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十五)
原來,人一旦進入到某個極限的程度時,便會自然而然的冷靜。原來,人一旦冷靜下來,也就會習以為常的想到那些蹊蹺。
我坐在回去的車上,思緒卻患上了「強迫症」一般,總是能將那些本已經支離破碎的片段,一點一點的拼湊起來。於是,我不得不在心裡唏噓。巧合,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與子萱的相識,相戀,甚至是在自己出差時的出軌,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了。那梅雪的出現呢?又會是不是一種巧合呢?
我在強烈的掙扎中努力的去否定那些太過真實,又太過確鑿的片段。於是,在售票員催促的聲音下,我才清醒的回到現實中來。只是那一刻,我無可奈何的笑了。終點站。
在售票員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視下,我大步的逃離了現場。沒耽擱一秒,我取出手機,像是中考時,狠心在潔白的卷面上,寫下了A或者是B。我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遠不及一道選擇題來的瀟洒,來的自如。
「她去找你了?」完全被她打破了節奏。
我故意咳嗽幾聲,盡量心平氣和。我說:「我不想騙你,我必須問你,必須,如果今天憋在心裡,我想,我會瘋掉。」
「恩。那你問。」她的聲音聽起來並沒多大的起伏,正是她的坦蕩,她的問心無愧,讓我到嘴邊的話硬聲聲的卡住了。我終於理解,人最難受的不是「撕破臉」,而是所謂的「無的放失」。
我不知道變換了多少次嘴型,終究脫口而出的是:「梅雪,你愛我嗎?」多愚蠢的問題,不是嗎?
然而,電話另一端的梅雪,似乎也被我出乎意料的問題問的有些措手不及,或許,就憑剛才我冷靜的要窒息的狀態,又是一場爭吵。
她笑了,儘管她笑的如此溫柔,我還是準確的捕捉到。
她說:「紀念,你真的沒必要患得患失。沒有哪個女人,會拿自己的孩子去開玩笑。你記住,如果說,在我沒確定是否留下這個孩子之前,我會有選擇的餘地,那麼,現在的我,會死心塌地的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