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李子染覺得渾身的骨頭都似乎被打碎重組了一般疼痛難忍,艱難地站起來,去把李子馨的脈搏,有跳動,有跳動。
李子染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子馨已經幽幽轉醒。
李子馨睜開眼睛,虛弱地叫道,「阿姐,阿姐!」
李子染笑著流下眼淚,「阿姐在呢,阿姐在呢!」
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的韓家父子,終於聽到裡面有聲音,韓家父子連忙衝進來,只見李子染、李子馨姐妹正抱頭痛哭。
看得韓家父子七人也是眼睛紅紅的,韓老將軍心中贊道,染兒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還真能從閻王手裡奪人!
很快,李子馨死而復活的喜訊傳遍了小李府。
兩個奶娘抱著小娃娃,來到李子馨的房間。李子馨又忍不住要落淚,被李子染訓斥了幾句,女人月子哭,是最容易落下病根的,才勉強止住。
李子馨抱著自己的這雙兒女,整個心都是軟軟的。
母子重逢后,李子染便在孩子們睡后,詢問李子馨對未來的打算。
李子馨想了想,道,「阿姐,我要回太子府,名正言順地回太子府!」
李子染重咳了幾聲,捂住嘴的手心中有黑紅的血跡。李子染偷偷背過手去,沒有讓李子馨的看到。
「馨兒,太子並非良配,太子府也不是人間天堂,你又何苦要回去受罪呢?」
李子馨看著自己那一雙睡得很香甜的兒女,淡淡一笑,「我怎麼樣都不要緊,我只希望我的兒女活得好好的,該他們擁有的,誰也不能奪走!」
李子染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李子馨淺笑道,「阿姐,你的想法一向與我們不同。我總覺得你是九天外來的仙子,我是俗人,我的孩子自然也是俗人。如果我就這樣過下去,我不過是一個鄉村野婦,我的孩子也不過是沒有父親的野孩子。可是如果我回到太子府,我的孩子父親是太子,爺爺是皇上,將來我的孩子就有可能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這其中差別之大,不言而喻吧!」
李子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掩飾過去,「我明白了,你好好歇息,其他的我去安排!」
李子染從屋裡出來,就見到李念一站在門口,母子倆相視一笑,李子染牽起念一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念一扶李子染坐下,給李子染診了下脈,臉色很凝重,幾乎要哭了,「娘親,你怎麼傷的如此嚴重?」
燭光下,李子染臉色慘白,苦笑道,「這就是代價吧,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標明了價格。所以,念一,你要記得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念一點了點頭,「念一明白!」
李念一低頭想了想,抬頭勸解道,「娘親,剛才您和小姨的談話我聽見了。」
李子染笑著看向李念一,李念一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想給您和小姨檢查一下身體,走到門口聽見你們說話,就沒好意思進……」
李子染並沒有責怪李念一,這個時刻,她真的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說說話,否則她一定會憋悶死的。
「對於你小姨的想法,你怎麼看?」
李念一道,「小姨說的有道理,娘您不是說過嘛,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對於咱們母子而言,自由自在寄情山水,就是幸福;可能對於小姨和小姨的孩子們而言,成為九五之尊享受盡人間繁華,才是幸福。幸福只有兩個字,但是每一個人的幸福卻是不一樣的!」
李子染看著李念一的小臉笑了,「你說的對,是娘狹隘了!至於你小姨的要求,你去安排吧。娘現在這副身子,有些力不從心!」
「娘,您上床休息一會兒,我去給您煎藥。至於其他的事,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李念一將娘親安頓好,走出娘親的房間,看向李子馨的房間,屋裡的燈還亮著。
李念一心裡有些氣悶,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發獃。
雖然道理他都懂,但是他還是有些生小姨的氣。娘親為了救小姨,付出了什麼,恐怕小姨自己都不知道。娘親如今這副破敗的身體,恐怕一輩子都離不了葯;可是,小姨還如此傷娘親的心。
但是,小姨錯了嗎?理智告訴李念一,小姨有權利選擇她自己的生活;似乎,小姨也沒有錯。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總得有人負責吧!然而,李念一仔細地想了想,似乎每個人都有錯,也都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可奈何。
唉……
若蘭悄悄走進來,「念一少爺,外面有人求見你,說是軒王的侍衛!」
李念一點點頭,走出去。破雲侍衛來得怎麼這般慢,唉,如此遲鈍,怪不得,這麼多年娶不到媳婦呢!
李念一在正廳等著,破雲背著破奴走進來。
破雲一進門,就向李念一單膝跪下,「小世子,求您救救我哥哥吧!」
李念一把破雲扶起來,「放心,你哥哥是一條好漢,你不說我也出手相救的。人你就放心地放在我這兒……」
「謝謝,世子!」破雲連忙道。
李念一卻皺著眉看著破雲,「破雲侍衛,你不覺得你忘了點什麼?」
「什麼?」
「媳婦!」
「媳婦?」
李念一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真不知道破雲如此遲鈍,爹爹是怎麼忍受得了的,「若芷姐姐被壞人抓走了,你說該怎麼辦呢?」
「若芷,若芷她現在在哪兒?」破雲一聽若芷有危險,立刻緊張起來。
李念一嘆道,「放心,那些歹人一時半會不敢把若芷姐姐怎麼樣?我舅舅們本想順手把人給救了,我想到咱們倆這麼好的交情,就沒讓。」
破雲向李念一拱手抱拳道,「謝謝,小世子。這個情,我領了。我哥就交給您,我現在去救若芷!」
「去吧,去吧!」李念一揮揮手,唉,英雄救美耶,多麼浪漫的橋段,最能促進彼此的感情了!看來,用不了多久,他這個當家人就得給他們辦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