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場夢清醒(五)
江州酒業在華城本來就是個微乎其微的存在,現在被萬氏集團旗下的二公司收購,更是連個記者招待會都沒有開就匆匆併入了集團。徐安然抱著自己的收納盒,走在子公司的門口,她停下了腳步,自己始終是沒有逃脫和這裡的牽扯,她還是來到了這個地方,彷彿是命運,是冥冥之中都已經決定了的事實。
還沒有等徐安然回過神,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冒了出來,徐安然猛地回過頭,她皺起了眉頭,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曲向北冷笑了一聲:「早就聽說這江州酒業有個徐經理,非要搞個創新,結果怎麼樣?還不是就這樣草草了事。」
「曲向北,我們似乎並不熟吧。」徐安然瞪了曲向北一眼,對於曲向北的那張嘴臉,徐安然只會覺得無比的噁心,她也始終無法相信自己會和這樣的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曲向北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即癟著嘴:「就像你這種人,左一個蘇靜右一個秦傑的,看來你真的是曲家的女兒。」
徐安然沒有理會曲向北,只是自顧自的上著台階,可曲向北卻依舊是跟在徐安然的身後,他輕笑著,繼而開口說著:「不過我倒真沒看出你有什麼特別的,說到底還沒有秦傑他妹妹長得周正。」
「我長的什麼樣,也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徐安然冷冷的回了一句,然而曲向北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依舊嗆著:「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老話說的可真不錯。」
徐安然的印象之中雖然沒有關於母親的絲毫記憶,但是在她的眼中,曲家的人是最沒有資格評論自己母親的人,當然曲向北就是其中之一,不過現在的徐安然並沒有那麼幼稚,她知道現在的場合,如果就在公司的門外面和一些不相干的人發生口角,反而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徐安然只是冷眼瞧向曲向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以後咱們見面的時候還多著,看誰強的過誰。」
曲家和自己所在的公司都被萬氏集團所收購,曲向北成了項目一組的組長,徐安然則是人事部的一個科長,雖然兩個人現在是沒有絲毫的交集,但同在一個公司,來來往往總會碰見,徐安然就狠狠地放下這麼一句話,起碼在氣勢上,她是不想輸給曲向北的。曲向北自小是嬌生慣養壞了,聽見這樣挑釁的徐安然便是充滿了興趣,就算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職位比徐安然都要矮上一節,可就憑著自己家背後的關係,他完全有和徐安然下達戰書的資本。
「徐安然,你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和我比,我保准你會輸的一無所有。」
曲向北的傲氣是與生俱來,腦袋只要微微以上揚就能夠擺出一副藐視一切的神情,徐安然直接無視了他,走完了剩下的台階,兩隻手抱著收納盒,放鬆的姿態是完全不想讓站在身後的曲向北發現一丁點兒的破綻。
電梯門在四樓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讓徐安然卻有些驚訝,站在電梯外面的女人微微皺著眉頭:「安然?」
「婷姐?」徐安然疑惑地看向謝婷婷,她也不知道兩人會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下碰面,謝婷婷笑著走進了電梯,看見徐安然所要去的樓層正和自己一樣,她瞧見了徐安然懷中抱著的收納盒,不禁開口問著:「你現在是在人事部工作嗎?怎麼都沒有你的消息?」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徐安然回過神,剛才所有的一切又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她暗暗低下頭,知道原來這不過是夢境,可是多少也有點懷念這錯過的幾年光景。徐安然冷笑了一聲,隨即將手機掏了出來,是個陌生電話,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請問是譚風的姐姐嗎?」
