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哪位
「停車,大家原地休整下,半炷香后,我們繼續趕路。」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女舉起手吩咐道。而在其身後不遠處的一位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個身材火辣,一頭烏黑短髮的少女。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映襯著被雨水淋濕的精緻臉龐,讓這個公子哥都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這隊浩浩蕩蕩的人馬,是洛陽城內小有名氣的鏢局——萬和鏢局的鏢車。而這對青梅竹馬的男女,是鏢局大當家的女兒和二當家的兒子。雖然兩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也不知從何時起,這個臉色略有些蒼白的公子哥——盧尋歡。總喜歡成天在外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而背負著鏢局重擔的盧靈盈也就開始漸漸疏遠了他。
從懂事起,靈兒就和家人一起走南闖北,做著鏢局的生意。雖是女兒身,但天天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混在一起,耳濡目染的,也學了些武藝。這次的鏢車,也是因為原本跑這次鏢的鏢頭舊疾複發,無法上路后,才從他老爸那爭取來的。雖然知道女兒是希望能為鏢局出一份力,但畢竟壓鏢是一份危險的工作。大當家一開始是斬釘截鐵的拒絕的,還是受不住寶貝女兒的再三請求。最終在準備好充足的人手后,才不情不願的讓女兒踏上了這次的旅程。
盧尋歡其實並不想跟著這群糙漢子,參加這次運鏢。他情願在城裡繼續做他的二世祖。自己的老爸因為某些原因逼著自己出來「保護」自己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但其實如果真的遇到什麼事情,誰保護誰還要兩說。雖然知道靈兒並不待見自己,但盧尋歡並不在意。在這個時代指腹為婚基本就給雙方上了鎖,越是掙扎,只會讓鎖鏈綁的更緊。
靈兒剛準備擺脫這個狗皮膏藥一般黏在自己身邊的傢伙。盧尋歡就如未卜先知似的,笑盈盈的走了過來:「靈兒啊,這裡荒郊野外的,指不定的周圍有什麼野獸出沒,要不讓我陪著你去四周巡邏吧。」
「難得你那麼積極,要不你獨自去四周偵察吧。我也可以清閑一下。」靈兒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盧尋歡輕「哼」了一聲。要是沒有美女相伴,他自己才沒那心情去做這做那呢。略微想了想便開口道:「我之前在趕路時崴了腳,如果真遇到什麼,可能會有點危險。靈兒你看這。。。。。」
靈兒微微一笑:「那你還是別勉強了,快去讓鐵牛幫你看下吧,別落下病根,若不根治以後可要跛腳走路了啊。」
獨自巡邏和坐在隊伍里休息,盧尋歡當然是更傾向於後者。他倒是也不含糊,急不可耐的跛著腳就回到了隊伍里。
雖然早就料到這傢伙不會去巡邏,但看著盧尋歡一瘸一拐離開的樣子,靈兒內心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她想反抗,想撕毀這個婚約。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想法是多麼的大逆不道。有時她自己都會恐懼自己這樣的想法。如果真的這樣做,可能連最疼愛自己的父母,都會大義滅親吧。就算自己被千刀萬剮,也不會又任何人來同情自己吧。
靈兒輕輕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似乎希望煩惱能像雨水一樣能被自己隨手拂去。但其實煩惱和這場討厭的雨一樣,只會越拍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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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沒有叫任何人跟隨,此時的她更希望自己能夠獨自一人。雜亂的思緒不停的干擾著她。讓她的感官也開始變得遲鈍了起來。
靈兒漫無目的的行走著,忽然間,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還好靈兒有一些武功底子,就在快摔倒的瞬間,身體本能的一個燕子翻身,輕巧的站在了一根枯木上。她這時才回過神來,有些意外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鄭昊。
靈兒看著「穩如泰山」的鄭昊,一時也慌了手腳,不知對方是死是活。她從樹榦上順手摺了根樹枝,戳了戳鄭昊。發現他還是一動不動。才靠近了過去。
靈兒用手探查了下鄭昊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息。略微檢查了下,發現地上這個孩子身上並沒有什麼外傷。而已經麻痹的鄭昊,內心就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希望眼前這個救世主,能夠儘快帶他離開這片充滿苦痛回憶的森林。他努力的轉動著自己的眼球,因為這是他現在全身唯一能控制的到的地方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正太,不停的轉動眼珠,靈兒暗自好笑。「哎,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既然有緣,也不好讓你獨自在這裡等死,希望你還有的救吧。」一邊說著,她便扛起了鄭昊。走向了車隊。
