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燕王逝

燕王逝，公子屏翳和公子層蘭齊進宮。

燕國宗正姬嚴主持燕王的祭奠之禮，而朝臣們關心則是燕王死前究竟是讓誰坐上王位，像秦國那樣的朝局動亂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燕國北極殿上，眾臣工就像平日里上朝一樣分列兩側，只是不像往日里文臣武將分列兩側，而是兩位公子的支持者分列兩側，但是公子屏翳的優勢很明顯了，身為文武百官之首的丞相府谷歌站在公子屏翳的身邊，而公子屏翳的身後是武將中勛爵最高的武安君樂神功，公子屏翳一系的人把持著朝堂上的肥差；公子層蘭身後的人都是王室宗親、清水衙門的名流還有的就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位置，這些人雖然大多地位高卻沒有什麼權勢，對於大局沒有什麼影響。

最典型的就是宗正姬嚴大人，雖然宗正一職對於王室來說十分重要，但是卻根本觸及不到權力真正的核心。

「府谷歌，你這老匹夫是忘了王上臨終前的託孤之言了嗎？」看著府谷歌站在公子屏翳的身旁，他是氣不打一出來，府谷歌、姬嚴、樂神功三人是燕王臨終前的託孤大臣，如今是兩位都站在公子屏翳那邊，姬嚴孤木難支，這如何讓他不氣。

面對咄咄逼人的姬嚴，府谷歌眼睛仍直視前方，身子挺得筆直，不緊不慢地對姬嚴說，「敢問宗正大人，可否還記得陛下臨終前的口諭？」

姬嚴提到先王便一拱手，表示自己對先王的尊敬，「先王臨終前曾命我等盡心輔佐新王，平安度過這非常時節……」

府谷歌斜睨姬嚴一眼，無奈地一攤手，「姬宗正也說了，陛下說的是讓我等輔佐王上，可是陛下卻沒有定是哪位公子登臨大寶，故而本官屬意公子屏翳為王又有何不可？」

聽了府谷歌一番話，姬嚴大有大打出手之像，恨不得用自己手裡的笏板敲死府谷歌，但是看到樂神功身後哪一群神色不善的武將們生生忍住了，心裡默想我不跟這群蠻子一般計較，一聽到公子屏翳出聲，就找了個台階下，不在說話了。

公子屏翳見兩伙人都是壓抑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這大王新喪就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很是不吉利，「都別吵了，當務之急的安葬先王，讓先王早日入土為安，至於新王登基改日再議。」

公子層蘭咳了咳，前些日子險些送了命，燕王召集天下名醫問診才堪堪保住公子層蘭的性命，近些日子才大好，身子骨都還需調養，面對這群蒼蠅一樣的大臣，實在是煩得緊，「屏翳此言甚是，為兄也是如此認為的，還請府丞相和諸位大臣們為先王擬謚。」

府谷歌不咸不淡地說，「不勞公子費心，本官已經和諸位大人為先王擬好一個美謚，明日朝議就定了吧！」

燕王彌留之際，召集燕王權勢最大的丞相府谷歌、大將軍樂神功和宗正姬嚴三人議事。

燕王躺在龍床之上側著頭，身體還在顫抖，說話都不靈光，「孤王十八歲登基大寶，先王在位不過八年，八年中三年大旱，又連連征戰以致國庫空虛，先王鬱鬱而終，本王繼位，欲建燕國古今未有之功勛，縱是未來之日也未有之大世，只是各國人才井噴，孤王之志難有施展，但是合縱連橫，也燕國在夾縫中生存了下來，而我燕國子民也衣食無憂，孤王想，這也算幫後人奠定了基石夯實了基礎。」

等燕王說完這句話之後喘著粗氣，跪在榻前的府谷歌、樂神功和姬嚴三人都抬起了頭，看著進氣少出氣多的燕王都是老淚縱橫，「王上……」

「古今多少將相王侯，壽不過百，本王年過半百，享盡人世間各種繁華，美酒佳人一樣不落，兒女雙全子孫滿堂，本王也覺得沒有什麼遺憾；本王三紀為燕王，開互市定邊疆，通運河而利萬民生計，本王不覺得對百姓有絲毫愧疚；與齊晉結盟攻守相助，本王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沒說完，燕王就要掙扎著起身，府谷歌一人上前趴在床邊上，扶著燕王緩緩起身，順便幫燕王把被子蓋好，而樂神功直接坐在燕王身後撐著燕王的身體，姬嚴也圍在燕王的床前。

三人齊說：「王上，身體要緊。」

燕王擺了擺手，「本王的身體本王清楚的很，公子層蘭和公子屏翳皆是我燕國的良王賢君之才，只是燕國廟小，一山不容二虎，我不希望他們兄弟鬩牆手足相殘。」

姬嚴抽噎著說：「王上，公子層蘭公子屏翳定能相左為王。」

「有你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燕王舒了一口氣，然後眼睛也閉上了。

府谷歌樂神功姬嚴三人見燕王合上了眼，嚇得他們跪在地上磕頭，大聲高呼：「王上！王上！」

姬嚴大哭，披頭散髮的，「王上薨了。」

府谷歌也跟著大哭：「王上啊，你還沒有看到您的女兒和我兒子成親啊……」

樂神功看著府谷歌和姬嚴兩個人在那裡鬼哭狼嚎的，實在是受不了，「你們在那兒嚎什麼嚎，王上只是睡著了。」

府谷歌和姬嚴兩人滿是溝壑的臉上還掛著淚珠，聽到樂神功的話，兩個人都懵圈了，王上不是駕鶴歸西了嗎？怎麼回事？

「嗯？王上只是睡著了？老樂，你沒騙我？」

樂神功一臉嫌棄的看著府谷歌和姬嚴兩個，「本官騙你們做甚，不信拉倒。」

府谷歌顫抖著探了探燕王的鼻息，鼻息雖然微弱但是尚有，心跳雖然不快但是仍然鏗鏘有力，府谷歌心放了下來，然後沖著姬嚴說：「王上還有氣，尚在。」

姬嚴看著樂神功那是吹鬍子瞪眼，指著樂神功說，「woc，王上沒事，樂神功你為什麼不早說，害老夫擔心了老半天。」

「你問了嗎？」樂神功嘟囔。

「諸位愛卿，本王剛才睡著了，我們來商量商量一下誰繼任王位吧！」燕王轉醒過來，手握著府谷歌。

「王上！不知哪位公子繼位為王更合適……」不等姬嚴說完，燕王翻了白眼，然後就翻過去了，身體一陣抽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探鼻息，燕王沒有鼻息，頸動脈也不在跳動，姬嚴嘆了一口氣，「終於死了。」

府谷歌和樂神功瞪著他，「你說什麼？」

姬嚴才反應過來，眼淚立馬就掉了，「哎呀，王上啊！你怎麼就這麼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