困意，我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在沙發上躺下，睡起了日光浴。
......
熟睡中依稀感覺到有人拿毛絨的玩具戳弄著我，睜開眼看到夢瑤正端坐在一旁抱著一隻胖貓用它的尾巴逗我，看到我醒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沒好氣的說道：「沒看到你老公在睡覺嗎？」
夢瑤頑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道：「所有人都在忙，就你在這睡懶覺，大懶蟲，快起床、快起床。」
「好了、好了，起來了。」受不住她用毛絨絨的尾巴逗我，我從沙發上掙扎著爬起，夢瑤懷裡的肥胖眯著眼藐視我，我瞪了它一眼，咋呼道：「哎喲，你還敢用這幅表情看我，看我不揍你。」
我欲要從夢瑤手裡奪過這隻肥貓，夢瑤打掉我的手抓，警惕的看著我，道：「你想幹什麼，不許這麼對胖嘟嘟，快出去。」
我再次瞪了眼這隻肥胖，那隻肥貓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在我驚訝中打了一個呵欠，隨後翻身懶洋洋的躺進了夢瑤懷裡。
「這死胖貓！」我爆了一句粗口離開了房間。
此時我心裡疑惑，我家和子衿姨都沒有養過貓，這貓又是哪來的？
出了房間，我媽正和姨奶奶還有姥爺招待著客人，看到我出來把我拉過去一起招呼客人，我自然是帶著笑容一個一個招呼過去。
乘著我媽泡茶的功夫，我湊過去在我媽耳旁問道：「媽，咱家什麼時候養了只貓？」
我媽疑惑地說道：「咱家什麼時候養過貓了，不知道你爸很討厭貓嗎？」
「那夢瑤手裡的貓哪來的？」
「那是子衿姨從一個親戚那抱來的，覺得以後夢瑤跟了你沒了陪著她了，就找了只貓，閑聊時可以打發時間。」
「子衿姨不是有你嘛，子衿姨可以找您打發時間啊，我覺得這肥貓嚴重威脅到我們兩家的和諧了，要不給它燉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你就作吧，讓子衿把你燉了。」
「端過去！」我媽將泡好的半杯茶狠狠地放在我面前。
我應了一聲將茶水端到客人面前，我媽又要讓我去打掃衛生，地上滿是瓜子殼，我掃了許久才將地面清理乾淨。
「寒，我們去婚房吧。」夢瑤突然從房間出來對我說道。
我點頭應道：「行，那就過去吧。」
安欣等人還有葉華他們都早早去了婚房，在那準備好了牌還有一眾娛樂茶水，我媽又囑咐我開心小心，不要讓顛簸，不要讓夢瑤受了驚嚇......
車子緩慢開著，我將車窗打開一半，微風吹動胸前的新郎胸花，夢瑤愜意地靠在副駕駛位上，吹著下午的暖風，對我問道：「昨天以為今天會是一個壞天氣，但是從早上開始天就有了轉變，到了下午才經歷了最後的蛻變，這就是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也許彩虹並不是因為風雨才會出現，而是第二天的朝陽，朝陽也會了彩虹的再次出現，一直到下個黎明再起。」
「那，寒會為了我一直守著黃昏，直到下個朝陽嗎？」夢瑤突然側過頭看著我。
我微微一愣，捏緊了手裡的方向盤，看了一眼消失在天際的太陽，堅通道：「會，下個沒有，就下下個，一直到出現朝陽為止。」
夢瑤突然笑著說：「我不要。」
我驚訝的看著夢瑤，正疑惑，她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眼神複雜的說道：「我不要未來遐想和看不見明天的朝陽，我只要夕陽下垂暮的黃昏里，有個叫水寒的老頭可以陪著叫夢瑤的老太婆。」
我笑著打趣道：「難道我們老了，你想後人叫我們水寒和夢瑤？以後老了，就叫水大爺，還有夢老太婆。」
「以後我們去一個江南水鄉，找一個傍湖小鎮共度餘生，每天坐在橋頭看看朝陽，站在橋尾守著孩子回家，這種日子其實也很幸福，不是嗎？」
「我現在可以想象到這種幸福，寒，我現在就想要！」
「現在？現在不可以，我們還有為以後這種日子奔波，理想再美好，還有基於現實，沒了經濟的支撐，再美好的遐想都只是遐想，我們不可以學網路視頻中丟了工作去追尋夢想的理想青年，你覺得他們這種日子能維持多久？」
「我們一起努力。」
......
回到婚房，宣叔還有我爸早已經在小屋子裡跟葉華還有許三生玩麻雀，看到我和夢瑤過來，讓我們招呼客廳的客人，就繼續低頭玩麻雀，儼然沒了往日父親風範。
我嘆了口氣，沒想到離開了家回到新房還要繼續招呼客人，我用飲料代替茶水，給一些沒見過幾面的親戚端上，拉著夢瑤坐在一旁隨意聊著。
到了飯點，我爸還有宣叔終於下了牌，招呼我們離開婚房，一起開車去酒店吃晚飯。
......
晚上酒席離去，夢瑤還在收拾殘局，我終於找了一處清幽的地方透透氣，從口袋中拿出許多人敬的煙，但礙於夢瑤在場沒點燃過一根。
點燃一根煙重重吸上一口，當心裡壓著一天的疲憊隨著這一口煙霧一起排出體外的時候有種舒暢感，再由一股冷風吹散了煙霧，不留一絲痕迹。
「在這偷偷抽煙呢，不怕你老婆抓包？」葉華突然站在我身後，嘴裡同樣叼著一根煙。
我笑了笑，從他嘴裡將那根沒點燃的煙拿走，說道：「別浪費了。」
我和他同時站在一起，兩人除了第一句話之後再也沒說過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起，沉默著......
葉華打破了平靜，對我說道：「水寒，結婚之後你想好了嗎？」
我點頭說道：「想好了，我會給夢瑤一個家，以後也會找一座城市帶著夢瑤和孩子在那過完一生。」
「淑姨會同意嗎？」
我再次點頭，道：「會，我媽就是想我和夢瑤能順利結婚，現在我跟夢瑤順利結婚了，她應該不會再逼迫我們了。」
「希望吧。」
看著眼前夜晚被燈光照亮的城，深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煙，下一秒一隻手重重擰上了我的耳朵，在我的慘叫聲中生氣道：「誰讓你偷偷抽煙的！」
「瑤瑤，我錯了，我錯了，是葉華讓我抽的啊！」
我只好想用葉華來擋擋，葉華一臉怒意地看著我，怒道：「水寒，你就活該吧！」
「再有下次，我就讓媽來對付你！」夢瑤放狠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