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個小崽子也發信給你們了嗎？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看他這個意思。好像是為了中原那邊的事。」

「甭管什麼事。這小崽子能跳得出我們的手掌心嗎？你們真的是少見多怪。」

長老們正在商討著。靖延讓人傳信來說他得到了一件寶物。準備獻給中原的皇室，藉機謀反。讓他們這幾個長老參詳參詳。可是什麼寶物會讓他如此心動？中原地大物博。什麼寶物皇帝沒見過？他會看得上這貧瘠之地所獻上的寶物嗎？三長老一直認為這小崽子會搞鬼。但剩下的長老要不就附和他，要不就中立。吵了半天都根本吵不到一塊兒去。

「這麼多年，如果沒了這個蠱，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能活得這麼久？當年咱們幾個也是跟隨著初代家主來到這西南夷地的。若不是當年得了這麼個好東西。咱們這幾把老骨頭早就化了灰了。是中原他們那一支欠我們。若不是他們，我們家族也不至於人口凋零。那小崽子的想法很好。但，他說的寶物就不知道中原的皇帝買不買賬！」

五長老憂心忡忡地說道。

「若不是當年。咱們被下了詛咒。我們也不至於龜縮在這蠻荒之地。若是成功了固然好。但如果沒成功呢？別忘了，家族血脈，就那小崽子了。若是他也死了的話。萬一詛咒再度複發。那咱們可就沒救了。」

六長老始終對造反這件事不太抱有希望。這麼多年，他的根也扎在了這個地方。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希望到剩下的時間，來回奔波。

「各位別忘了。當年起事的時候，我們可是一起的。為什麼中原的那一支佔盡了好處，享盡了榮華富貴。而我們卻像個老鼠似的龜縮在這蠻夷之地。各位心裡難道都沒有憤慨？難道各位就輕易原諒了？咱們每家都有親人子女。朋友。他們年紀輕輕的就英年早逝。難道大家就不憤怒嗎？是！這麼多年，咱們全靠這個蠱苟延殘喘的活到了現在。可當初我們為什麼活著，就是為了討一個結果。難不成當初的意思你們都消磨殆盡了！！！」

七長老在當年的那場事變中。他的父母妻子兒女全部被殺。他本來的性子也是剛正不阿的。可就為了報仇，就深深的把自己變成了惡鬼。雖說自己也同情那個小崽子。但什麼都比不了報仇來得重要。眼看著昔日的同伴一個個畏首畏尾。他不禁火冒三丈。

「好啦老七，你安靜點。誰告訴你我們忘了那件事？先謀而後動，難道這個道理你就不知道嗎？現在不比以前，我們可是有一大家子人的人。若是造反失敗，咱們可是屍骨無存。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二長老和七長老是兄弟，他也知道他心裡藏著的事。可他們一生下來都是為了家族而生。若是因為他們這幾把老骨頭而導致家族覆滅。他們實在是擔待不起。七長老蹭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二長老的鼻子說。

「二哥，你難不成真的想龜縮在這裡？雖說當年你家沒遭遇什麼事，可我的家人全部被殺。這個仇，你不報我吧！！！」

七長老就準備走出去。四長老連忙拉著他坐下。

「消消火，消消火，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人，至於怎麼急紅了眼嗎？老二也說得對，如果他們起事失敗，使得不是光我們這幾個老頭子。一大家子人都會跟著遭罪。你這脾氣也得改改了，咱們還在開會呢，你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幹嘛？」

「四哥！唉！！！！」

七長老喪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長老作為主腦人物。看著其餘長老吵作一團。一句話也不說。

「當年我們為什麼想要活著？諸位都忘了嗎？」

大長老輕飄飄的撂下這句話。其餘的長老都安靜了。大長老又接著說道。

「不管在座的是有血仇，是有家恨，還是因為別的？都不要忘了，是中原的那一支所害，現在既然詛咒已經解除，那麼這件事我們就應該行動起來。甭管那個小崽子會做什麼手段，咱們也不怕他。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復仇，懂了嗎？諸位？」

剎那間鴉雀無聲。但各位長老的思想，卻不知飄到了什麼地方。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先去看看那個小崽子給我們準備了什麼，然後才把這件事忙碌起來。」

