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工廠
在中國的最南邊的經濟特區，隸屬於深圳市公安局的一名年輕刑警黃梵最近很納悶。
住在市郊的幾戶居民最近老是投訴交通局，一口咬定他們在其地下挖地鐵了，白天還好一點，一到晚上便能感覺到地面難以察覺的微小震動。交通局向其解釋並沒有在挖地鐵，讓他們打電話給市政看是不是有在挖管道什麼的。結果市政那邊也表示近期該片區並沒有在動工，周邊也沒有什麼工廠，只有一些廢棄待拆的廠房。
好嘛！皮球踢來踢去，最後給踢到了該區派出所，派出所出了幾次警，除了那種每晚必至的震動之外什麼也沒查到，可是又怕這種震動破壞樓基，於是來來回回到了市局這邊，市局局長黃東凱只好委派自己的兒子黃梵去歷練歷練一探究竟。
黃梵自己去了幾趟，走訪了解了周邊的住戶，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每天晚上只要天一黑，這種震動就會開始。一開始的時候居民們也以為是錯覺，直到其中一戶居民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鹽灑在了地上，看到鹽粒在地上滾動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黃梵看著投射在桌子上的該片區地圖，到處都走訪過了，唯一沒有仔細搜查的就只剩下那幾棟舊廠房。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了，等晚上帶著電筒再去看看，誰叫這是局長大人交代下來的呢。
時間到了當天晚上八點鐘，黃梵帶著手電筒來到了那棟廢棄的廠房，廠房是一排鐵皮車間，十分的破舊，各種管道橫掛在廠房外的水泥道上，通向一個廢氣塔上。
每個車間里都轉了一圈，除了一些垃圾雜物，就只有幾個明顯是乞丐落腳的簡易床鋪，說是床鋪其實就是垃圾堆里鋪了幾層紙皮棉被。
黃梵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九點來鍾，再等一會應該就有乞丐外出回來休息了。
果不其然，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夜幕之中，看見了守在廠房大門的黃梵，先是愣了一下，便接著往裡走。
黃梵湊了上去：「老鄉！你好老鄉！」
那個面容枯瘦，長發凌亂的男子沒有理睬，黃梵趕緊上前派了根煙：「老鄉別急著走啊，我不是壞人。」
乞丐看了一眼黃梵手中的煙，又用閃爍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衣著光鮮的這個人，接過了煙點燃道：「警官，有什麼事兒要問趕緊問，我很忙的！」
誒這就奇了怪了，這人怎麼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的身份？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黃梵問道。
「剛當警察不久吧？我年輕那會去警局的次數比你現在還去得多！」乞丐美美地吐著煙圈。
黃梵察覺到他盯著自己的腰部有一會，這才發現原來是這條警用皮帶出賣了自己。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你最近這段時間這邊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黃梵低聲問道。
「有啊！」乞丐來了精神，但是說了上句沒下句，自顧自眨巴著抽煙。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黃梵納悶道。
「這個......」乞丐嘿嘿笑了幾聲，「嘿嘿......警官，你看這個，我今天還沒吃飯呢，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你看是不是......」說完右手舉起拇指跟食指搓了幾下。
原來是要這個！黃梵心領神會，掏出來一張紅的，心想回頭再跟那老頭報銷！乞丐兩眼放光伸手來拿，黃梵又縮了回去道：「別急，先說說看，說的事情有用就給你！」見乞丐露出為難的神色，黃梵又提高聲調道，「人民警察你都信不過嗎？！」
