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十七）

華燈初上的夜晚，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迎接梅雪的歸來。又或許是我在家裡自怨自哀。午夜一點，諾諾早已經步入屬於他的世界。我仍然無法揣測屬於他午夜的小天地是何種姿態。我想，那會是幸福的，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憧憬，充滿了對身邊愛他的人的憧憬。這很幸福。然而，與他的幸福相比，我卻內心忐忑。梅雪依舊沒有回來，而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也是這時候，我才清醒，原來梅雪，在我的內心中，已然根深蒂固。或許正因為如此在意，如此迷愛，才會使我無法去真正的迎擊一絲的意外。

於是，我決定去電台接她，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如坐針氈。什麼叫做內心彷徨。

小區的庭院中央，兩個熟悉的身影。沒錯，是梅雪，是子萱。借著昏暗的月光。我躡手躡腳的湊近，原來，所謂的窺私慾，是每個人都在內心深處潛藏的。遇到關乎自己的事情，便會勾起。這不是我能所控制的住，控制的了的。

梅雪坐在長椅上，子萱背靠著一面，零星的火光，以及淡淡的煙味促不及防的與我觸碰。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抽煙的？

接下來的對話，我很難評定自己是該慶幸沒能錯過精彩的場面，還是悲哀於自己的好奇心。

「梅雪，你別忘了，我們是怎麼沒了父親的。你可以心軟那當時他那可笑的父親呢？在我們的父親工傷垂危急需錢的時候，他又心軟了嗎？」子萱的話，伴隨著手中香煙的掉落，一氣呵成。

梅雪沒有抬頭，只是默默的看著地面。然而，瞬間，我的心快要停止，就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在等待著主人的宣判，如果是一根針，只需要一根不起眼的針，就可以令我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