大長老一錘定音。諸位長老也沒了話說。

「謹遵命令。」

這日頭正高。樹上的蟬吵得人煩躁不堪。靖延手裡把玩著一個木盒。獃獃的望著外面，不知道想些什麼。

「猜猜我是誰？」

一雙柔荑蒙住了他的雙眼。靖延立刻就警惕了起來。一手把那個人抓到前面。用手掐著那個人的脖子。突然就怔住了。雙手顫抖地摸著那個人的臉。聲音嘶啞的說。

「花娘？竟然是你？你竟然回來了嗎？」

靖延緊緊的抱著花娘。就像，溺水的人抱著一塊浮木。花娘笑眼盈盈。拍了拍靖延的後背。柔聲說。

「靖哥，這天高日亮，莫不是還沒睡醒，還在說著夢話吧？這裡可是我的家，不回這裡，我能去哪呢？」

花娘微笑地打趣著。

「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那天真的把我嚇壞了，我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你了。花娘，你可是要答應我好好保護好自己的，你不要忘了。」

花娘心虛的左顧右盼。就是不瞧著靖延的眼

「靖哥，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那天只不過是個意外啦，你不要放在心上。」

靖延看著花娘這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生氣地拍了拍花娘的屁股。花娘立馬就脹紅了一張臉，嬌嗔的看著靖延

「靖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別這麼說好嗎？」

靖延生氣地說。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出門嗎？我都給你說過，外面的壞人多。你這小妮子怎麼不聽話呢？你說你是不是該發是不是該打？！！！！」

花娘連忙安撫這頭暴燥的野獸。

「這不是家裡實在太無聊了。就出去轉了轉，轉了轉而已。」

靖延又拍了花娘的屁股。花娘就像受驚的兔子連忙退後。嗔怪地看著靖延。

「都說了我長大了，你不可能這麼懲罰我！實在太丟人了！」

靖延看到花娘的這副樣子，不禁撲哧的一笑。

「好啦，好啦，快過來吧，我不打你了，行了吧？」

花娘警惕的看著靖延

「真的嗎？」

靖延點了點頭。花娘小小的上前了一步。又說。

「真的嗎？」

見到靖延點頭，又小小地向前了一步。靖延實在不耐煩，一把扯過花娘往自己的懷裡吧。用手撫摸著花娘的臉。

「當時我還真的以為我失去你了。沒想到上天還是公平的又把你還給了我。我總以為我這一生都坎坷，但你卻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花娘羞紅著臉，含情脈脈的看著靖延、小聲的說。

「我也是。」

靖延不知道想些什麼。一下子又面色大變。著急的看著花娘說。

「不？不對！你趕快去大巫祝的那裡。等著我來接你，你這段時間千萬別回來，記住了嗎？」

「為什麼？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靖延著急地說。

「別問為什麼了，好嗎？我真的希望你沒事。我現在正在干一件事，若是勝了，我自然會接你回來，若失敗了，你就留在大巫祝的那裡。」

花娘感覺到靖延的語氣不穩。好像是，有什麼事將要發生。花娘目光灼灼的看著靖延。

「靖哥，你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說過，好事我們也在一起，壞事我們也在一起，你休想把我拋下。如果你現在做的是危及到生命，我也不會拋下你遠去的！你別想糊弄我，同生共死，生死與共。若是你真的死了，我立馬就隨著你去。」

靖延的雙眼好像有著不一樣的光芒。欣喜地看著花娘。

「我們果然是一體的。但我也不希望你發生任何事情。聽我的話。好不好？」

花娘使勁的掙脫開靖延的懷抱。生氣了。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損傷。不要拿這些話來搪塞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靖延久久的抱著花娘，在自己的心裡天人交戰。他實在不希望花娘為了自己的事而涉險。但卻又貪戀著花娘的溫暖。在心底下定了決心。

「好，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這是靖延這輩子做過的最重的一次承諾。若是勝了，果然是好，若是敗了，他也不希望花娘在這人世上顛簸。靖延在自己的內心卻被黑暗所染黑。但小小的角落裡，卻有著一絲的微光。

「花娘！花娘！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靖延的內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