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喝酒賞菊
白墨沢親啟薄唇似乎有話要對安璃說,安璃此刻的心莫名的跳動起來。
就在此時,安旭卻推門進了來,白墨沢輕咳了聲將目光轉向窗外的野菊花,安璃在心中將安旭罵了個遍,選什麼時候進來不要,一定要這個時候進來?
更讓安璃頭疼的是,安旭的身後還跟著剛剛將她堵在樓梯口的靖王李元治。
安旭一臉興奮的和白墨沢介紹:「安某在樓下遇到了靖王,一見如故。」
「靖王,又見面了。」白墨沢起身招呼靖王入座。
「又?你們剛剛見過?」有時候安璃覺的安旭的反應真的很遲鈍,不知道他在戰場上是不是也這樣。
「剛剛不僅見過白世子,還見過安三公子。」李元治突然就挨著安璃坐了下來,一雙喜怒不形於色的丹鳳眼打量了安璃一眼。
「璃……三弟,這位便是在去年征西時,以一萬精兵抵擋白帝十萬大軍的靖王!」安旭挨著白墨沢坐了下來,還不忘給安璃介紹;「今日安某必須與靖王痛飲一番,我們不醉不歸!」
「王爺尊貴身份,怎麼有時間跟我們喝酒賞菊?」安璃冷冷的揶揄道。
「本王確是很忙,只是安驍衛盛情邀約,卻之不恭。」
安旭和李元治推杯換盞豪邁的喝了起來,安璃實在是不想和李元治同處一室,準備乘機起身告辭,李元治卻抓住了安璃的肩,將她按在了座位上:「不是說不醉不歸嗎?我們好像還沒喝吧?」
「安某不勝酒力……」安璃注意到白世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怕他心生誤會,更不想多留。
「哎,三弟你不是挺能喝嗎?」那一刻安璃真的希望安旭是個啞巴。
「安三公子?」李元治意味深長的看著安璃。
「安某敬靖王一杯。」安璃颳了眼兄長,借著拿酒的空隙,掙脫開李元治壓在她肩膀是上的手。
幾日的酒喝的不順,幾杯酒下肚,安璃已經有些暈暈乎乎。
卻聽安旭他們討論西南的戰事,安旭飲盡杯中酒:「陛下已經平定了白帝,力挫赤焰,下一個目標必是九黎,入冬了,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征。」
「本王倒覺得不一定是九黎。」李元治端著酒杯望向對面的白墨沢;「白世子以為呢?」
白墨沢身為質子,自然不便議論朝事:「陛下自有聖裁!」
李元治最後將目光轉向了安璃,安璃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幾杯酒的緣故,竟然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擱在平日里安璃肯定乖乖閉嘴不說話,但是老話說的當真沒錯,酒壯慫人膽,安璃竟忍不住開了口:「北伐。」
「北伐?」李元治看我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繼續。」
安璃的父親常說將才易得、帥才難求,所以平日里都會拿一些治理朝政的書和州府上奏的摺子讓兄長安旭讀,讀完之後還要寫文章,安旭哪裡看的下去,每每都央求安璃給他寫,所以這些年來安璃對朝政的走向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些的:「今年北境妖患肆虐,不止是黑水國餓殍遍野,就連相連的富饒的東境,也收成銳減,兩境總督遞了不下數十張摺子,聖上若是再不出兵,怕是要官怒民怨了。」
「好一個官怒民怨!」李元治聞言一把按住安璃座椅的椅背,欺到安璃身前半眯丹鳳眼審視起安璃;「安三公子分析的還真是頭頭是道呢,安府當著是人才輩出啊!」
「我……」他離的太近,近到幾乎要貼上安璃,安璃雖穿著男裝但其實是個女子,被他的舉動嚇的緊緊的縮在椅背上。
安旭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擋在安璃和李元治之間:「我三……三弟年紀尚幼不勝酒力,說的不對的地方,靖王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你這個弟弟,上次把父皇開國時立的憲法背的滾瓜爛熟,這次又把又對兩境的摺子了如指掌!」李元治見狀鬆開了放在安璃椅背上的手,沖著安旭勾了勾嘴角;「太子殿下霜降日在東宮宴請賓客,到時候安驍衛和安三公子一定要來。」
安旭居然不假思索就應承了,安璃的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打起鼓來。
安璃偷偷的瞟了眼白墨沢,他的臉色果然很難看。
朝野上下都知道,靖王李元治是保太子黨的,而白世子確是三王爺的擁護者,雖然父親安定邦沒有在廢太子的摺子上簽字;但是從他平日里對安旭的敦敦教誨,和批改安璃冒充兄長寫的答卷,可以看出,父親是傾向於三王爺的,所以才會默許安旭和白世子結交。
安旭倒好,隨隨便便,便應承了李元治。
這叫安璃以後怎麼面對白世子?
這頓酒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安旭在排兵布陣上和李元治聊得正歡,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白世子尋了個由頭要走,安璃也跟著出了酒肆。
安璃緊趕了兩步,追上白墨沢:「白世子,兄長他並不是……」
「你什麼時候給靖王背的憲法?」白世子似乎沒有聽到安璃的話,沒頭沒尾的問了句。
「哎?」安璃詫異的望向白墨沢,難道說剛剛李元治的話讓白世子產生了誤會,以為她們安家和太子交往過密?她該怎麼跟白世子解釋,她是為了找大姐夫救母親,誤打誤撞遇到的李元治;「我……我……」
「覺得為難的話就不用說了。」不待安璃說完,白世子驀的轉身,將他那骨節分明的白凈的手指,輕貼上了安璃的唇;「我相信璃姬,也相信安驍衛。」
白墨沢只是輕輕碰觸了下安璃的唇,就收回了手,但是那一瞬間安璃的腦海里居然一片空白,等緩過神他已經走到了馬車邊:「這裡人多眼雜,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安璃唇上還留著他手指的觸感,完全忘了他讓她上車的事情,愣愣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他明明知道她是女兒身,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難道說白世子也對她有意?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白墨沢見安璃沒有動,俯身望向她道。
白墨沢看著安璃的眼神跟平日一般無異,看來白世子剛剛不過是一時情急,安璃在心中自嘲了起來,一個庶出的,居然還敢奢望世子的垂青,你還真能自作多情!
安璃慌亂的捂住緋紅的雙俠:「大概是出門被風吹的,酒勁上來了。」
「上車吧。」他貼心的拿了綉凳出來。
雖然安璃很想和白世子獨處,可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和白世子乘坐一輛馬車似有不妥。
安璃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隱隱約約聽到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不能去」,那聲音陰冷的很,嚇的安璃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怎麼了?」白世子擔憂的問道。
「沒。」安璃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女人,難道是有人在搗鬼?
「那走吧。」
雖然沒有看到人影,安璃卻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想了想還是不要和白世子一起走的好:「兄長是駕車來的,我在車上等兄長即可,不勞煩白世子了。」
「好吧。」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似乎有些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安璃太過敏感,安璃送走了白墨沢,總覺得黑暗中有雙眼睛盯著她看,還有那個陰冷的聲音,究竟是真的存在還是她太緊張產生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