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別無二致的臉
亦曦呆在幽漓澗,每天數著手指頭過日子,這一算,她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聯繫上蜘蛛精了。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和醉夢、醉玄朝昔相處,但醉夢和醉玄就沒有一起出現過,他們說他們不能相見。
為此,她猜測了很多原因,每天也各在兩人面前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但還是沒用。
她煩惱了一段時間也就丟開了,既然他倆不能相見,那她就多陪陪他們好了。
她一向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現在,跟醉夢學習做飯,她的廚藝已經大有長進了,等以後回去,她就給死老頭做好吃的。
最可惡的就是醉玄了,每次捉弄她不說,還逼著她學這學那兒的,不過,他會陪著她玩兒,騎馬打獵、掏鳥窩、捉魚,每天都很有意思,比起她在無界孤零零的,簡直不要太幸福。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天朗氣清。
亦曦扎著褲腿,拿著叉子,盯著在她腳邊游來游去的幾尾魚。
「撲通。」
水花四濺,打濕了亦曦的衣衫,亦曦惱怒地看著岸邊坐著的醉玄。
醉玄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子挽著,那木簪子還是亦曦親手雕的,很粗糙,他嫌棄死了,沒少挖苦她。
他穿著白色的衣袍,嘴角噙笑,背後是一大片開得嬌艷的鮮花。
「魚兒跑了,還不快追,晚飯還吃不吃了?」
「你還說,都是你,本來我都要叉住了的。」
說著,亦曦就小跑著朝醉玄過去了。
醉玄搶先一步,往花野深處去了。
亦曦追的氣喘呼呼的。
「哎,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動了,我喘不過氣來了。」
亦曦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副難受得不行的樣子。
醉玄見狀,有些狐疑,但一想到亦曦的身體不太好,有一次更是昏厥了三天三夜,便返回去了。
「你沒事兒吧?」
醉玄伸手去拍亦曦的背。
亦曦低著頭,笑得不行,有花瓣自發間飄落。
「哈,逮著你了吧,讓你跑,讓你欺負我。」
亦曦突然抬起頭,揚起一張笑臉,將手裡不知何時握住的泥巴一個勁的往醉玄的衣袍上抹。
沒過多久,醉玄的一身白袍便臟污不堪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叫花子,叫花子~」
亦曦笑得不能自已,笑得肚子都疼了,只好彎著腰,花枝亂顫。
醉玄一邊嫌棄自己髒了的白袍,一邊幫亦曦順氣。
亦曦身上跳躍的光點突然沒有了,醉玄抬頭,遠處,雲朵正翻滾著,天陰了。
醉玄鄒起了眉。
但沒過多久,陰雲就散開了,天又恢復了晴朗。
幽漓澗外面。
「三爺爺,你到底能不能破這個陣呀!」
「閉嘴,你個臭小子,有本事你來。」
醉玄不說話了,他們一路追蹤,直到一星期前才找到這個地方。
但這個地方布了幻陣加防護大陣,他們用了一個星期才準備齊破陣用的東西,而破陣也花了大半天的時間。
距離簡亦曦失蹤都過去了三個月,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不行,這陣以鬼煞為祭,太過兇險,只有從裡面找到陣眼才能破解此陣。」
一身穿青色道袍的白鬍子老爺爺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對周圍的人說道。
「三道長,那豈不是只能任由那隻惡鬼在此肆無忌憚了?」
一紮著高馬尾的幹練女子反問道。
道觀中的年輕一輩的弟子都看著三道長,三道長是他們道觀排名第二的大師,如果他都不行,那他們也只能空手而歸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
三道長捋了捋鬍子,看著醉玄說道。
「什麼辦法?」
醉玄有些慌,顫抖的問道。
其他眾人也期待地望著三道長。
「我可以打開一個口子,只能維持一瞬間,你們進去一個人,找到陣眼,然後我們裡應外合,這樣就能破了此陣。」
三道長微笑的看著眾人,目光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眾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裡面的可是吞了無數鬼魂,罪孽滔天,煞氣極重,離鬼王也差不了幾步了的惡鬼,他們還不夠塞牙縫的。
「我去!」
幹練女子視死如歸地舉起了手。
醉玄將三師妹的手放了下來。
兇巴巴道:「小孩子家家的,搶什麼功勞。」
醉玄直接擋在了三師妹的前面,痞痞地說道:「三爺爺,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沒有你的隱身符,可能還沒找到陣眼,你的寶貝孫子就先掛了。」
三道長眯了眯眼道:「你個小兔崽子,光說不吉利的話,拿去,這裡面有三張隱身符,可以維持三天,若還沒找到,就趕緊出來,別浪費老子的符隸。」
說著,三道長就扔了個布包在醉玄的懷裡。
「得嘞,小玄子謹遵三爺爺令。」
……
待醉玄進入幽漓澗的時候,被震驚到了。
外面是山高險峻、天色幽暗,而這裡面卻是疏落有致,落霞滿天。
醉玄小心翼翼地朝著冒煙的地方而去,大氣都不敢喘。
待走近了,醉玄揉了揉眼,不敢置信,那坐在火堆旁,恣意悠然的男子,竟長了張跟他別無二致的臉,而旁邊的女子,正是失蹤已久的簡亦曦,也是他送過一張驅鬼符的女子!
「醉玄,這條最大,正好犒勞你捉魚的辛苦。」
亦曦手裡拿著被烤得黑乎乎的魚,笑得一臉無辜。
醉玄看了看她手裡被烤糊的大魚,又瞅了瞅架在另一邊,顏色焦黃,看起來鮮嫩可口的小魚,問道:「你吃得完兩條魚嗎?」
亦曦跟著看了過去,眼睛笑得跟只狐狸一樣,「還有一條是給醉夢姐姐噠~」
醉玄默然,「你很喜歡醉夢?」
亦曦拿起了其中一條小魚,啃了一大口,囫圇著答道:「那是自然,醉夢姐姐又美又溫柔,她要是個男的,我都想嫁給她了。」
聽到這兒,醉玄臉上出現了迷之微笑,用手在魚身上,撕下了一小塊焦黑的魚肉,優雅地放進了嘴裡。
一直盯著醉玄的亦曦咽了口口水,她是故意把魚烤糊的,但現在,又有些過意不去了。
遠處一直觀察著他們的醉玄,瞪著眼,張著嘴,嘴角似有透明的線,一閃一閃的。
我靠,不光盜用我的臉,還盜用我的名字,真是令人髮指,喪盡天良!
正在此時,遠處火堆旁的男子轉過了臉,醉玄控制不住的戰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