徐安然愣了愣,才意識到電話那頭是譚風現在的班主任,徐安然應了聲,啟口問著:「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譚風的成績雖然很好,不過有科任老師反映他經常不上早晚自習,我想跟家長核實一下。」班主任說著,詢問的口氣,徐安然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撥弄著辦公桌上得滑鼠,她聽見班主任的話音落下便開口說著:「譚風剛回國,或許還不習慣國內的上課模式,如果不上早晚自習會影響到高考嗎?」
「不會的,如果家長同意學生不上早晚自習,帶著學生來辦一下手續就可以了。」
掛掉了電話,徐安然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自己則是微微向後靠去,她閉上了雙眼,想起了當初上學的時候,這一晃就是這麼多年,可當初的種種都歷歷在目,就像是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了一樣。敲門聲就這樣打破了徐安然此刻醞釀了的情緒,她睜開眼,輕微潤了潤嗓子才開口讓了門外的人進來。
一個助理將懷中抱著的文件放在了徐安然的桌子上,她啟口說著:「徐總,這是執行文件,請您簽一下字。」
徐安然有些不明所以,她直愣愣的看向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那個助理,微微皺著眉頭說道:「你不像是個新鮮面孔,執行文件都是交給總經理簽字的,你是不像在公司里工作了?」
「徐總,是董事長說找您來簽字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小助理就這樣說著,表示著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徐安然冷笑了一聲,隨即啟口:「你確定是董事長讓我來簽字?我可沒有接到這樣的通知。」
偌大的辦公室,謝婷婷的位子空著倒顯得整個辦公室更加的空曠,落地窗前擺著一個老式的鞦韆,鞦韆面前同樣是擺著個有著年代感的小桌子,上面立著一個紅酒杯,卻沒有紅酒的影子。徐安然離開了自己的位子,她朝著那個鞦韆面前的小桌子走去,直到站在小桌子的面前才停了下來。
徐安然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轉過身,招手讓了那個小助理走上前來,徐安然伸手,示意著讓助理接過去,卻沒想到先鬆開了手,杯子就落到了地上,碎的七零八落。小助理有些驚慌的向後退了兩步,徐安然笑著:「知道這是什麼杯子嗎?」
見著助理一臉懵懂的表情,徐安然接著說道:「這個杯子就法國進口的,是我託了朋友花了好大價錢買的。」
「對不起徐總,是我的錯,我會儘力賠給你的……」還沒有等助理說完,徐安然又笑了笑,她拍了拍手,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騙你的,一個杯子,哪兒有那麼金貴。」
瞧見助理的神情微微放鬆了些,徐安然又接著說道:「不過有一點是真的,就是這的確是我託了朋友花錢買來的。」
助理已經在冒著虛汗了,她似乎經不起徐安然這樣一驚一乍,她的眼珠子不停地打轉,似乎是在想著該如何來回話,徐安然越過了助理,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她拿起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轉過身,看著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助理:「不過並沒有花好大的價錢,這個你可以放心,用不著你來賠錢。」
徐安然正說著就將那份文件遞給那個助理,她笑著:「柳董似乎也不怎麼高明,你又不是董事長的助理,為什麼是你來讓我簽字,再說了我連公章都沒有,隨便模仿我的字體簽個字就好了,還專門來找我,想必有些太麻煩了吧。」
助理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個鞦韆一旁,手中拿著那份文件,極其尷尬的待在徐安然的辦公室裡面,徐安然冷冷的咳了兩聲,才將那個助理的魂給招了回來,助理依舊是有些執著,她雖然有些害怕坐在辦公椅上的徐安然,但仍然開口說著:「徐總,的確是董事長說讓找您簽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董事長親自跟你說的嗎?我不相信董事長會找一個相對陌生的人。」徐安然反問道,可那個助理顯然是一問三不知,徐安然笑了笑,隨即讓了那個助理離開,自己便翻看著這個所謂要讓自己簽字的文件。
這個是個火坑,徐安然知道這肯定是有人給自己下的套子,畢竟現在自己所持有的股份並不事最多的,在集團里也不見得是個能說上話的人物,自己現在才剛進董事會,連自己的人都沒有培養起來,董事長就算真的要將集團的管理權交到自己的手上,也不會挑在這個不成熟的時候。徐安然將文件夾直接丟在了桌子上,她揉著太陽穴,才剛想愜意的休息一會兒,便又有人在敲著辦公室的門。
「徐總,董事長說讓您去一下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