「不是這個意思......」乞丐陪笑道，「最近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聽到有奇怪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逛即！逛即！......雖然是很小聲，可我怎麼也睡不著啊！於是我前前後後找了幾圈，終於給我發現這個聲音是哪兒來的了！」乞丐激動起來，拉起黃梵的手往大門裡走，「跟我來，我指給你看！」
黃梵警惕起來，甩開手警告道：「去就去，別拉拉扯扯的！我這帶著槍呢，敢襲警可夠你喝一壺的啊！」
乞丐也不介意，招手讓黃梵趕緊過去。這大晚上的廢棄工廠連個燈都每天，黃梵壯了下膽跟了上去。
乞丐領著黃梵來到那個廢氣塔的下方，有個維修廢氣塔用的小房間，自己鑽了進去，黃梵心裡喊了聲晦氣，也跟了進去，一股嗆鼻的霉味撲面而來。
只見乞丐來到房間的一角，指著地上一個下水道的蓋子道：「就是這裡，警官！」
黃梵湊上前去，確實聽到蓋子下傳來隱隱約約的「逛即......逛即.......」的聲音。黃梵擼起袖子：「來，幫下忙！」兩人把蓋子打開了，露出了空洞洞的洞口。
見黃梵這架勢是要下去，乞丐趕忙攔住黃梵：「警官，這個......」乞丐又伸出右手做著那個揉搓手指的動作，黃梵掏出那張紅色鈔票遞給他道：「這事兒先別說出去！」
「一定，一定！」乞丐樂呵呵地接過錢，又要了根煙就走了，剩下黃梵一個人下到下水道裡面。
打開手電筒一看，這個下水道還真不小，足以容納兩輛摩托車並排行駛！上面的小房間裡面雖然不好聞，可是這下面反而沒什麼味道，空氣是流動的。
順著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往前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五分鐘后，黃梵便來到了下水道的盡頭，遠遠的時候就可以看到盡頭的一個排風扇後有光透進來。
透過轉動的排風扇葉往下面一看，我的天！黃梵差點喊出聲來！下面赫然是一個現代化程度非常之高的工廠！自動化的流水線上幾十台機械手重複著一系列加工的動作，生產出來的一個個產品在傳送帶上送往了下一個車間！遠遠的可以看到有幾個工程師模樣的人在到處檢查著機器，監控著生產。
黃梵摸出口袋裡的手機想打電話回局裡，卻到處都搜索不到手機信號，無奈只能原路返回，走出廢氣塔之後才撥通了局裡的電話。
「喂？」手機那頭接起電話道。
黃梵趕緊道：「喂！趕緊派人過來，我這邊有重大發現......」
話沒說完，黃梵便感覺腦後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擊一下，隨後便應聲倒地，昏迷過去......
當天晚上，空軍聯合部李連城接到深圳市公安局局長黃東凱的電話。
「李部長你好！我是深圳市公安局局長黃東凱！」黃東凱從警多年，講話聲音鏗鏘有力。
「哦！黃局長你好！請講。」李連城客氣道。
「是這樣，我們在偵辦一起案件的過程中查處了一處地下工廠，生產的產品可能與你們那邊有點像，極有可能是用來製造機甲的零配件！所以想你那邊配合一下這邊的工作。」黃東凱直截了當道。
李連城感到些許驚訝道：「還有這種事？是不是有外國勢力暗中支持的？」
「目前案件尚未明朗，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了，除了物證，並沒有找到直接或間接的涉案人員！我會把現場的資料發給你，如果你那邊有什麼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黃東凱道，李連城感覺到黃東凱的呼吸稍微有點急促，回答道：「好的！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黃東凱欲言又止。
「哦？請講！」李連城道。
「一開始發現這個地下工廠的人，是我兒子，他被這群黑惡勢力的人給抓走了，目前下落不明，你要是......」黃東凱哽咽道，「我知道這個事情你管不了，但是如果你能幫到忙，請盡量幫幫我！」
「......好的沒問題，今天我把話擱在這裡了，只要是我李連城能幫上忙的，無論如何都會全力協助你！」李連城掛下電話，看著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愣自出神。
