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夏秋冬苑
李子染陪著皇後娘娘又閑聊了幾句，皇后看著李子染乏了，便打發李子染出宮。
直到坐上回程的馬車，李子染的心還一直砰砰亂跳，緊張的不得了。
她還以為皇後娘娘要狠狠地責罰她呢，沒想到，竟會是如此的雷聲大雨點小。
聽皇後娘娘的話音兒，她那個一窮二白的娘家，好像還是有點用的。
帝師？
「若芷，我爹是個什麼官？」
「咱們家老爺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聽說，是御史台最大的官呢！」
李子染笑了。
怪不得，原來她那個便宜老爹是御史的頭頭呀！
自古以來，御史可是一個了不起的職位，御史雖然沒有司法權，但是有風聞奏事的權利。
說白了，御史參人，根本不需要證據，只要光聽說就行了。若經查證，你是清白了，那算你走運。若是不清白，那就算你倒霉。
所以人們常說，寧得罪宰相，不得罪御史。
這幫御史據說窮橫窮橫的，惹急了他們，他們有事沒事輪流參你一本，你根本受不了。最最重要的是，他們若是參錯了，也不用承擔責任，畢竟人家有風聞參事權。
李子染猜想，皇后或許怕把她罰得狠了，惹毛了她老爹。老爹會一怒之下，把皇后全家都參個一遍。
李子染想想，還真可能。
別說，皇后家的那些親戚，就連皇后、皇上，她老爹都是有權參一本的。
嘿嘿，有一個這樣的老爹，還真不錯！
若芷看李子染笑的怪嘻嘻的，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她們家王妃，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自從她們家王妃落水之後，時常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還經常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若芷對此，用王妃的話來說，已經免疫了。
李子染回到王府，站在聽雨軒的門口，看著聽雨軒三個字，一臉深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不過，看著李子染的樣子，若芷覺得一陣心驚肉跳，總覺得王妃在謀划什麼。若芷敢保證，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因為，王妃臉上每次出現這種表情，總會弄得王府雞飛狗跳。
「若若，把管家叫來！」
李子染眼中精光閃閃，若芷幾乎能聽見李子染肚子里的小算盤撥動的聲音。
若芷暗自慶幸，還好還好，王妃這次叫的是管家，不是她。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受害的不是她就好。
可憐的若芷，你就沒聽見，王妃叫你若若嗎？
很快，若芷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像死了親娘似的管家，王伯。
王伯是這個王府的老人，在當今皇上還是這個王府的王爺時，王伯就是這個王府的管家。
所以，即使是軒王爺那等皇子皇孫見到這位老管家，都要敬上三分。
「王妃，您叫老奴，有什麼事呀？」王伯看著李子染，心裡直打鼓。
王伯很懷念落水以前的王妃，以前的王妃是多麼好呀，溫溫潤潤的，除了喜歡吃點小醋，倒是挑不出別的毛病。女人之間爭風吃醋，在王伯看來，也不算什麼大事。
可現在這位王妃，唉，除了不吃醋，幾乎都是毛病。
但是，有一點，深得王伯歡心。那就是王妃現在一點架子都沒有，以前王妃雖然對他很客氣，但是也很疏離，尊卑位份涇渭分明；可現在這個王妃，非常平易近人，每次見他都王伯長王伯短，喚得他那個老心臟，時跳時不跳。
時間久了，王伯總忘記她是這王府正兒八經的女主子。總覺得，她只是他的一個單純的小輩。
「王伯，咱們這王府還有多少間空閑的房子呀？」
「咱們王爺只有三房小妾，所以府里空閑的院子還有個七八處。」王伯雖然不知道李子染要幹什麼，但是只要李子染不向他要錢，王伯就念阿彌陀佛！
顯然，王伯被李子染搜刮怕了。
只有三房小妾？三房小妾還少呀？李子染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王伯生怕她再吃醋，總不時提醒她，他們王爺已經很不錯了，別家王爺的小妾沒有十房也有八房，他們家王爺只納了三房小妾，已經算是少的了。李子染作為正妻，應該知足。
不過，李子染嘿嘿一笑，接下來她要做的事，王伯一定很開心。
「王伯，你幫我收拾出四處院落，一定要仔細打掃，認真裝飾。」李子染吩咐道。
「這事簡單，老奴這就安排人去辦。只是，王妃要著四處院落做什麼呀？」
「我呀，經過太後娘娘開導，想明白了。我作為正妻，應該學會大度。王爺只有三房妾室，實在是太少了。我決定，再幫王爺納四房小妾。」李子染情真意切地說。
王伯頓時被感動得幾乎快要老淚縱橫，終於開竅了，他們王妃終於開竅了，這下王爺再也不用躲出去，終於可以回府了。
「好好，老奴立刻就去辦！親自去辦！」
王伯高興地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王伯，我還有兩件事沒和您說呢！」李子染趕快將王伯喚住。
王伯僵在那裡，緩緩轉過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子染笑嘻嘻地說，「王伯別怕，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王伯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王妃每一次說小事的時候，就會在府里的賬上掛一筆。
「第一、這四處院落的名字我已經取好了，分別是春、夏、秋、冬苑，正好和王爺的竹、蘭、梅、菊院相對應，你說好不好呀？」
「好好！」王伯心想，這名字聽起來忒俗了點，但是很和王爺惡俗的品味。
「這第二件嘛？」李子染賊兮兮地大量了一下王伯的錢袋。
王伯下意識地捂住錢袋，「第二件是什麼？」
李子染好看的柳葉眉一皺，可憐兮兮地說，「給王爺選妾可是一件很費錢的事，這三媒六聘處處都要錢……」
王伯忍不住提醒道，「王妃，請放心，王爺納妾所有開支，都會直接從賬上支。」
王伯故意把直接兩字咬得很重，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李子染不要想藉機從中刮油。
李子染笑笑，「那是自然，不過，我的意思說，我呢，為了表示自己已經洗心革面，所以會親自為王爺挑選妾室。既然是挑選，肯定少不了人情份往，所以王伯我可不可以提前支些月例錢呀？」
唉，真不容易，繞了這麼大一圈，終於說出來了。
王伯老臉立刻拉得可長，「王妃您明年的月例錢都已經預支完了。」
「哦，是嗎？」李子染開始裝傻，「不過，此事事關王爺的幸福，事關皇家的子嗣，極為重大。所以，我決定，把後年的月例錢都預支光。」
「王妃……」
王伯剛要說什麼，就被李子染攔住。
李子染故作高深地說，「王伯，不要被我感動，我這也是自我救贖。若芷，趕快去跟王伯去賬房領錢。」
說完李子染不給王伯拒絕的機會，瞬時閃回卧房，任王伯在門外說得口乾舌燥，就是不吭聲。
若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們家王妃好牛呀，就這麼隨便找了一個由頭，就又誑回來一年月例銀子。
最後，王伯放棄了，垂著頭，帶著若芷去領銀子。他就說嘛，王妃叫他，准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