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二十二）

紀晴似乎在我的記憶里，從未有過的與我如此正式的交談。哪怕是談到她內心的那些痛，都是如此的鎮定自若。我很難想象，若干年的她，會是怎樣的成熟老練。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不會成為第二個夏雯。永遠不會！她永遠不會經歷夏雯那些心酸，那些痛，那些傷。想到這裡，我不得不承認，我虧欠夏雯的是一輩子的正路。這點，我想，我終生無法償還。

她說：「我想他。這些日子，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有時候啊，總覺得，他沒離開過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我習慣的會伸手摸摸身邊的位置。最後才會清醒。」

我當然知道她所指的「清醒」是什麼。在紀晴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眼睛里，前所未有的充滿了那種自然而然的嫵媚。那樣的嫵媚，或許只有在「女人」的身上，才能發揮到淋淋盡致。

於是，我問她：「既然你想，那就去找他。這沒什麼困難的。只要你們彼此都還有感情基礎，那就沒必要自己在角落裡患得患失。你不覺得累？」

她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突然笑了。

我好奇：「笑什麼？」

她微弱的嘆了口氣，弱的似乎在掩飾著什麼。可我還是聽到了。

接下來，她說：「想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不是愛，就一定要在一起。」

「我真不清楚，你們為什麼都願意把感情的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愛就是愛，難道非要和一個沒感情的人生活，那才甘心？你，還有夏雯，都是願意把自己真實的情感放在一邊，然後，明知道受傷，也是要去賭，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又有多少的資本去拿來賭？你們又賭得起？最後自己傷痕纍纍，才懂珍惜這個道理？」