而在靈兒肩上,如同一根海草一樣晃來晃去的鄭昊,心中又開啟了吐槽模式:「小姑奶奶啊,老子都二十多了,我可是死過一次的男人,說出來不嚇死你。」
回到車隊,盧尋歡如約而至。他驚訝的看著靈兒背上髒兮兮的鄭昊。聞到鄭昊身上死屍般的惡臭,他捏著鼻子,怪聲怪氣的問道「這髒東西哪來的啊?」動彈不得的鄭昊瞬間就炸毛了,翻著白眼表示著他的抗議。
靈兒並沒有理會,而是對著人群中一個健壯的中年人說到:「鐵牛,你安排下這孩子,他好像中毒了,狀況不是太好,我們儘儘人事吧。」
「好嘞。」鐵牛接過戀戀不捨的鄭昊,用嫌棄的眼神打量著他。鄭昊被這滿身肌肉的漢子盯的慎得慌。「小傢伙,先帶你去洗一洗,你也太髒了。」鐵牛有些憨厚的說道。鄭昊繼續翻著白眼,無力的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盧尋歡似乎並不在意靈兒的無視。晃了晃手中的摺扇,煞有介事的繼續說到:「靈兒,我們現在可是在押鏢。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我們最好還是讓他自生自滅的好,免得多生事端。」
靈兒還是沒有理他,小手一揮便翻上了馬。「好了,大家也休整的差不多了,繼續趕路吧。」
盧尋歡努力保持著微笑,但額頭的青筋和逐漸彎曲的摺扇,無不暴露著他內心的憤怒。「咔嚓」一聲,摺扇應聲折斷。他森然的低聲道:「終有天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將斷裂的摺扇狠狠一丟,便不再停留跟上了隊伍。
隨著雨勢的減小,原本泥濘的道路也開始變得好走了起來。順利的行程,也讓靈兒心中的陰霾衝散了不少。說來也奇怪,本來食用了劇毒食物的鄭昊,早就該蹬腳斷氣了。但在沒有接受任何治療的情況下,他的狀況竟然在一點點的好轉,原本轉下眼珠都費力的他,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在枯燥的押鏢途中,大家對著個滿腦子奇思妙想,說話不按常理出來的小子,也是越來越喜愛。而鄭昊也在聊天的過程中逐漸了解到,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時代了,而看了不少小說的他,對於穿越並沒有有過多的擔心,反而心中充滿了對這個時代的好奇和憧憬。
「小鬼,看你細皮嫩肉的。原來是哪家的貴公子啊。」鐵牛略帶調侃的和被自己背在身後的鄭昊攀談了起來。
「我要是貴公子,怎麼會差點死在那該死的林子里。悄悄告訴你,我穿越來的,二十有餘了。」鄭昊蠻喜歡這個憨厚的漢子的。這幾天的悉心照顧,鄭昊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己的朋友,而鄭昊也不太願意對朋友說謊。
「哈哈哈,你小子又說夢話了吧。天天吹牛,說我們是生活在一個球上面什麼的。雖然我鐵牛沒讀什麼書,但也能分辨的出你一定是走路步子邁大了——扯淡。」鐵牛哈哈大笑,對鄭昊的話不以為意。
「切,和你說實話,你又不信。算了,不和你計較。」鄭昊一邊打著哈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清晰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還沒等鄭昊說話,對方就已經聲色俱厲的質問道:「大膽刁民,見到朕還不跪下。」鄭昊看著眼前一身黃袍的自己,一邊心想著自己穿這身似乎還不賴,一邊嘴上也不含糊:「你哪位啊,老子做個夢你還要來cosplay?能不能消停點」「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身體里?還不快滾出去」宇文闡怒目圓睜,但對眼前這個鳩佔鵲巢的傢伙一時也有些慌神。
忽然,一陣嘈雜聲把鄭昊從「夢」中拉了回來。鄭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在回想著剛剛的夢,為何如此真實。「我是不是還在夢裡。」半夢半醒的他,說著就舉起右手想打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清醒一下。但他的左手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抓住了右手。
「你這是要幹什麼」心中一個憤怒聲音質問到。「媽呀,你怎麼在我身體里。難道我鬼上身了?鬼爺爺,您老行行好,換個人上身行不,這身體我還沒用熱乎呢。」鄭昊感受著身體的異況,立馬就想起了前世的那些都市傳說。
「什麼鬼上身啊,寡人才是見鬼了呢,這本來就是朕的身體!!!」宇文闡無奈的回答道。
「好好好,這是你的身體,是我不對,那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我送回去,現在這種半身不遂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鄭昊嘗試了下,發現只有右半的身體聽他的「指揮」而左半邊的卻紋絲不動。這種感覺讓他有點抓狂。
宇文闡也發現了問題所在,這個不速之客竟然分走了自己身體一半的控制權。他咬著半口牙,咬牙切齒的用意念和鄭昊對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