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遺迹2
隱松峰上看見燃天峰上升起了煙花,一群人都炸了,還有人敢欺負平山眉?
本來弋遠松正在給一群弟子傳授功法,看到平山眉的煙火搖了搖頭,看著蠢蠢欲動的眾弟子們,「去吧。」
然後本來座無虛席的傳道台上只剩下弋遠松的大弟子宗山鑒一人,宗山鑒起身和弋遠松并行,落後弋遠松半步,弋遠松笑說:「這問天宗好多年不曾像這樣熱鬧了。」
宗山鑒是清楚知道當年那段往事的,不像問天宗大多數人都是道聽途說,「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我問天宗該是如何鼎盛?」
弋遠松搖了搖頭,「時也,運也,命也。」
隱松峰上,一道道流光飛爍直奔燃天峰而來,「哪個不開眼的敢欺負我師妹?」
開口說話的是弋遠松的二弟子李山隨,張山楚腿肚子在打顫,他恨不得抓住平山眉拷問,你有這麼大背景,你早說啊,張山楚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前些日子隱松峰的弋遠松新收了一個徒弟,叫平山眉,年紀尚小。
當密密麻麻一群人站在平山眉身後時,張山楚感覺自己膝蓋有點軟,誰不知道問天宗里最護短的就是隱松峰主新賦兮,「師妹,我剛才就是開玩笑的,各位師兄我就是跟師妹開個玩笑而已。」
平山眉擠出幾滴淚來,楚楚可憐地看著李山隨,小手攥著他的衣襟,帶著哭腔,「師兄,就是他,他欺負我……」
李山隨等人見平山眉這副可憐模樣,心一下就軟了,看著張山楚一股無名火就燒上來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就在平山眉放信號時,就有人偷偷去通風報信了,「遠焱師叔,山楚師弟和隱松峰的平山眉師妹起了衝突,隱松峰的弋遠松師伯的二弟子李山隨帶了一群人把山楚師弟圍了。」
張遠焱正在開爐煉丹,聽到來人的話,只是趁空閑時說:「他那性子也合該打磨打磨了,也該知道那些人能惹,那些人不能惹,否則,將來他必定會給張家,會給燃天峰,甚至會給問天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你去看著吧,若是不會危及性命,那就不用通知我了。」張遠焱塞給他一枚符籙,若是出事了,可以捏碎它,然後張遠焱就能立即察覺。
張山楚面有懼色,「我哥是峰主親傳,你們敢動我?」
問天宗弟子的家世大多都不好,對張山楚這樣靠裙帶關係的人他們是看不起的,你弟兄再厲害,那也是他厲害而不是你厲害,在問天宗也沒人吃這套。
「張遠焱又如何,誰厲害,要打過才知道。」李山隨淡然的說。
張山楚自己本事不怎麼樣,都是靠張遠焱的名頭才橫行無忌,「你……」
「你什麼你,一個吃軟怕硬的廢物而已。」李山隨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雲荼本來準備帶著辭天令闖山門,結果……
拾階而上,這是從天下鎮往問天宗去的必經之路,當地人稱之為叩道階。階有三千,唯道一階爾。
不同人面對叩道階有不同的階數,這和修為高低無關,只是和你的心有關。
雲荼走了一步,邁上一階,辭天令跟著邁了一步,一步一步往上走,明明沒有走多遠卻已經覺得很累了,辭天令回頭看,卻發現雲荼還是在她的身邊,辭天令盯著雲荼往前走了幾步,雲荼分明沒有動,可是他還是在她的身邊,雖然辭天令也見過一些超出她認知的事情,但是她還沒見過這麼邪門的。
在辭天令眼中,山門隱於雲霧間,雲荼不懷好意在辭天令耳旁說:「你慢慢走吧,我在山門等你。」
辭天令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雲荼消失在眼前,就在那一瞬間他好像化作了一陣風掠過,辭天令嘟著嘴,有些不開心,埋著頭往上沖。
修鍊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不然為什麼古之隱士好結廬而居,還不是因為一個人很無聊,遇到相同志趣的人自然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
