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親密接觸(3)

進到公園裡邊，拐過湖邊那座太湖石假山，我們很快就把這事忘了。

夜晚的公園很漂亮，天冷，沒有多少人，高大的桂花樹在路邊開著，曲徑通幽，芳香撲鼻。

我們在湖邊一張凳子上坐下，阿祖把剩下的瓜子和梅子拿出來，我們一邊吃著嚼著一邊說話。

我說好想回家，出來一年多都沒有回去過。以前在家的時候，每天搖著船下湖捕魚，日子是苦點，可一家人在一起很開心。不想現在，什麼事都要自己操心。

他說出來三年了，也沒有回去過。他家也在農村，家裡還有一個弟弟，這廢柴初中不好好上，整天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喊打喊殺，叫老師趕出學校，三天兩頭不要，他父母就挖家裡的紅薯扳地里的包穀給老師送。慘的是還叫派出所關出關進，可憐的父母，老是賣這賣那把他從看守所往出撈。

我說他比我好。我爸爸幾年前得了重病，沒錢治死了，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都在讀書。媽媽有頸椎病，疼起來整夜睡不著覺。春節我都想回去看看，可廠里忙請不到假。

我看談話有點沉重，就想講個人笑話輕鬆一下。我說，我八爺一輩子沒見過火車，只聽別人說坐火車怎麼快。那一年我們那裡終於通了火車，他一大早就帶著乾糧翻過松朵山去看，回來對村裡人讚不絕口。「那火車就是快。在兩根鐵軌上爬著都那麼快，要是站起來跑那要多快呀！」

他就笑著把我摟在懷裡，說也給我講個笑話。他說，他以前和一個同學去吃牛肉拉麵，那傢伙在碗里翻來飯去，卻看不到一片牛肉。他那同學就指著碗問老闆：『牛肉拉麵怎麼沒有牛肉?』老闆淡淡地說：『別太認真，難道你還指望從老婆餅里吃出個老婆嗎?』」

我笑著伸手摸了摸他圓溜溜的光腦袋，感覺挺好玩。「這裡面要是能裝些正經東西該多好呀？」

「誰說這裡面不是正經東西？裡面全是智慧！要是三一學院那顆蘋果砸在我腦袋上，估計力學三大定律也沒牛頓什麼事了。」他笑著抓著我的手在謝頂上摸著，好象帶著我環遊世界。

「沒想到你還挺有抱負嘛。」

「這算什麼呀？我還想把地球挖個窟窿，爬在這邊看七夕晚上牛郎和織女那邊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