照片中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陽光男孩，模樣與李連城有九成相似。
李連城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分機電話。
「喂！李總！」秘書陳紫薇道。
「召開緊急會議，我部肩頭有星的都來開會，把深圳公安發過來的文件列印出來，人手一份！具體時間你安排好通知我。」李連城掛斷電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個小時之後，會議室的桌子邊滿滿當當坐了一十六個人，陳紫薇把文件分發給了眾人。
李連城指著桌子上方懸浮著的屏幕道：「我長話短說！深圳市公安局那邊今天查到了一起非法製造機甲配件的工廠，所用的技術與我們空軍聯合部研發的機甲高度近似！我在這裡強調，中國的版圖裡，製造機甲的人有也只能有我們獨一家！」李連城看著滿是訝異的眾人，重重地敲擊了一下桌面，「這是危機我國社會安全的大事！試想一下一架戰鬥力驚人的非法機甲在我國國土上大肆破壞，得死多少人？！......現在我下達一個命令，各級必須盡全力配合公安部門的偵查，務必將這些人民公敵繩之於法！」
指導員吳必回饒有意味開口道：「我看不僅僅要查外面，更要查自身！」
「這事情必須有人跟進，侯團長！這事就交給你了。」李連城道。
「好的！」空軍聯合部警衛團團長侯木海點點頭。
機戰訓練營這邊，訓練已經進行了一個月，各人在體力與戰術方面都有了明顯可見的提高，李嚴看在眼裡也是感到比較滿意的，尤其是先前明顯跟不上隊伍的栗卿卿，不僅技擊本領夠上了及格線，射擊命中率也是明顯提高了不少。
別人不知道，黃維安看在眼裡知道這都是趙梓萱的功勞，經過這些日子，三個女生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雖然趙梓萱仍是毒舌刀子嘴的樣子，可黃維安知道這傢伙其實有顆溫柔的心，就像受過傷的刺蝟一般，用不好惹的外表保護自己而已。
今天清晨六點鐘，李嚴破天荒地沒有在宿舍樓下喊集合，大家已經都早早地起了床，在樓下等了大半個鐘頭，李嚴教官才姍姍來遲。
大家看到教官立即排成一列，擺出整齊劃一的站姿。被任命為訓練班班長的鐘悅站在對手大聲喊了一句：「報數！！！一！」
「二！」「三！」「四！」......「九！」「十！」每個人都緊跟著上一個人報出了自己的號數。
「教官今天遲到！遲到一分鐘跑一圈！！！」因為身高最矮排在後頭的魯班路大聲喊道，其他人都一臉憋笑的神情甚是搞笑。
「放你娘的屁！」李嚴嚴肅罵道，大家嚇了一跳各自收斂笑意。但是李嚴自己卻爽朗地笑了出來：「哈哈哈......好你個矮子！這陣子老讓你跑步，現在逮著機會報仇了是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便變成了哄堂大笑。李嚴看著這群學員們純真的笑容，心生一種離別的愁緒。
「嚴格來說今天我不算遲到，我有來自上頭的緊急電話要處理！各位學員......我們可能要分別了。」李嚴咬了一下嘴唇嘆息一聲，「你們要準備出任務了！而且我也有任務要去執行......」
「啊？這麼快？」黃維安驚訝道，雖然最近感覺收穫很大，可自己覺得還遠遠不夠自信應對更艱難的戰鬥啊！
「教官！我們捨不得你！」鍾悅大聲喊道，其他人都重重地點頭，栗子眼中已經泛出淚花，黃維安想起訓練營的點滴，仍未離別便已經無比想念李嚴教官，眼中也跟著湧出淚珠。
「從訓練營開始的第一天，就知道會有結束的一天！遺憾的是沒時間再教給你們更多的東西，不過我相信通過這段時間，大家都已經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以後的路要靠你們自己去走！」李嚴語重心長，突然又回歸了嚴肅，「一個個垂頭喪氣像什麼話？！立正！」
看到學員們一個個抬頭挺胸的樣子，李嚴心中充滿了希望，對這群學員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三十分鐘收拾行李，停車場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