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爭鋒相對

正準備離開，另一道帶著溫和的女聲開了口「鳳顏嫿姐姐，這話錦芷就不愛聽了，不管是翦水妹妹的一隻舞還是她異於常人的一身醫術，都是你我效仿不來的，這有本事的人，得皇上賞識也是給我們大豐王朝的女子爭一翻顏面，不是？」

「哼，我說蔣錦芷，你腦袋沒問題吧？現在除了大皇子以外，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都還沒有納妃，有多少名門閨秀窺視這王妃的位子，步翦水這個相府小庶女下個月馬上就及笄了，以她現在在皇上面前的威風模樣，哪還輪得到你我？」鳳顏嫿說著，單挑著好看的柳眉，雙手叉腰帶著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容望著蔣錦芷。

「唉」蔣錦芷聽罷，緩緩靠在身後的走廊木柱上，眼神望著慢慢步入黃昏的天空，耳畔依稀能傳來前堂人聲鼎沸的吆喝聲，素手微微抬起，遮住被殘陽照的通紅的如水面頰說道

「那又如何，我記得有人曾說，與其在這皇城裡爭來爭去，不如嫁個如意郎君，琴瑟和鳴，好不恩愛快活」

鳳顏嫿聽完，冷冷一笑，看著蔣錦芷那不爭世事的樣子就覺得做作，轉身朝步翦水所在的轉角走去。

還沒回過神的步翦水被鳳顏嫿尷尬的打了個照面，無奈的扯嘴淺笑。

「哼，我以為鄉主是個什麼名門閨秀呢，如今一看，庶女就是庶女，這梁上君子還當的那叫一個歡兒啊」鳳顏嫿說完，瞪了步翦水一眼，拉著身後跟她隨行的婢女繼續朝外堂走去。

步翦水一愣，嘴角帶著不可置信的長大，這是什麼情況，她步翦水不經意的聽了兩句閑言碎語，就成沒教養的小庶女了，更何況明明在背後說人碎話的鳳顏嫿不臉紅害臊，反而說她是個梁上君子。

「站住！」步翦水生氣的喊住鳳顏嫿遠去的腳步。

聽到步翦水聲音的蔣錦芷也快速走出轉角，帶著詫異的眼神望著小臉帶著怒意等著鳳顏嫿的步翦水。

「哈？」鳳顏嫿轉過臉，那水眸帶著一抹嘲諷的望著喊住她腳步的步翦水。

「對，叫的就是你」步翦水說著上前幾步，和鳳顏嫿差不多身高的她，眼神透露著一抹警告死死盯著鳳顏嫿，一字一句的說道

「首先我不是你說的梁上君子，就算要偷聽，那也不會是偷聽你的閑言碎語，其次，你鳳大小姐貴為御史大夫鳳大人的嫡女，在這背後嚼人舌根，被人發現不但不懂得道歉，還大言不慚的呵斥他人，論這教養我看你一個嫡女還不頂我一個庶女。

至於我鄉主的身份，那是皇上看得起，賜的，你若是不服大可以找皇上理論，在這裡出言不遜，大吹法螺，你豈不是懷疑皇上決斷，犯了欺君之罪」

「你！」鳳顏嫿執起素手，指尖因為方才步翦水的呵斥而氣憤的微微顫抖，想她鳳顏嫿可是在鳳府里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如今被一個年級比自己小，出身比自己卑微的庶女訓斥，要是說出去，她鳳顏嫿還要不要活了。

「怎麼，鳳姑娘，不會惱羞成怒了吧？不過我不需要你道歉，因為我知道以你的教養，你定然不會知道什麼叫做以禮相待」說完步翦水生氣的轉身朝長廊的深處走去，今個本來就不想參加這顧衍昂的喜宴，本來秉著一顆淡然處事的心，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如今卻被人這麼無端指責，她心底的怒意就不打一處出來。

被激的無力反駁的鳳顏嫿，緊緊攥著手裡綉帕，望著不遠處開始上菜而頻頻路過走廊的婢女和家丁，心裡就閃過一抹陰狠，步翦水是么？我今天讓你引以為傲的骨氣，化成這昂府喜宴的一抹笑話。

快速上前幾步，在步翦水轉身瞬間，鳳顏嫿眼底一沉，快速的伸出雙手，對準近在咫尺女子的後背就搡了出去…

隨著一聲屬於蔣錦芷的驚呼，本來在鳳顏嫿心裡料想的結局卻沒有發生，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女子帶著不屑的笑意，一個轉身朝長廊便的魚池走去「錦芷，這裡有魚」

話落之際一聲凄慘之聲，步翦水帶著詫異的眼眸轉頭望著不遠處的源頭，黑色瞳孔里倒影出屬於鳳顏嫿秀美的容顏上掛著綠色的菜葉，珠釵上的吊穗掛著兩個紅燒獅子頭，樣子好不狼狽。

端著菜肴的丫鬟，被鳳顏嫿突如其來的飛撲嚇得久久不能回神，看著散了半碟子的吃食，像是瞬間明白般，立刻顫抖的下跪，對著蹲坐在地上還處在呆愣的鳳顏嫿磕頭求饒。

「這…奴婢知錯，奴婢…」

鳳顏嫿慢慢的轉過頭望著身後的小婢女，看著她一臉的驚恐和小心翼翼的舉動，瞬間就明白方才一剎那發生的一切。

跌撞的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起身，鳳顏嫿揚高素手，對準面前顫抖的小丫鬟就揮了過去，認命閉上雙眼，似是等待那本不屬於她的懲罰。

過了許久，小丫鬟都沒有感覺到屬於臉頰的火辣辣疼痛，張開閉緊的眼眸，一道金色身影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面前，步翦水眯著好看的黑眸，緊緊扣著鳳顏嫿的皓腕，帶著一抹冷笑和嫌惡的丟開手裡如玉的素手，道

「鳳小姐，你自己不小心失足，莫要遷怒於她人」

「你！」鳳顏嫿氣憤的看著面前的帶著鄙夷笑容的女子，她現在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狼狽，瞪了一眼被步翦水護在身後的女子，繼續生氣的說道「步翦水，你可真是自損身價為這個賤奴出頭，看來庶女就是庶女」

步翦水抬眼盯著面前怒火中燒的女子，望著她臉上掛著的褐色湯汁，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愜意，大笑出聲，下一瞬她卻冷冷的開口道「賤奴？鳳姑娘，敢問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偏要說這賤，我想你無緣無故升起的害人之心更卑鄙吧？」

「害人？我何時害人了，誰看到了？誰看到了？」鳳顏嫿氣憤的把頭上的兩顆肉丸子扔在地上，張牙舞爪的揮舞著袖子，在長廊里放肆的狂叫。

蔣錦芷悄無聲息的走到步翦水身旁，把頭貼在她耳邊，好心說道「步小姐，這鳳府如今在皇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你我還是盡量不要開罪的好」

步翦水回頭玉手放在蔣錦芷緊緊抓著自己袖口的素手上，安撫的拍了拍說道「你放心，我既然敢激她，就有著十足的把握」

鳳眸掃視一周，望著周圍幾名看熱鬧的小官女眷一個個都露出怯意的瞧這鳳顏嫿的大放厥詞，步翦水淡漠掃了一眼，嘴角不屑一勾，提起裙擺朝長廊不遠處隱匿在黑暗的榕樹走了幾步，喊到「景王，在上面欣賞夠了吧？還不下來露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