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遺迹9
過了橋,他們發現這個世界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一個個骷髏行止宛如常人,亦有店鋪街道,人情世故和人間無異。
在這群異類中,他們反倒是成了異類。
馬上有人擠了過來,微微一禮,「幾位客人,城主請諸位過去。」
在這無垠的白骨中,那骷髏空洞的眼睛里上閃爍的血紅色火焰,是靈魂的顏色,是生命的顏色,是那麼的鮮明,就像漆黑海岸上的燈塔。
他們心中仍有疑慮,畢竟他們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在陌生環境中,人們行事總是要比平常更加謹慎。
城主,也就是說這裡是有文明的,在這個暗無天日地方這是一種怎樣的文明?是敵?是友?是善?是惡?他們一無所知。
聶遠懷暗地裡緊緊的握著手裡的劍,本來那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卻變成了真的,但是他卻不想這麼早的就揭穿這個玩笑,也許,這個玩笑可以一直開下去,只要誰也不揭穿,他應該守護她,就像從前她保護自己一樣。
分明是白日,卻有一群蝙蝠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當然也不知道飛去哪兒。
賀遠情被這群不速之客嚇到了,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這些細小的動作全都落到了聶遠懷的眼裡。聶遠懷才知道以前那個知心的大姐姐,原來也有害怕的時候。
一座建造在萬千生靈的骸骨之上的宮殿突兀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仔細嗅嗅,你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味。
他們沒有說話,也是害怕因為自己失言而開罪了對方,畢竟先前那骷髏都是有著華蓋境的威壓。
走入宮殿,無數骸骨堆積成的王座上坐著一個巨大的人形骸骨,區別就是他有三個頭,背後還有一對巨大的骨翼,空洞的眼窩裡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身為問天宗的大師兄,顧遠峰在這時展現出了他的氣度,「人間界問天宗弟子顧遠峰見過城主。」
「坐吧!」分明沒有人開口,卻有一個滄桑的聲音在大殿迴響。
骸骨如同泉水一樣從地下湧出,形成一個又一個座位,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個,坐在他的面前,眾人有一種仰望高山的感覺。
「本尊這裡也是許久不曾有外來客了。」這是用神念傳音,直入心神,同時也能讀取他們心中所念所思,想明白之後,他們一個個都凝神靜氣,拋卻雜念。
「此城名為盜天城,盜取天機之意,此界名為鬼蜮,又稱幽都,又稱地獄,又稱冥界。」
「本尊乃是我王王座之下的戰將之一。」
可是就是這麼一會兒,盜天城主還是知道了很多,一個人神念思考東西一個呼吸之間不知道會有多少訊息,在他的面前,眾人毫無秘密可言。
「這裡不是你們以為的什麼先賢遺迹,我也不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聶遠懷想如果他有表情,應該是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你們誤入此界,本尊也不想徒生殺孽,我們可以等價交換,然後放你們離開。」
面對一個未知的強大存在,偷奸耍滑就是求死之道,可是他們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
「尊上,什麼是可以交換的東西?」顧遠峰斟酌了一下,試探的問。
「這裡是死之國,亡靈之城,自然是用這裡沒有的東西交換。」
「比如說?」
「比如說,藥草,丹藥,神兵利器,只要你們想,你們的命我也可以收。」
「我們能換什麼?」顧遠峰手指扣在骸骨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盜天城主眼眶裡那血紅色的火焰閃動,似乎是在思考,「人間界沒有的藥材,或者滿足一些你們的特殊要求?如何?」
顧遠峰冷笑,「不如何?這裡的藥材我們不需要,放我們走就可以了。」
「你不怕我把你們留在這裡嗎?」盜天城主好奇的問。
他們一齊站了起來,顧遠峰說,「如果你有這個能力,你何須這般多費唇舌,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而你又想要,那就只能威逼利誘。可是你選錯人了。」
「哦,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看出來的?」聽不出喜怒。
「其一,領我們來的人的修為不過是華蓋境,他主人的修為肯定不會超過太多。」
「其二,你沒有對我們露出你的威壓,或許不是你願意,而是你不敢,你怕你一露出來就露餡了。」
「其實你一直在誤導我們,讓我們先入為主以為你很強大,實則你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強大,你也根本沒有信心將我們一網打盡。」
顧遠峰說的頭頭是道,絲絲入扣,仔細想來,好像確實如此,盜天城主笑了,他爽朗的笑聲在宮殿里回蕩,「所以我不喜歡人間的生物,都是些自作聰明的東西。」
一瞬間眾人似乎沉浸在冰窟裡面,靈魂在盜天城主的威壓下戰慄,顧遠峰苦笑一聲,自己竟然猜錯了,自己竟然想捋虎鬚,「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你說呢?」盜天城主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跑!」顧遠峰一聲令下,賀遠情卻沒有跑,反而是持劍上迎,心念一動,法力外泄撬動周天靈氣,以天地之力斬向盜天城主,雖只有神庭境的法力,卻有傷害逍遙境的威力。
聶遠懷在賀遠情放出大招之後,一把撈住向宮殿外面飛掠,顧遠峰和月遠靈一起瞬發一個封禁陣法,也就起阻擋他一會兒的作用,根本沒有想過要困住他,盜天城主也沒有想到這群螞蟻還敢向自己動手,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幾個呼吸,他們就闖出的宮殿,又是一劍,在盜天城留下一條三丈寬的裂縫,周圍的建築塌了一大片,沒有一個敢出來阻截的。
盜天城主也掙脫了顧遠峰他們留下的一個個瞬發陣法,一巴掌拍向他們,聶遠懷袖子一撈,把他們所有人把裝在自己的神通里,自己生生受了這一掌,更是借盜天城主的力量飛出更遠。
聶遠懷喉頭一甜,他咽下這一口血,提起一口氣,必須帶他們走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