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有時候一些思想上的小火花,總是需要兩塊火石相互碰撞才能迸發。
今天的問天宗很熱鬧,有背景有實力的弟子們都在燃天峰吃瓜,好多擠不進去的人或者說不敢吃瓜的人就去山門看人爬叩道階了,畢竟近些年來自不量力來爬叩道階的人少了。
「你說能打起來不?」
「我感覺有點玄,畢竟張山楚的兄長是燃天峰的親傳,雖然李山隨師兄實力高強,可是有時候還是要顧及一下影響。」
「此言差矣,隱松峰的弋遠松師叔可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要是李師兄輸了,說不定弋師叔直接過來教張師叔做人……」
這些都是各峰幾十年新收的弟子,問天宗的記名弟子要麼是從門人中極其優異之輩,要麼是各峰可以收徒的弟子帶回來的,畢竟峰主帶回來的都是親傳弟子或者關門弟子。
問天宗有七峰,青鳥燃天隱松沉水黃龍問柳,這六峰是問天道尊六位弟子所在,問天宗第一峰尋道峰,是問天道尊閉關所在。
像這種有熱鬧可以湊的地方,怎麼會少了黃鏡,黃鏡所過之處,那都是一片「黃師兄好」的聲音,一個黃鏡不可怕,可是整個隱松峰就可怕了,更可怕的是,惹了黃鏡,你就相當於招惹了半個問天宗的二代弟子,誰讓別人有一個救了半個問天宗二代弟子的師傅。
張山楚和黃鏡的私交不錯,看到黃山鏡來了,那叫一個聲淚俱下,「黃師兄啊,你看看,隱松峰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就欺負我,這和世俗中的地痞無賴何異?」
黃鏡看到對面的平山眉,臉一下就黑了,張山楚心底欣喜若狂,你們這些東西,哼哼。卻不料黃鏡反手就給了張山楚一巴掌,怒罵,「狗東西,平師妹乃是我平師弟的遺孤,你敢欺負平師妹?」
張山楚被黃鏡這一巴掌打蒙了,黃鏡屁顛屁顛的跑到平山眉的身邊:「師妹,有沒有哪裡受傷,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平山眉撲進黃鏡的懷裡,眼淚嘩嘩,「黃師兄,他欺負我,阿郎他拋下我去了,孃子也走了,這世上就我孤零零的一個,沒人疼,沒人愛,嗚嗚嗚。」
在場的一大片人愛心泛濫,黃鏡摸了摸平山眉的頭,用衣袖抹去平山眉的眼淚,「沒事沒事,以後師兄疼你,跟師兄說說怎麼回事?」
平山眉哽咽著說:「他欺負李山水師兄,我看不過,他就連我一起欺負,嗚哇。」
黃鏡看向旁邊的李山水,「是這麼回事?」
李山水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是。」
黃鏡看著這個蠢貨,削了他一巴掌,「你怎麼不和刑法殿說?」
「我不知道啊!」
黃鏡感覺自己無法直視李山水了,來了問天宗這麼久了,竟然連刑法殿都不知道。
這時張山楚好死不死的說:「黃師兄,那些錢大部分我都孝敬給你了。」
黃鏡臉一紅,恨不得找個縫兒鑽進去,怎麼還有自己的事,「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黃鏡決定給他一點教訓,「你這狗東西,事到臨頭還敢胡亂攀咬,我什麼時候收過你東西?」
「前日,師弟我不還送了師兄您三千銀?師兄你還誇我懂事。」
黃鏡當然記得,可是你現在很不懂事。黃鏡有些惱怒,一巴掌按著張山楚的頭就往地上一拍,這要是瓷實了,這命也就沒了,不過黃鏡還是有分寸的,只是出了些血,人也暈過去了。
燃天峰上一聲爆鳴,接著一道劍光滑落,來人探了探張山楚的鼻息,無礙,鬆了一口氣,一甩頭用赤紅色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人,「誰?站出來。」
他黃鏡怕過誰,「是我,怎麼,你想給他出頭?不是我吹,除非老祖師公,這問天宗還沒人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