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事俱備時，東風說不來了
「從小到大，我就沒有當過一回官，連擦黑板都沒有管過。」
「今天上班第一天，老闆讓我當組長，雖然是臨時的，我還是感覺特別爽。」
「以前都沒有人聽我說話，別說說話了，就是連發言機會都很少。人家那些經理和主管們都分析的頭頭是道，就算有發言機會，該說的也早被別人說完了，我又能說什麼。」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不論我說什麼，他們都是在贊同，而且眼裡冒光，好像我說的話能夠拯救世界。」
「但他們個個都是那麼的優秀！他們讓我覺得自己原來也有閃光點，也是優秀的。」
田瀟瀟嘰嘰喳喳地說著，她的眼睛亮晶晶，臉上的笑越來越大。
田媽媽很少見到女兒這樣開心，看著她喜眉笑眼的樣子，知道這份工作很適合她。為她一直擔著的心也放了放。
「媽媽，你知道嗎，」田瀟瀟喝了口水，繼續嘰喳。
「我就把自己當成真的組長，把他們當成真的下屬。我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這種感覺太爽了。」
「以前不明白宋慶齡說有人無比清廉，是因為沒有嘗到權利的滋味，現在能理解一點了。」
「有人聽自己說話，這種感覺太奇妙了。」
「後來，我越說越多，他們也沒有煩躁，反而更耐心的聽。可是說著說著，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都這樣聽我的？」
「他們都特別優秀，比我以前的那些同事優秀多了。每個人都手握好幾個證書，專業厲害，其他技能也很厲害。」
「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又是級別最低的，我才不相信他們說的，是因為沒有經驗才對我另眼相看的。」
田瀟瀟說著說著，嘟著嘴，開始懷疑起自己。
「我才不相信他們想不到我說的這些。他們這些怪才，什麼能難住他們。」
「瀟瀟，」田媽媽拉過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摸摸著她的頭髮，道：「我的女兒勤奮、聰明，你的新同事們哪有不喜歡。」
「媽！您又來了。我只是覺得同事們沒有必要這樣關照我。」
「他們這個組很不同，我以前待的公司都是表面看起來一團和氣，實際卻是利益矛盾體。燕燕跳槽的新單位也是成天明裡暗裡烏煙瘴氣。」
「更何況稅務部的老闆人也特別好，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開會時就樂呵呵看著同事們嬉笑胡鬧。說著笑著就把工作安排好了。讓人感覺很輕鬆，一點被壓迫的感覺都沒有。」
田瀟瀟說的口乾了，剝了個橘子給媽媽，又給自己剝了一個，扔嘴裡兩瓣繼續說。
「我又不是傻子，他們表面上說笑，可手裡的工作一丁點也沒落下。有個同事，在演練的時候，居然寫了一個其他項目的諮詢報告。」
「下班時，只有我一個回來了。他們似乎都沒有意識到已經下班，還在一個勁忙碌。不是敷衍的那種，是真的忙碌。」
看媽媽看了自己一眼，田瀟瀟撓撓腦袋，嘟著嘴道：「他們趕我回來的。就像巴不得我快些走似的。」
「我田瀟瀟何德何能，剛上班，就讓同事們這麼呵護。我只是一個小嘍嘍，和他們比起來，我簡直連小學生都不算，我只會投機取巧。我怕我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項目那麼緊張，他們還在顧及我這個小人物的感受，如果他們知道我其實只知道今天說的那一點兒，他們會不會失望……」
田瀟瀟喋喋不休地在媽媽耳邊叨叨著。
開始田媽媽還時不時做個表情回應她，看田瀟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田媽媽把手悄悄調了調平板的音量。
「喂，媽媽！您沒聽我說話，又在聽相聲？！」
田媽媽都聽了一段武墜子了，田瀟瀟才發現，看來自己女兒是真的喜歡自己的新工作。
這種忐忑不安又享受其中的狀態最好了，就是戀愛的感覺吧，這種感覺放在工作上，必定會小心翼翼，百般呵護的。
「媽！」
看媽媽滿臉都是笑，田瀟瀟不滿意了。
「郭德綱比您女兒魅力還大啊！看您樂的合不攏嘴，都不聽我說話了！」
「瀟瀟，媽媽一直認真聽呢，你不是喜歡當官嗎？喜歡別人聽你說話嗎？」田媽媽道。
「媽媽！」田瀟瀟知道媽媽在揶揄自己，開始撒嬌，「我餓了，您也不給您閨女留口吃的。這才一天，媽媽就被郭德綱搶走了。」
「好了好了，食堂這點還有飯，你自己去吃吧。我再聽會兒。」田媽媽這會還真覺得女兒不如郭德綱好聽。
「都開攆了。您變心我爸知道嗎？」田瀟瀟說著，走出了病房。
「這臭丫頭！」田媽媽看著女兒走出的背影，開心又輕鬆。她臉上收起笑容顯出內疚，這兩年，自己真把女兒拖累慘了。現在有了新工作，願她能回復這個年紀應有的快樂。
…………
睿華十七層。
「琪琪，來塊麵包。」正在埋頭苦幹的劉景衛抬頭伸個懶腰，正看到對面啃麵包的蘇琪琪。
蘇琪琪看了他一眼，俯下身在柜子里拿了塊更大的扔給他：「今天辛苦了，姐犒賞你的。」
劉景衛接過麵包，大口吃起來：「呵，蘇琪琪大姐，以後多照顧小弟，不用太多，金絲麵包即可。」說著，他舉舉手裡的麵包。
蘇琪琪沒理他，來到袁亮座位前：「袁亮，怎麼樣了？」
袁亮沒抬頭，手在鍵盤上飛舞：「還得會兒，你那呢？」
「我差不多了，要不要補補？」蘇琪琪說著，舉舉手裡的麵包，發現眼前人連頭都沒抬，又放下來，轉身回自己座位。
蘇琪琪剛坐下來，楚蘭進來了。
聽到熟悉的敲門節奏，眾人都停下來。
劉景衛拿著麵包朝楚蘭晃了晃，楚蘭勾勾手指。劉景衛心疼地掰了一小半給她。
楚蘭接過來，咬了一口，嫌棄道：「大男孩吃這種女孩的軟麵包，可真夠膩的。」
劉景衛聞言朝蘇琪琪擺個鬼臉，蘇琪琪白了他一眼：「別人都是吃人的嘴短。劉景衛你還拿人的送禮，合該五官哪個短？」
哈~哈~哈~哈~~
大家笑起來。
李讓庭走到楚蘭身邊，問：「楚總，您就直接說吧，放心，什麼炮彈我們都接著。」
「你小子！」楚蘭笑著，把嘴裡的麵包咽下，「又被你們猜中了，這次還真是炮彈。夏老師不負責凱發項目了。」楚蘭直接把炮彈拋出來。
呃呃呃呃？！
眾人都獃滯的表情，這是為什麼啊？我們已經把前期工作準備的完美無缺，就是想讓夏老師滿意。
為了讓所有的準備萬無一失，甚至暗地裡用楚總的許可權招了一個有建安經驗的助理。
萬事俱備時，東風說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