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六)
我們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在交談中,他難得的露出微笑,也是因為回憶過往。在一瞬間,我情不自禁的感嘆著所謂神聖愛情原來如此脆弱,狠不得你稍微一碰便會粉碎。
「紀晴――」我停了下,修飾著措辭:「她懷孕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平靜的抬頭,與我眼神相撞,顯然,他為之一亮的目光,有諸多的驚訝與無可奈何。「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些浮躁的質問:「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還要任由她去把孩子打掉?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對不起。」他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是我堅持不要這個孩子。畢竟我們都還年輕,而且在兩個人都還沒有勇氣去經營一個家庭。我也是為她好,起碼等我們穩定了,再考慮孩子的問題,會更切實際。」
「什麼?」我皺著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為她好?那好,我也告訴你,要不是在公眾場合,就照你剛才所講的那幾句話,我真想揍你。」
他沒有反駁,而是靜靜的低著腦袋抽煙,細碎的煙霧心煩意亂的自下而上的擴散,似乎他需要這種頹廢的氣場,才能完美的襯托出他此時此刻的無助與示弱。
我成功的被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打動。聲音軟化的近乎是在與自家的孩子講話,充滿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感:「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尤其是做男人,你連責任都不敢去承擔,你認為紀晴就有勇氣和你在一起?別怪她躲你,換誰,你這套理論,都會讓對方沒安全感。我也希望你以後別再騷擾紀晴,除非有一天,你能真正懂得如何給予女人一個家庭的責任。再回來。」
我絲毫沒留情面,在離開前,在他胸口狠狠的捶一下。或許,我並不是如自己所說的決絕,我也沒權利去否定在他的心裡,起碼是他不顧一切的追尋紀晴的堅定,深刻的感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