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憶現在全身的力量都被禁錮著。從五年前都被抓到了這裡。這五年來不吃不喝。一個人也沒有。

「為什麼？」

月憶大聲質問的說。靖延神經質的笑了笑。

「你居然會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居然會問我為什麼？對！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當年被送走的是你不是我？為什麼所有的苦難都有我一個人來承受。為什麼母親會偏心你？而不偏心我！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呀？」

月憶疑惑的詢問。

「可我並不認識你！」

靖延露出了似溫柔似癲狂的神情。慢慢地講述著那一年的故事。

「在戰亂的時候。有一對相依為命的雙生子。哥哥對權勢十分狂熱。立志要當人上之人。他們找到了一個遺迹，那裡關押著一個魔鬼。魔鬼誘惑著雙生子。其中一個為祭品。另一個便可達成心愿。哥哥捨棄了弟弟。他把弟弟獻給了魔鬼。而自己得到了想要的權利。而弟弟也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樣子。被哥哥遠遠地發配到了蠻荒之地。和當地的人繁衍後代。他的後人都存在著詛咒。除非還有一對雙生子將是。要麼這個詛咒就依舊的存在。」

「這個故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孤兒。並沒有兄弟姐妹。」

月憶隱隱覺得這個故事和他有關。但是他拒絕承認。他的感覺在告訴他。如果承認，那必將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那個弟弟的後人在蠻夷之地繁衍生息。但所有的後人都活不過而立之年，就在20多年前。家主夫人終於生下了一對雙生子。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她讓暗衛全部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殺了。將其中的一個送到了她的親戚家。另一個則留在了身邊。但很不幸的是消息敗露了。長老會把她給處決了。那個孩子擔上了不屬於他的名字。不屬於他的責任。不屬於他的身份。一個沉重無比的擔子。就像入骨之蛆一樣吸食著他的血肉。他一直恨著他的雙生兄弟。為什麼？他能安逸的成長？而自己卻像生活在地獄里似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兄弟嗎？」

靖延又恢復了和煦的笑容。

「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可你卻被仙師堂所庇佑著。但沒想到你會蠢到從那裡離開。那麼就怪不得別人啦。」

我有個兄弟？原來我並不是孤獨的一個人。月憶胡思亂想著。從小自己就在葉夢家長大。一直在想著自己有家人嗎？父親，母親嗎？一直想著總有一天自己的家人會來接他。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沒想到，到現在真的自己有家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素未謀面的兄弟說。該說些什麼？一下子腦子很亂。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靖延愣了一下

「好又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如果當年被送走的是我，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你這麼多年安逸的生活都是從我這裡偷走的。你說你拿什麼來償還我？」

月憶澀聲說

「我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生活的，搞得你現在怨氣那麼大。可我得給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真的是我的錯，那麼我願意給你補償。」

「補償？你拿什麼補償我？你現在就是我的階下囚。我所受的罪。恐怕你這輩子也都償還不了。時間也快要到了。你所受的苦難也快要結束了。我在這裡最後的一次向你告別。願你來世不要再出生這個骯髒的家族。」

靖延不再多說，轉身就出了地牢。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巨大的圓形青銅祭台。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檯子上面都是刻滿了符文的溝槽。十個穿著白袍的人都站立在祭台的四周。白袍上綉著一隻古怪的玄鳥。玄鳥蜷縮成一團。為首的人穿著的白袍十分華麗。上面綉著的玄鳥紋理絲絲可見。上面隱隱的有流光閃動。他帶著法冠。神情肅穆地看著祭台中央。青銅祭台緩緩的移動。月憶被帶到了青銅器台的中央。他狼狽的趴在地上。為首的那個人赫然就是靖延，他神情肅穆。盯著祭台中央的月憶。朗聲說

「一百多年了，這個詛咒困擾了我們一百多年。今日，這個詛咒將被破除。我們的復仇之火，將要燒進中原的那一個華麗的宮殿。」

剩下的九個人都是老頭。鬍子花白，頭髮卻很烏黑。他們是靖氏家族的長老會。手握著家族權力的很大一部分。大長老急切的催促靖延。

「家主，時間不早了，快動手吧。」

靖延慢慢的靠近月憶，手裡拿出了一把烏金匕首，猛然的剌向了月憶，鮮血從傷口處湧出。緩緩的流到了檯子上的符文溝槽。一刀又一刀的刺向月憶，靖氏已經數不清楚在月憶身上刺了多少刀？鮮血流滿了整個符文祭台，月憶已經淹淹一息了。月憶小聲的對靖延說

「欠你的，我還給你。從此以後咱們兩清了。」

靖延退出了祭台的中央。九個長老露出了狂喜的神色。祭台發出了微微的黃光。靖延一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狂流不止。他圍著祭台周圍轉了一圈。讓鮮血布滿了整個祭台。周圍突然傳出了沙沙的聲音。一大群黑色的蟲子像潮水似的涌了過來。九個長老都張大了嘴。從他們的嘴巴里都爬出了一個大甲蟲。大甲蟲們領著蟲潮到了祭台的中央。不斷的啃食著月憶血肉

「咔嚓咔嚓……」

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不斷地傳了過來。九位長老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目光灼灼地盯著中央。直到月憶被吃得什麼也不剩下了。蟲潮也散去了，九個大甲蟲慢吞吞的爬向九個長老。爬上了他們的嘴裡。九個長老都透露了滿足的神色。靖延一直面無表情，但臉色卻透著蒼白。他對大長老說。

「祭祀已經完畢。我要回去了。」

靖延轉身就走。大長老看著靖延的背影，卻是神色不明。

「這個小子越來越不受控制了，要不要咱們把他殺了？」

五長老詢問大長老，

「不急，這個小子還有用。」

「可是詛咒已經解開了，還留著這個小子幹什麼？」

大長老猙獰的笑道。

「各位。即便是詛咒已經解開了。但這血肉的好處各位不是已經體會過了嗎？我們身為高高在上的長老，難道不由一個人來替我們跑腿嗎？」

眾位長老恍然大悟。

「說的對，就應該留著這小子。」

「讓他每年替我們找血食，我們永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長老。」

眾位長老正謀划著遙遠的未來。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早已走上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