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王說的對
二馬路幸福花園小區三號樓榆樹下,王大爺跟李大爺擺好了棋盤。
在二人車馬對弈之中,遛鳥的劉大爺,收了陀螺的孫大爺,等等大爺趕來圍觀。
突然一陣吵鬧聲從樓上傳來,李大爺剛要行棋一步,王大爺手裡蒲扇蓋在了棋盤之上:「且等,安全第一。」
王大爺說完指了指二樓上的一個窗戶,吵鬧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一個女子叫罵之聲非常響亮:「姓何的,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看看你自己,除了這套房子你還有什麼?」
這一句喝罵聲中,伴隨著的是一個水杯從窗戶扔出來。幾位大爺彷彿早有預見,都是趕緊躲開。
水杯在棋盤之上摔碎,王大爺嘆口氣:「看吧,果然還是安全更重要。這兩口子天天吵,怎麼也不累?」
李大爺說吵著吵著也就習慣了,習慣了的事情感覺不到累。
王大爺不同意:「我看不是習慣,以我離婚三次的經驗來分析,他們倆走到頭了。自從那個叫何許的小子公司倒閉,就沒一天消停過,這女生估計是想分了。」
王大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完,那女子聲音又傳來。貌似是之前沒有得到回答,現在進一步質問:「你倒是說啊,你除了這套房子還有什麼?」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應該就是那個何許。他聲音弱了很多,以至於即使只是二樓,還開著窗戶,大爺們也都得豎著耳朵聽。
「除了房子,我最多的應該是欠債吧,有一百八十六萬九千幾,不算利息。」
「聽口氣好像還挺光榮啊,你這房子賣了夠嗎?你就是什麼都沒有唄?我告訴你,你的欠債,光利息每天就增加三百塊。可是你呢,你在幹什麼,你每天在抱著電腦吃雞。我們家連鹽都沒了,你還在玩遊戲。」
何許反駁:「我是參悟,我的眼前是遊戲,但我心中在總結失敗的經驗。你知道我這人手上閑不住,如果不弄點啥,那就只能往嘴裡塞零食,可咱家好像瓜子都買不起了吧?但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東山再起,誰一輩子還不跌倒幾次呢,肯吸取教訓就行。」
女子嗤之以鼻:「吸取教訓,東山再起。同樣的話你跟我說了一百次了。我信了你的邪還留在這裡跟你過。從今天開始咱倆結束了,再見......再也不見。」
摔門的聲音響起,何許呼喊挽留的聲音響起。大爺們集體給王大爺挑起大拇指,果然還是感情史豐富的人,對這種事兒說的更准啊,真分手了。
王大爺沒有一絲驕傲,蒲扇指了指樓道口,一群大爺集體望去。
過了沒多久,一個相貌美艷身材姣好,進了娛樂場所得八百包夜的漂亮女子,從樓道口走了出來。
她手裡拉著行李箱,任憑後面何許追出來如何勸說,就是不予理睬。
這女子名字叫馬麗,跟這何許不是夫妻,只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同居在一起,至於是不是純潔的同居就不知道了。
何許一路追著馬麗出了小區,王大爺指了指棋盤:「危險解除,我們繼續。」
王大爺坐下來,清理著棋盤上的玻璃渣子感慨:「從他們第一次吵架到今天終於分手,一路看下來真舒坦,圓滿了。」
王大爺心滿意足,其他大爺一起斜著眼瞅著他,暗道這什麼心態啊,怎麼不盼著人家點好。但仔細一想大家就瞭然了,王大爺第三次離婚以後,就沒人再嫁給他,這就是單身狗的心態。
馬麗出了小區,就在路邊等車。何許還在苦苦哀求:「我錯了好不好,你別走,我門把房子賣了,能把錢還上,甚至還有剩餘。然後我們去租個房子,我找個工作好好養你,不用你幹活。」
馬麗讓他閉嘴滾蛋,自己不想再聽。說完拉起行李箱,從車流中躲閃著,往馬路對面走去。何許剛要跟上,馬麗回過頭來指著他:「站住別動,不準再跟著我。」
一邊喝止著何許,一邊往後倒退穿過馬路。而這時候何許卻發現了什麼,大喊一聲「小心。」
但是已經晚了,馬麗一聲慘叫傳來,掉進了一個打開著的下水井裡。
何許趕緊跑過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井。
下到井中,沒有在井底發現馬麗的身影,只有淤泥跟惡臭。他沒有伸手去在淤泥中摸索,因為前方水泥管道之內,一片不像是燈光的亮光正在閃爍,整個井底下被照的很清楚,就是沒有人。
突然馬麗呼救的聲音從那亮光中傳來,而且那亮光正在一點點收縮。容不得何許多想,他直接一頭扎入其中。
在他進去以後,亮光也消失了。整個下水道恢復了原樣。其他熱心群眾下了井來救人,這裡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何許此時出現在了一片草地之上,但來不及去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因為馬麗急切的呼救聲還在傳來。
在她的不遠處,馬麗正在奮力往這邊跑來。在馬麗身後,是一隻好大的灰狼正在追趕,她的衣衫都已經被撕下了大塊。
何許竄上前去,在灰狼即將咬到馬麗身上的時候,將她推到了一邊。
灰狼撲了個空,轉身對何許露出鋒利的牙齒撲來。
灰狼百多斤的身軀撲上來,直接將何許撲倒在地。緊接著就對著脖子一口咬下。還好何許反應也是夠快,抬手之間抓住狼嘴下頜之處,另一隻手摟住了狼的脖子。
灰狼一下子被制住頭部,四肢開始在何許身上抓出一道道傷口。何許忍著疼痛,對馬麗大喊:「拿石頭砸它。」
馬麗從地上抱起塊石頭,但剛往前一步便停在原地。看著齜牙咧嘴的灰狼在何許鉗制中已經快要掙脫,她扔下石頭往遠處跑掉。
在這一刻,何許心中徹底失望了。而也就在這一恍惚之間,巨狼腦袋掙脫出來,再次往他脖子上咬了下來。
他感覺到了灰狼的牙齒觸碰到了脖子上,可也是此時,一聲破空的嘯聲傳來,一隻銀色的羽箭將灰狼腦袋穿透。
灰狼往旁邊倒去,何許也心中一松,眼睛慢慢閉上。在閉上眼睛之前,隱隱約約看見一支馬隊從遠處趕來。馬隊最前方是一個女子收起了長長的黑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